第82節
老實說,喝醉酒的樣子很醜,但我們卻沒有誰因為這個而嘲笑杜先生。所以那一頓飯就由胡宗仁請客了,誰讓他收了人家佣金呢。接著我們把杜先生送回了家裡,但卻沒有把他丟在記得房間裡,而是把他放在客廳的沙發上,接著關上窗簾鎖上門以後,我們才離開。
下樓的時候,胡宗仁問趙婧,這是第幾個案子了?趙婧說,第十六個,如果算上我早前和你們在印刷廠遇見的那個的話。胡宗仁點上一根煙然後說,還有八個案子。趙婧啊,麻煩你轉告下你的師兄,老胡這次贏定了,讓他們等著瞧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案十七】離奇車禍
最近這幾年,有一個社會性的問題一直被大家所提及,就是在公共場合下,應當如何對待老年人的問題。有人說,搭乘公交車的時候,應當主動給老人讓座,又有人說,看到老人過馬路的時候,應當主動伸手去幫上一把。諸如此類。
我實則是非常讚美這樣的方式的,因為這說到底是中國人傳統的一些美德,它們應當被傳承和發揚,並且是每個有良知的人本應具備的基本素質。可是隨著時代的進步,當越來越多我們身邊以前的中年人漸漸變成老年人以後,情況卻並非如我們想像的那樣。
例如在公交車上,大家雖然也會主動讓座,但卻因此多了一分不情願,當扶著老人過馬路的時候,大家也會對自己的做法有些顧慮,不少老年人也有著倚老賣老的性格,比如他們做公交車就覺得他人應當給自己讓座一般,否則的話,就是大逆不道,不尊老的行為了。甚至在前段時間的新聞裡,我還看到有老人因為小女孩給自己讓座的時候嘟嚷了幾句,還動手打人的事件。又例如許多老人摔到在地後,有好心的市民伸手去扶,卻因此被賴上了,於是這個老人的餘生將會一直糾纏著這個市民。
什麼時候我們的社會開始變成了這樣,道德的準則被歪曲,做好事的定義被毀滅,遇上這些事的時候,想得開一點的人就搖搖頭喊一聲自己倒霉,或者用手機拍照錄像,以證自己的清白,可是當一些原本理所應當的善舉漸漸變味成了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那我們做這些事還有什麼意義?問題從來都不會是單方面的,不光那些見死不救的人有問題,那些品行不好的老人同樣也有問題,所以歸根到底就是一句話,當你不幸被一個老人莫名栽贓,莫名冤枉,這並不是因為老人們變壞了,而是壞人們變老了而已。
而今天我要說的這個故事,就是一個老人的故事,一個摔到在地上的老人的故事。
在接到這個委託的時候,胡宗仁其實是有一點猶豫的,因為我們在此之前曾經有過一次類似的經歷,事情大致上是因為一個家住二樓的老太太在上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摔到了起不來,一個在這棟樓四樓租房住的大學生路過看見了,就好心把老奶奶給扶了起來,據說當時也沒想過這麼多,心想左鄰右舍的,總不會訛自己吧。他把老奶奶給送回家後,老奶奶連連感謝,隨後他也就自己回家了。但是沒過多久就被人氣勢洶洶的敲開門,一看是老奶奶的兒子找上門來了,硬說自己把老奶奶給撞到了然後就跑了。當時這個大學生很冤枉,就要求和老奶奶對質,但是老奶奶這個時候卻一改先前連連感謝的樣子,並且一口咬定是這個大學生撞倒了自己,開始漫天要價的索取賠償。
這個大學生是農村來城裡學習的,家境本來不怎麼好,自己的學費都是勤工儉學出來的。大學生的父母得知這件事後,也沒有辦法,把家裡僅有的一點錢給賠了都還差很多,於是大學生的媽媽氣不過,一病不起,醫療費和賠償金壓得大學生的爸爸喘不過氣,最後選擇走了絕路。留下負債纍纍的兒子和重病在床的妻子,撒手人寰。
這是一個真實的案件,2009年曾經有過新聞報道,而之所以報道則是我和胡宗仁從中搞鬼。那個案子是免費做的,不光免費還設計了媒體的曝光,胡宗仁更是對這個老奶奶一家人施加了懲罰。這是個悲劇,但是這個悲劇卻是因為一個善舉而產生的,所以我們也開始有點分不清,究竟是不該做好事,還是咱們做的不是好事。所以當趙婧給胡宗仁打電話吩咐案子的時候,胡宗仁就立刻轉告了我,並且在掛上電話之前還丟下狠狠的一句:如果這回這老人又跟上次一樣,看我不甩他幾個嘴巴子才怪。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軒轅會的案子這也由不得我和胡宗仁不願意。跟趙婧在約好的時間碰頭後,她直接帶著我們去了位於重慶袁家崗附近的一家醫院。這所醫院是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由於醫療力量還不錯,且價格相對於軍區醫院來說,要實惠一些。所以這家醫院成為了不少重慶老百姓生病後的選擇。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這個時候通常病區裡是不少人排隊在微波爐前準備給病患加熱飯菜,消毒水混合了飯菜的味道是我受不了的,而且也不大方便在人家吃飯的時候去打擾,於是我提議要不咱們吃點東西再去吧,一致通過後,我們就找到了附近一所大學校門外,那一排小餐館。
做生意的人都精明,他們一般都會對自己的客戶群有非常詳細的認識。例如這些在校門外經營各類餐館和超市的老闆就是如此。在我看來,這個世上有兩種人的錢最好賺,一種是女人,一種是學生。綜合起來,就是女學生,所以這裡的那些精品店,文具店,各種漂亮的頭繩和絲襪等雜貨,裡邊總是擠滿了女學生。我們選擇在一家新疆大盤雞的餐館坐下,點了一份48塊的大盤雞,土豆燒得粉粉的,雞肉也鮮美多汁,在吃完以後就著盤子裡的佐料再點上一份拉麵,那感覺真是棒極了。
午飯後我們就按照趙婧得到的病房號找到了那間病房,這個科室是外科,裡頭差不多都是一些手上頭上纏著紗布的人,有些還杵著拐棍,所以這裡大多是一些因為各種意外而受傷,例如骨折這一類的病人。這間病房是一個三人間,是這家醫院算得上單間裡床位最多的一種,也相對來說比較便宜,只比那些住在過道裡的病人好一點罷了。在那間病房靠窗的一個角落裡,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奶奶躺在床上,伸出被子外的一隻腳打著石膏綁著紗布,一邊坐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趙婧走上前打了招呼,看樣子是那個男人找的她,所以她開始直接和那個男人說話。由於畢竟算是看望老人,所以我們還是很禮貌的問候了老奶奶幾句,但是在老人床邊那個看上去40歲上下的女人似乎表情不怎麼好看,甚至有點厭惡我們的感覺。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樣的表情我們早就習慣了,也沒搭理她,而是簡單問候過老奶奶後,我們就站在一邊等著趙婧。
這個時候,起初和趙婧說話的那個男人對我們說,這裡是病房,幾位要是不麻煩的話,咱們到外邊大廳裡去說,有些情況,我需要跟你們說明白。於是他帶著我們朝外邊走,走了兩步卻有倒回來,把夾在自己腋下的一個手包遞給了那個女人,再才轉身繼續走。
我和胡宗仁一言不發的跟出去,到了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裡,那裡和病區隔著一道防火門,地上有許多煙頭,想必很多探望病人又有煙癮的人都在這裡解決了。那個男人遞給我們一根煙,然後說,先介紹一下,我是姓冷,這次請你們來,是因為我身上發生了一件怪事。
胡宗仁點燃煙後坐在樓梯上,問冷先生說,我們來就是幫你解決問題的,你就把你遇到的事情說一下就行了,再怪都沒關係。冷先生也坐到胡宗仁旁邊說,事情大約發生在兩個禮拜之前,由於工作的關係,自己回家的時間會比較晚,而且自己家住的地方位於重慶市白市驛,但是工作的地方卻在主城區。也就是說每天回家的時候,必然會走一小段高速公路,那都是一些沒有人煙的地方。原本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好多年,但是從兩個禮拜之前開始,自己每次晚上開車回家的時候,就會不同程度的出現一些怪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眼花的關係,他會在路上看到一個身穿灰色小馬家,個子矮小,穿著布鞋的老太婆橫穿馬路,連續幾天都在同樣的地方遇到過,甚至有好幾次都差點撞上了。
冷先生說,按理說,在那個時間段,上了歲數的老人一般都休息了,況且那一段路雖然不是嚴格意義的高速路,但是由於之前道路改造,原本是高速路最後開始不收費了,改成了內環公路,不過即便如此,也依舊是高速路的設施,周圍都有防護網,一個老人怎麼會這麼晚出現在這裡,還每天都挑自己路過那一段路的時候出來橫穿公路呢。
冷先生說,最初看到的時候,他自己也沒在意,只是在心裡罵道這個老人不珍惜生命,不過連續好幾天,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並且在後邊一天特別放慢了車速,留意了一下那個老人。結果當他的車速放慢後,他卻意識到這個老人壓根就是直奔他的車而來,而且最後一次看見的時候,那個老人直接朝著車撞過來,在引擎蓋上發出匡噹一聲,自己心裡害怕,於是下車查看,卻怎麼都找不到那個老太太了。
胡宗仁皺眉問道,你是說那老太太是鬼魂嗎?我看你對老人外貌的描述,似乎和你母親差不多啊。冷先生一愣說,我母親?胡宗仁說對啊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不就是嗎?冷先生說,你誤會了,那並不是我媽媽。
第一百二十二章.【案十七】兩個老人
自從2008年的那一版交規頒布以後,我實際上對於開車的時候遇到老人是覺得非常畏懼的,因為從那一年開始,人車事故中,即便你是個死車,但是車上有人的話,司機也要相應承擔責任。這樣的霸王條款讓我非常不滿,我甚至還因為這件事和我爸爸進行過一次討論。所以自打我認識胡宗仁以後,並且知道他暫時還沒有買車,而我們出去辦案子通常都是我開車,於是我就暗暗下定決心,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幸因為各種情況導致車子碰到了人,那麼我一定會拔下鑰匙交給胡宗仁,並且親切的叮囑他,從現在開始,這輛車就是你的了。
冷先生的話不止讓胡宗仁,包括我和趙婧也都感覺有點驚訝。因為從我們一走進病房開始,我們就一直覺得病房裡的那對男女和病床上的老太太一定是母子母女關係,在冷先生把自己的手包交給那個女人的時候,我又開始覺得他們倆也許是夫妻關係,誰知道這會兒竟然說他們之間其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於是胡宗仁問冷先生說,那不是你媽媽,那你在這兒幹什麼?你認識這個老太太?
冷先生沮喪的搖搖頭說,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總之是自己倒霉,也是因為自己做了錯事。冷先生告訴我們,床上的那個老太太和那個女人是母女關係,自己在此之前壓根就不認識她們。胡宗仁問說你不認識你跑到人家病床邊去幹什麼,學雷鋒送溫暖嗎?冷先生說,是因為兩個禮拜以前,自己開車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由於在打電話,並且當時是綠燈,所以一下子沒控制車速,撞到了人,被撞的那個就是那位老太太。
冷先生說,我說這件事倒霉是因為那位老太太明明是擰著菜籃子在紅燈的情況下橫穿馬路,而他自己則錯在的確不該一心二用,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不過好在老太太傷勢並不嚴重,但是當時腿好像已經被撞骨折了,當時是白天,自己也不可能丟下人就這麼跑了,於是連同周圍的群眾一起,把老太太扶上車,趕緊送她來了醫院。說完他朝著病房的方向指了指說,就是這裡了。
冷先生接著說,當時自己身上現金不多,只是先把老太太安頓好以後,就打算出門去取錢,在墊付了全部醫藥費以後,老太太很快得到了救治,並且冷先生還主動詢問了老太太家裡人的電話,於是就給她女兒打了電話。冷先生說,房間裡那個女人就是老太太的小女兒,大女兒我沒能聯繫上,他們之間好像關係也不怎麼親密。
冷先生歎氣說,本來自己犯了錯,理應受罰,自己也並沒有想過要逃避責任,在等待家屬前來的時候,他也多次詢問過醫生,醫生也說只是骨折,老年人骨質比較鬆脆,容易出現骨折的情況,病不嚴重,等打好了石膏就可以回家調養了。醫生的話讓冷先生安心了不少,心想總算是沒釀成大錯,剩下的,無非就是和家屬達成一定的賠償協議罷了。
冷先生告訴我們說,他自己在主城區經營一家規模不小的汽車快修店,論經濟能力他還是能夠負擔起的。只不過當老太太女兒趕到後,情況卻發生了變化,她女兒二話不說就開始在醫院走廊裡撒潑,故意在其他病人跟前誇大自己母親的傷情,這理由不是很簡單嗎,就是想以此為條件,要挾我多給點賠償罷了。冷先生苦笑著說,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在討論賠償金的時候,她女兒獅子大開口,要了一個我根本無法接受的價格,不光是這個價格過高,她還非常過分的提出,要我豢養她的母親,直到腿腳完全恢復到被撞之前的樣子。
胡宗仁罵道,這好像也太過分了點吧。冷先生搖搖頭說,那不然還能怎麼樣呢,她說如果我不答應就會上法院去告我,這種人車事故,畢竟是因為我自己作為駕駛員對環境沒有觀察細緻造成的,法院也一樣會這麼裁定,到頭來耽誤了時間,我還落個敗訴,賠償的問題更是不好解決,再說了,這一旦上了法院,剩下的事情可真就不好說,她女兒一到醫院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誰知道就算法院裁定後,這個女人會不會再次撒潑呢。
其實我和胡宗仁都還不怕這樣的女人,因為對付這種人,只需要做出一件讓她害怕的事情就好,而我和胡宗仁一輩子都在幹著讓別人害怕的事情,所以我也從來不怕被人訛住。冷先生繼續說,當時我也很生氣,於是拜託了朋友找到這家醫院裡的熟人,說要盡全力把老太太盡快治好,出院以後再談這些事情的話,會比現在有利得多。我點點頭,這個冷先生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確實比較理智,而且顧全大局。
冷先生歎息說,可是在那之後的一兩天裡,我每天都要來探望這個老太太,並且希望老太太跟自己的家人說明一下,這次事故的錯在於雙方,而嚴格來說大部分甚至是這個老太太自己的錯,是她自己在紅燈的情況下橫穿馬路才造成的,如果要因此死賴著自己的話,這對於駕駛員來說是非常不公平的,你不能因為別人有車就賴著別人啊。而老太太連連答應,甚至還當面跟自己的女兒替冷先生說情,說是自己有錯在先,治好了大家就和解吧。可是她女兒不答應啊,每次老人一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女兒總是一副非常不耐煩的樣子斥責老太太說,叫你別多嘴,我這是在幫你你這吃裡扒外的老東西。
我驚呼道,那女人當真這麼說,我靠這可是在招雷劈啊!這當女兒的怎麼能對母親說這樣的話呢。冷先生苦笑著說,可不是嗎,不過這家庭關係終究是人家的,自己作為外人,就算再看不順眼也不方便去多說什麼,況且自己都還身在其中呢。所以每次當老太太跟女兒說的時候,話還沒說完就會被打斷,從那樣子看,這個女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我賠償高額費用,否則就一定會死賴著我。
不自誇的說,我和胡宗仁雖然都不是什麼好人,但我們還算是正義感挺強的人。聽冷先生說完這些,我都有些想要抽那個女人幾巴掌了。胡宗仁問冷先生,這些社會問題你要解決其實也很容易,不過你叫我們來是處理鬼事的,怎麼又扯上你撞人的事情了?冷先生歎氣說,那就是自己犯下的第二個錯了,因為和老太太的女兒始終無法達成一致,於是問題就這麼僵持著。在第三天自己去醫院探望老太太,並且在老太太的枕頭底下塞了兩萬塊錢,然後就離開了。冷先生解釋說,我這麼做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是因為我的車是新車,並沒有上牌照,所以就算當時我撞人後跑了,要查起來其實也比較困難,但自己始終沒這麼做。第二則是因為骨折的手術費其實並不高,而且自己在入院的時候就已經支付了,這兩萬當作賠償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按照醫生的建議也絲毫沒有虧待老人。但是由於實在無法和老太太的女兒溝通,於是就選擇了這樣的方式,打算就此不再來了。
胡宗仁納悶的說,我覺得你做得沒錯呀,換我的話我也這麼幹。胡宗仁說的是氣話,其實這麼做還真不對。冷先生說,自己離開醫院以後,心想最多也就是自己內心不安一陣子,但是確實自己也是無奈之舉,如果那個女人不這麼咄咄逼人的話,自己也是個好商量的人,自己要是這次軟弱了,誰知道後邊會不會繼續訛詐自己。冷先生說,就是在那天晚上,我開車回家,心裡事兒多,有點心不在焉的,在下道的時候就差點撞到那個老人。
冷先生說,連續幾天後他開始覺得,自己在高速路上遇到的這個橫穿公路的老太太,竟然似乎就是前幾天被自己撞到,躺在病床上的這個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把自己迷惑了,他總是覺得,越想就越像是同一個人。
冷先生告訴我們,於是他開始有點害怕,他心想是不是自己早前撞到的那個老太太死掉了?否則怎麼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看見一個和她很像的人,連續好幾天都來撞自己的車?冷先生說,自己是做生意的人,有些信奉這些,想到這裡的時候,就開始害怕了。
他告訴我們,還不止這樣,在那天晚上好像撞到了,但是自己下車檢查卻發現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他又恍恍惚惚開車回家,半夜睡不著,就趴在陽台上抽煙,於是從陽台上往下望的時候,發現了那個高速路上的老太太,正坐在自己車的車頂上,抬著頭望著他。冷先生說,就從這個時候開始,他確信自己是撞鬼了。
胡宗仁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滿是不解,我的感覺和他也一樣,這老太太活生生的,我們剛才還打招呼問候呢,怎麼會有個和老婆婆一樣的鬼魂?就算是中陰身,也不會分身一個在身體裡一個在外邊啊。於是胡宗仁問冷先生,那你後來再來醫院,就是為了確認這個老太太是不是已經死亡了對嗎?
冷先生點點頭說,是的,但是自己來的時候,不但被她女兒抓住不放,還發現這老太太根本就活得好好的,而且確定了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個鬼魂,和這個病床上的老太太一模一樣,連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當天撞到她時候的那一身。
第一百二十三章.【案十七】準備調查
聽到這裡,我覺得這件事已經不能算作是奇怪了,簡直就是詭異。
在我曾經的案子中,的確有那種身體已經死亡但是靈魂卻不自知的例子,那往往是因為死亡發生得太過於突然,以至於靈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或者是知道自己已經死亡,但是卻無法面對這個事實,於是刻意讓自己遺忘這件事。但是根據冷先生說的情況來看,這個老太太,似乎都不符合這兩種情況,再說了,如果她真的是已經死亡的話,那麼我和胡宗仁先前跟她打招呼的時候,我們沒理由不發現。
那會不會是這種情況呢,就是魂兒掉了,還暫時找不到回到身體的路?但是我很快也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如果一個人掉魂,那麼肉體雖然沒有死亡,但是肉體在我們看來一定會呈現一個昏迷或是植物人的狀態,想老太太這種意識情形,卻有魂離肉身的情況,從未見過。
於是我不得不開始假設一個連我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可能性,就是這個老太太是嚴重的雙重人格,這類人其實也只有一個靈魂,但是由於個性過於分裂,以至於一個靈魂分成了對立的兩派,這倒是有可能,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此刻躺在床上的那個老太太的靈魂應當是不完整的,也就是說,另外一部分在高速路上撞到冷先生車的那個,就是脫離了自己的肉體單獨行動的一部分。
雖然匪夷所思,連我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但是照目前冷先生的描述看來,這卻成了最大的一個可能性。由於沒有得到任何佐證,所以我也不便於把這個假設說給大家聽,並不是害怕被大家取笑,而是我認為其太過於荒誕,只能在進一步求證後,我才能得到結論。於是我趕緊問冷先生,那後來呢,又發生什麼了沒有。
冷先生說,後來自己擔心影響到家人,於是就跟家裡打電話說自己這兩天可能有點事不能回家了。因為畢竟他在自己家樓下也看到了那個老太太,所以不敢大意。然後自己這幾天都一直在醫院裡,守著這個老太太之後,也就沒再見到那個撞自己車的鬼魂了。我問他,那這些怪事你除了我們以外還跟誰說過嗎?包括跟那個老太太自己。冷先生搖搖頭說,正式的說倒是沒有,老太太對自己也算客氣,就是她的那個女兒有些不友善,說白了就是想要敲詐我的錢,我還沒有別的辦法。
冷先生頓了頓說,自己也曾懷疑過會不會是這個老太太有個孿生姐妹,但是已經過世了這之類的情況,也曾側面去打聽了一下,老太太說自己就一個人,兄弟都死了,但是沒有姐妹。除了這個以外,冷先生還打電話給自己生意上的朋友,因為那些朋友大多都比較相信這些事,做生意的嘛,能夠理解。於是大致說明了一下情況後,他的其中一個朋友就說自己熟識一個陰陽先生,就幫忙打聽了一下,誰知道那個陰陽先生不接這種來路不明的鬼事,於是就又轉交給了別人,這麼輾轉了幾次,也有不少師傅親自打電話問冷先生情況,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轉到了趙婧的頭上。
我問冷先生說,你說這期間有師傅跟你打電話,他們都說了什麼了?說完這句話,我迅速的對胡宗仁遞了個眼色。胡宗仁立馬會意,因為我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這些奇怪的案子在一開始沒經處理的時候就會轉達到胡宗仁的身上,如果光是說有人會測算我實在不覺得有人能夠算得如此精準,所以之前這十六個案子一定都是有人得知了事情的一個詳情後,才會經過軒轅會的關係轉到我們身上。也就是說,我們每辦的一個案子,就好像軒轅會在眾多題庫裡選擇了一道具有代表性的題,然後考驗我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