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節
「你!」
我拍拍薛婧的手,示意她別動氣。
「牛逼的人見得多了,自己有車自己開呀,不是打車麼,那就別那麼多廢話……」他自言自語的念叨著。
「下了橋,靠邊,停車」,我淡淡的說。
「為什麼要停車,還沒到呢,這會哪能停?」
「我們不想坐你的車了,想投訴你。不行麼?」我冷笑,「牛逼的司機見得多了,就今天碰上這個廢話最多,我打車怎麼了,我花錢是坐車的,不是聽誰念秧兒的!」
他一愣,沉默了一下,隨即換了副態度,「先生,我不是那意思。您別生氣,我馬上按你女朋友說的路線走,別生氣。」
「我說了讓你停車,沒聽見麼?」
「別介先生,我好不容易拉上個活,您就讓我把你們送到地方吧」,他心虛的說,「做我們這行的不容易,現在份子錢越來越多,車也越來越多,競爭太激烈了……」他試著岔開話題。
「要不算了,咱不是著急去辦事麼?」薛婧說。
我本來也沒想真下車,她這麼一說。我也就順坡下驢了,「那行吧,你好好開車,別這麼多話了。」
「哎哎,好,我不說了」,他趕緊說。
這話說完不到一分鐘,他電話響了,與此同時,他身上竄出來一團黑氣,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化作了一個人形,是一個面色慘白,雙眼發青的年輕人,手中牽著一條很粗的黑線,黑線的另一端繫在了那司機的脖子上。
這個鬼僕果然是年輕,肆無忌憚的在我面前露出身形,這明擺著就是挑釁。
「我沒空,車上有人,你找別人吧!」司機不耐煩的對電話裡的人說,「你得了吧,每次跟你們吃完夜宵都他媽拉住我玩牌,這個月我都輸兩千多了,月底我老婆那都不好交待了!……不去不去,你找別人不就得了,幹嘛非纏著我呀?」他史引號。
年輕人看他一眼,詭異的一笑。
「膽子夠大的,不怕我打散你?」我看著外面。
司機笑了,「你已經上了我的車了,敢動手麼?我手抖一抖,誰也跑不了……」
薛婧一愣,「他……他聲音變了。」
當然變了,因為這已經不是那司機在說話了,雖然他自己以為自己還在和朋友們掰扯著吃夜宵,打麻將的事,可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他使喚了。
「那你為什麼還不動手?」我問。
「不急,找個風水好的地方,讓你們死的痛快點」,他聲音陰冷,臉色也開始發青了,「你不是有手段麼?有本事派你的護法來對付我試試,到底看看誰更厲害……」
我看看表,「你生前是做什麼的?」
「關你什麼事?」他突然激動起來。
我淡淡一笑,「我很感興趣,金娘娘的鬼僕活著的時候都是些什麼人物。有的我知道了,有的還沒得及瞭解,就被打散了,現在就剩下最後兩個,所以我動手之前先問清楚。」
「動手?你敢動手麼?」
「我本以為,剩下的兩個應該是很厲害的」,我看他一眼,「看來我高估你們了,起碼你本事一般。只是你這個鬼比較狡猾,用的手段比較陰險而已,找個出租車來請君入甕,你是鬼,不怕翻車,可我們三個人卻翻不起,上房撤梯子,釜底抽薪,看來你生前也不是什麼善類。」
「廢話真多」,他冷笑,「反正你們快死了,愛說就說吧,如果你敢動手,你們三個黃泉路上還能做個伴。」
他這話說的沒錯,司機脖子上的黑線那麼粗,車速又這麼快,只要一動他,隨時會出事。
請君入甕,的確很聰明,只不過要看這次是誰請的了。
「小伙子,其實你挺傻的」,我一笑,「你為什麼就不想想,我們為什麼要上你的車?」
他一愣,「你說什麼?」
就在這時,前面的車突然變入了我們的車道,我左手使勁一抓薛婧的手。
「啊!」薛婧閉著眼睛尖叫起來。
前面的司機被她的聲音一震,突然驚醒,一看前面就快撞上了,趕緊一踩剎車,同時猛打方向盤。只聽彭的一聲,出租車掃上了前面的小轎車,接著方向失控,撞開路中的柵欄,被對面迎面駛來的一輛小貨正撞到車頭上,一陣巨響,車停了。
司機傻了,那鬼也傻了。
撞車的瞬間,我用胳膊擋住了薛婧,所以她沒有大礙,我頭上重重的撞了一下,胳膊上也一陣劇痛,差點斷了。
那鬼還想控制司機開車,但是車已經動不了了,我看準機會,咬著牙用右手往副駕駛座位後面重重一拍,同時高聲念起了鎖靈咒。
鬼僕一聲驚呼,它想跑,可是司機脖子上的黑線太粗了,它不解開的話就走不了。估計它此刻一定很後悔,後悔剛才不該綁那麼結實,但一切都晚了,鎖靈咒的氣場宛如鐵鎖鏈,瞬間將它打成了一片黑煙。
我不敢耽擱,打開車門,將驚魂未定的薛婧拉下車,轉身就走,至於那碎嘴的司機,他能保住命就不錯了,剩下的事,我們管不著了。
走出很遠之後,我的手指開始滴血,肩膀疼的我直冒冷汗。薛婧這才回過神來,怔怔的看著我,「我們沒事了?」
「沒事了」,我吃力的一笑,「這離酒店不遠了吧?剩下的路……咱們得走回去了……」
「你怎麼了?剛才傷著哪了?」她停下腳步,吃驚的看著我,突然看到了我左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怎麼還流血了?」
我一聲慘叫,疼的差點摔倒,「別動別動……疼死我了……」
她趕緊鬆開,「這……這是不是斷了?咱們趕緊去醫院吧!」
我用右臂摟住她的肩膀,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不行啊,不能去,咱們還有事沒辦……」
「可你的手怎麼辦啊」,她哭了。
我勉強一笑,「傻瓜,估計就是關節受了點傷,蹭破了點皮,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快走,等上了車就好了。」
「還是去醫院吧,好嗎?」她心疼的看著我,「我知道你很疼,這樣真的不行的。」
我搖了搖頭,「馬飛燕是明著的,放映廳裡的鬼煞是暗著的,剛才又躲過了車禍,如果現在去醫院,八成會碰上庸醫,出個醫療事故什麼的,那時候咱後悔都來不及。你甭擔心我,不就是這點疼麼,不是什麼事,等上了車之後,我自然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