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冷不丁的一股陰涼氣息拂面而來,整年整月的被一大棵老槐樹罩在頭頂上方,乘涼是方便了,但我還是覺得這棵巨大的槐樹有些怪怪的,好像迎面吹來的涼風不是外面吹進來的,而是從那棵巨大的老槐樹上飄出來的,有點陰森森的感覺。
可能是我職業的緣故,有點敏感,畢竟林文靜長這麼大都好好的,也沒出事不是,我又何必耿耿於懷,感覺涼也有可能是沒吃飯餓的,身上沒有熱氣,吃飽飯應該就暖和了。
來到林文靜這裡是做客,並不是被人邀請來看風水觀陰陽的,我盡力做好一個客人的身份,不能給林文靜帶來不好的影響,畢竟這裡是她生長的地方,我貿貿然說這裡的風水不好,也得有人信我才行,不過這裡有個很大的好處,那就是安靜。
在外面還有點昏暗,不過到了這老房區的裡面,就是徹底的漆黑,到處黑燈瞎火的,除非走到誰家大門口,沒關門的,還能有點燈光照出來。
老房區的路左彎右拐的,根本沒有個正行的路,不過所有宅院都還是傳統的坐北朝南,只是有的宅院小,門前的路一下子繞過去,宅院大的又來迴繞,所有的路都是曲曲折折,像是一條條蛇在其間遊走。
正當我們要拐彎時,我突然仰頭看到前面不遠的巨大槐樹,這棵老槐樹至少得有三四個人抱才能抱的住,往上很高,站在下面往上看,猶如看到一片漆黑的天空,俗話說的遮天蔽日,彷彿就是在說這棵老槐樹的。
林文靜告訴我,老人們也不知道這棵槐樹是什麼時候就有的了,起初可能沒人注意它,但它長著長著就越來越大,最後其他的樹活不下去,整片老房區也沒其他的樹,就剩下這棵老槐樹了。
我本想上前去看看,但林文靜著急邀請我去她家,還有就是她離家這麼久,一臉戀家的表情,我只好回頭再去研究這棵老槐樹,轉身跟隨林文靜拐進了胡同。
進了林文靜家,的確如她所說,簡單的小院子,兩層疊的房子,所謂兩層疊,其實就是兩層的瓦房,不算是樓房,在原有一層房子的基礎上往上接了一層,上面還是瓦房,造型很簡單,不過裡面可以容納很多人和很多傢俱,一般這樣的房子,上面一層就是放農具和不用的傢俱,下面住人。
迎接我們的是一個四五十多歲年紀的婦人,沒有其他人,進去之後,看到了林文靜父親的老照片供在供案上,我才知道這個家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林文靜的母親,一個是林文靜。
林母是個非常淳樸的婦人,雖然年齡四五十歲左右,但頭髮已經不少白絲了,臉色還有點蠟黃,可見身體不是太好,一臉疲憊之意。見到我後,忙去準備晚飯招待,林文靜則跟著母親去廚房,似乎在說悄悄話,不一會兒便聽到林文靜撒嬌的笑聲。
不知為何,自從一進入林家之後,我就感覺這屋子裡有些不平常,至於哪不平常呢我又說不上來,只是覺得陰風陣陣,涼氣逼人的感覺,這種感覺我以前也有過,那就是上回進神廟山時,住進去的那棟山中凶宅一樣的。想到這裡,我心裡不由一緊,難不成這也是棟凶宅?
這麼想著,隨後我就四處看了看,發現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難道是我多想了?
或許是吧,人家林文靜一家在這裡住了那麼久,如果是凶宅,豈不早住絕了。
我坐在堂屋百無聊賴,無意間又看到林文靜過世的父親的遺像,兩邊還豎著兩根白色的蠟燭,中間有個灰塵撲撲的小香爐,另外還有三碟供品,只有這些,並沒有看到其他的牌位和神主牌,中堂也是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想了想,可能林文靜的母親不信鬼神吧,所以弄這些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
冷不丁的,視線落在了林父的遺像上,一般家庭過世的人,所照的遺像都是黑白照,在旁邊油燈的映射下,人很年輕,也就四十來歲的相貌,我看了一眼並不像短命之相,於是心裡奇怪,怎麼長壽之相會死這麼早呢。
不久,林文靜見我在打量遺像,就很好奇的問我在看什麼。我偷偷問了一下林文靜,她父親是不是橫死的,她點了點頭表示的確是屬於橫死,不過具體的死因她卻並不太願意提及。
晚飯期間,由於飯桌在堂屋,我們三個人只要一扭頭就能看的林父的遺像。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屋子陰森森的,特別是那林父的遺像,就好像在盯著我看似的,讓人心裡怪怪的,很不自在。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晚上就出了怪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屋裡上吊的女人
話說吃過晚飯之後,我們也沒啥娛樂活動,原本林文靜說帶我去逛街的,不過贛州對我太過熟悉了,沒啥好逛的,於是就叫她多在家陪一下林母。
林母這個人其實很好的,樸實熱情,晚飯也很豐盛,林文靜說是特意接待我這個客人的。
飯後聊天,林母一直對我很感興趣,問我是哪裡人,做什麼的,家裡頭的情況,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有點像是準女婿上門似的感覺。
林母說林文靜一直以來都沒有往家裡帶過朋友,今天總算是帶回來一個男朋友,還說我這小伙子挺不錯的,讓人看著踏實。
我一聽,這不壞了麼,還真是誤會死我了,把我當成了林文靜帶回來的男朋友了。
我忙看向林文靜,意思是想問她難道沒有跟伯母說清楚麼?
哪知道林文靜見我看向她,她反而臉一揚,笑著跟她母親說,陳哥人是挺好的,無父無母一個人自力更生,比咱們城裡的那些年輕人強了不知多少倍呢。
林母點點頭,那樣子,就好像是覺得女兒的眼光很不錯似的。聽得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難道說你誤會我了,這樣林文靜肯定很傷自尊,可是不說的話,那我就真的成了她的男朋友了。
就這樣,一晚上林母都圍繞著我的話題聊到了九點多鐘,安排客床時,林母卻問林文靜怎麼睡,那意思就好像是在問我們,是一起睡,還是分開睡。
還好,林文靜叫母親別管這事,接著她給我把一床新被子鋪在了客房裡,丟個白眼道:你想和我睡,我還不給你賺這大便宜呢!
我笑了笑,問她是不是你母親誤會咱倆的關係了,怎麼好像把我當成了你帶回家的男朋友了?
林文靜說:「你長得帥嗎,又有錢嗎,你是白馬王子嗎?自作多情,呵!」
我說:「那我差距太遠了,哈哈……」
林文靜也被我逗笑了,捂著嘴說:「說明你還有自知之明!」說完,她又接著說:「不過那都是外表,而我不在乎外表,我只在乎感覺。」
說完這話,她就紅著臉跑出了客房,留下我一個人在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根本不知道她這話是啥意思。不在乎對方有多帥,不在乎對方有多有錢,只在乎感覺,難道是說我麼?
我不敢多想,趕緊甩了甩頭,脫下衣服鑽進了被窩。
睡在床上,起初是難以入睡的,不是我認生不習慣,而是一安靜下來腦子裡就總想起楊晴來,可能是因為今天見到了她的緣故吧。
玄堂還在,她還在為玄堂擦桌子打掃衛生,為什麼她要這麼做?為什麼她不把店舖盤出去呢?就算沒來得及盤出去,可是也沒必要打掃衛生啊?
我想不明白這些,或者說我不敢往深裡想,我現在心裡有點後悔,後悔當時她叫我時,我轉身離開了,如果她當時叫我名字時,我上前去了,會是不一樣的結果麼?
腦海裡總纏繞著這些問題,昏昏沉沉,怎麼甩都甩不掉這些事情。
也不知道多晚了,我才迷迷糊糊睡著的。睡著後我就做了很多奇怪的夢,起初是夢到了楊晴,和上次一樣,夢見她一個人背對著我,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哭,我上前去問她為什麼哭時,她一轉身就一刀捅進了我的胸口……
接著,我又夢見了林文靜,夢見跟她結婚,滿屋子大紅花,可是將林文靜的蓋頭一揭開後卻看見她死了,有個聲音就在耳邊對我說,是我害死的她,因為我是孤煞星,跟誰好,誰就會死。
接著情景又一轉,我就睡在現在林文靜的客床上,這種感覺就好像不是做夢一樣,然後房門突然吱呀一聲響,接著我就看到房門慢慢地打開了一條縫。
隨著吱呀聲,那門縫越來越開,接著房門就全被打開了,然後我就看見有一個黑影走了進來。我問他是誰,為什麼跑進房間裡來了?
那人根本沒有理我,而是一步步的朝我床邊走來,這時離得近了我也就看清楚對方了,這個黑影是個男人,而且看見他的容貌後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了,來的竟是林文靜的父親,也就是遺照上的那個男人!
我雖然還在夢裡,但是卻記得自己看過他的遺照。我很吃驚,問他你不是死了嗎?托夢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林父臉色煞白,來到我的床前對我哭了起來,說了一句救命,然後就不見了。
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叫我救命,於是我就喊他,喊了幾聲接著就從夢中驚醒了過來!睜眼一看,此時的我依舊躺在床上,房間的房門關得死死的,屋子裡哪有什麼林父的影子啊,顯然大鬆了口氣!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月光,此時約摸著也就半夜時分吧,沒想到這一睡著就怪夢連連,難道是火氣太重了?
我仔細想了想剛才做的怪夢,夢見楊晴和林文靜都可以算得上是記性夢,或許是白天想多了,可是夢見林父我心裡可就不得勁了,按理說我又沒見過他,就是在他家看過幾眼他的遺照,怎麼就夢見他了呢?
更讓我心裡不得勁的是,他在夢裡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好像在求我救他似的,他難道有什麼事嗎?為什麼要我救他呢?還是他知道了林家會出什麼災禍麼?
《民間山野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