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
「在下的確是行走江湖的陰陽先生,今日見天色已晚,本打算進村尋戶人家借住一宿的。」我點了點頭,如是說道。
也許有人會問了,怎麼對方一眼就能認出我是走江湖的先生呢?
其實,要說我如今這身裝扮,只要不是傻子,還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我是陰陽先生。
上身穿著一件白馬褂,下面穿一件黑色粗布褲,腳穿一雙解放鞋,最主要是背上斜挎著我那個黃布袋子,黃布袋上繡著一個無極圖,手上還舉著一個幌子,上面寫著「驅邪鎮煞,捉鬼降妖」四個大字。
就這身行頭,顯然就是一走江湖的陰陽先生,任誰一眼都能認出來。
我這也是沒辦法,為了能多行善事多積德,早日改變命局見到爺爺,也只得這副打扮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有人找我看事解災。要不然我這個年紀輕輕的人,就算有人遇到災禍,你站在他面前,他也不可能知道你會解災。
那人聽說我真是陰陽先生,顯得十分激動,他說:「您真是陰陽先生呀,實在是太好了!這回老王家或許是有救了!」
「老哥喊我想必是有事吧!不知是何事呢?」我直接了斷的問他。
那男人倒是沒有立馬回答我,而是轉頭對那戶人家門口的人群興奮的喊道:「是陰陽先生!」
說完,男人就對我說:「先生,我們喊您的確是有事,王家遇到怪事了,需要您幫忙救命啊!」說到這,他指了指那戶貼著白色對聯的人家,接著就來拉著我去。
如今我也算是聽明白了,這男人並不是自己有事尋我,而是前面那辦喪事的人家有難,他這是請我去幫他戶人家。
既然有難,我也不可能不管,於是也就不多問,隨著男人朝那戶人家走了過去……
一到門外邊,屋裡的哭泣聲就清晰了起來,聽上去顯然是一個婦人的哭泣聲。門口貼著一副白聯,地上滿是鞭炮屑,看樣子是早上幾天前的鞭炮屑。看到這裡,我眉頭就不由緊皺了起來,因為看這情況倒是這家不像剛死人,而是幾天前死了人,喪事顯然已經辦完了。
只不過屋內那婦人的哭泣聲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剛亡了家人,如今又遇上禍事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戶人家也挺可憐的了。
男人領著我來到門口,他就沖屋裡叫道:「王嫂子,這回您家柱子有救了,咱們村來了一位陰陽先生!」
圍在屋門口的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一見到我過來了,通通讓了開來,接著我就看見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坐在一把木椅上抹著淚,那傷心的樣子讓人看著難受,似乎她已經哭得坐都坐不穩了,因為旁邊還有幾個婦人扶著她呢,一邊還在安慰著她。
屋裡的那些婦女聽到男人的話,都朝門口的我看了一眼,接著急忙對那哭泣著的婦人說:「王嫂子,莫哭了,劉哥請來陰陽先生了,你家柱子或許不會有事了。」
那哭泣中的婦人聽到這話,忙抹了一把淚水,抬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接著就站了起來,朝我這邊迎了過來,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又開始痛哭了起來,叫著:「先生,救命啊,求您救救我們家柱子吧!嗚……」
看到這裡,我忙將婦人扶起,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鬧哪一出,但是看到對方哭成那個樣子,我也知道一定是家裡出了什麼大禍,於是我對她說:「大姐,有事您慢慢講,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話,一定盡力。」
第二百六十九章黃皮子哭喪
見我答應會幫忙,婦人這才在村民們的挽扶下起了身,但依舊還是非常的傷心與擔心,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說不完整,最後還是那位叫劉哥的男子來將事情的原委講出來。
原來,王家出的事那可真是說來話來啊,並非那般簡單。事情是這樣子的,他們這個村子座落於太行山脈之下,太行山的深山裡有很多的野味,什麼野雞、野兔、野豬、狐狸啥都有,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這種深山裡的村莊裡人來講,就是靠山賺點外快了。
每家每戶,都有獵槍,都是打獵的能手。這裡的人雖說世代以農為業,但是如今這個社會沒錢也是萬萬不能的,光有自家種的糧根本無法為生。於是乎,打工的外出打工,沒有出去的就靠進山打獵,然後拿到幾十里外的鎮上去賣,換些錢供家裡小孩讀書之類的。
話說這王嫂子的老公叫王水根,四十來歲,從小就會打獵,一桿獵槍不知打過多少野物。可是,就在一周前他進山去打獵時,卻出了事。
真正山裡打獵的都知道,打獵一般都是晚上進山的,因為很多獵物只有在晚上才會停下來,這時候才適合獵殺。
據說,王水根當晚挎著遠光電瓶,扛著獵槍就出了門,進了山。老話說的好,走多了夜路總會碰到鬼,這話一點也沒錯。這不,當晚王水根就撞上邪乎事兒了。
王水根進山的那天晚上,天上月亮很大,他一個人上山,在山裡轉了老半天,什麼收穫也沒有,他就繼續向山腰深處走去。
當他走到山腰處一個平坦之地的時候,沒多久,他就突然看見前方兩個大紅火。王水根是老獵手,一看心中就大喜,因為他知道那是兔子眼睛的光。他直接舉槍瞄準,這時他也看見那的確是個大兔子,比平時打過的兔子大了不僅一倍兩倍,看那樣子至少有八九斤。
那兔子就這樣坐在地上望著王水根,也沒有要逃的意思。王水根大喜,立即就開了槍。可是槍卻沒響,但是點火的引硝響了。
按理來說,這時候候那兔子肯定聽到動靜就跑了。可是這次那兔子卻非常的傻,並沒有逃跑,依舊蹲坐在地上,靜靜的看著王水根。
這下王水根也不含糊,再次換引硝舉槍瞄準,開槍。可是這次引硝響了,槍開是沒有響,而那隻兔子還是靜靜的看著他。
這下他也火了,再換引硝,瞄準開槍。槍依舊沒響,如此重複了七八次,每次都是引硝響了,槍沒響。這可把王水根給急壞了,再一看那兔子,依舊靜靜的在那看著他。
這時候,王水根一股寒意就上來了,知道碰見邪門玩意了。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王水根頓時冷汗就冒了出來,盯著那只野兔子,然後慢慢往後退,接著轉身就往山外跑!
因為跑得急,電瓶也掉到地上滾落山墾下去了,無法去撿,只好繼續往外跑。
好在當晚月光大,不至於摸黑,不過進山時的小路,在返回的時候卻好像變寬了許多。不過此時他心裡害怕,所以也就沒有多去想,順著山路就往前跑。腳下明明是平地大路,但是跑起來卻份外的累,像是在爬山似的。這一跑就跑了大半個鐘頭,這時候他也已經累得不行了,於是就想休息一下,就在一個小土包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掏出香煙,拿出打火機點著了火,可是這一點火卻把他嚇了個半死,藉著打火機的火光,王水根竟然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新墳的墳頭上!
這下王水根可是嚇得頭皮一下就炸了,這墳頭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就是鄰村前些日子上吊死去的那個女人麼?墳頭四周到處都是冥紙錢,還有白花花的花圈之類的東西擺在王水根屁股旁邊。
看到這裡,這可把他嚇得一下就從那墳頭上跳了起來,三魂七魄都快嚇沒了。而就在他準備轉身逃跑的時候,卻看到墳頭旁一個黃皮子在那手舞足蹈的吱吱叫。王水根就心想,難道是那只黃皮子搞的鬼,把自己迷到這墳頭前來的?
在他們村裡一直流傳著黃皮子能迷惑人的說法,說是黃皮子這種動物非常邪門,常常會迷惑世人,讓進山的人在山裡轉個不停走不出去,就像是鬼打牆一樣。
想到這裡,王水根火氣一下就騰了起來。心想怪不得這今一直不順利,什麼獵物都沒打著,而且還害得他在山裡轉了一宿,感情多半就是這只黃皮子在作怪啊!
當下,王水根就突然舉起槍對著那黃皮子開了一槍。或許是這次王水根開槍開的突然,所以槍一下就響了,直接把那隻手舞足蹈的黃皮子打死在地!
黃皮子一死,王水根順著山路前下走,不久就尋到了回村的路,很快就回到了村子裡。
聽到這裡,我就疑惑了,心說這人也沒事,安全回來了,這怎麼王嫂子還哭成了這樣呢?而且看這家還貼著白聯,顯然是剛辦完喪事才對啊。
果然,見我一頭霧水不懂的樣子,劉哥就繼續道:「先生莫急,容我慢慢講來。」
說完,這劉哥就又接著講了起來,到是有幾分說書的潛質。
他說,王水根原本當晚平安回到了家,把當天晚上遇到的事情跟家裡人講了出來,說遇到了邪門事。雖然家人聽著也嚇得不輕,但那畢竟都已經過去了,只要人平安就行了。只是,壞就壞在了他不該去打死那只黃皮子,這可就惹下大禍了。
聽到這裡,我隱隱覺得重點終於要來了,正所謂黃皮子禍害人,是禍及三代的啊。黃皮子這種動物,生性殘暴凶狠,決不放過所遇到的弱小動物,即便吃不完,也一定要把獵物全部咬死。而且成了氣候以後報復心理極強,被盯上了就跑不掉了。而禍及三代的意思就是如果你這代報不了仇,你有兒子後就禍害你兒子,你有孫子後就禍害你孫子,直到血債血償或者你家第四代人出現後,這段三代恩怨才會結束。
如今聽到說王水根殺了黃皮子,我就預感到可能會遭到黃皮子的禍害。
果然,劉哥接下來告訴我。就在次日的晚上,王家就發生了怪事,就在大家已進入熟睡的時候,突然王嫂子就聽到屋外頭隱隱約約傳來了哭聲。
那哭聲,時而隱約,時而清晰,時而淒厲,時而悲傷,聽得王嫂子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心想這大半夜的是誰跑到自家門口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