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還有的魯班術士要是比較「色」,看中了哪個女人的話,他會將施了法的令符丟在這個女人的必經之路上。要是這個女人踩到了這個令符,就會毫無意識地跟著他走,任其所為而不能辨別。但要是這個女人在行進途中遇到熟人被叫醒的話,那麼施法者的下場就慘了,會被人打個半死。
當然,魯班術士捉弄人的同時也要提防被別人捉弄。據說有個姓陳的魯班術士有一次出門辦事時,遇見了一條小蛇攔住了去路。他喝了一聲「畜生,想和我鬥法嗎?」,於是他就用法術降服了小蛇,用根稻草將蛇吊在路邊的樹上。他回程的時候發現這條蛇不見了,不知被誰有意無意地放掉了!他知道大事不好!趕緊回到家中,不見外出砍柴本該早就回家的兒子。他趕忙去山上尋找,結果在一棵樹下發現了被毒蛇咬死的獨生兒子。
當然,魯班術的威力自然不僅僅於此,他們更多時候如果盡使出來,能處處要人性命。換句話來說,玩起你來,你連怎麼死的都會不知道。
魯班書雖然分為上下兩部,學上部的是為治病救人,但是民間一般的魯班術士都學的是下部的邪法,所以這類人是得罪不得的。秘傳的魯班術據說言的是通天透地的內容,法術眾多,這一系統的魯班法,一直以來受到嚴格禁止!
魯班法又稱為「絕法」。所謂「絕法」是指絕後之法,即修習此法的,只要修成了,必然絕後,無論修習之前還是之後你有沒有後代。正因為如此,《魯班書》的下冊扉頁多書有「閱此書者,做也斷子絕孫,不做也斷子絕孫!」的字樣。據說他們拜師地點多選在荒郊野外,六耳不聞之地,師父在前邊走,徒弟在後邊跟著,師會突然發問:「前面有人沒得?」意謂要修此法,必將絕後,對不起祖宗,也就不認祖宗了,徒弟想學,要答:「沒得!」師再問:「後頭有人沒得?」意謂絕後,不再有後代,應答:「沒得!」這樣之後,表明徒弟不怕絕後,一心習法,師方可傳授。正是由於習此法者絕後,所以這類人在我們這裡被稱為「一世人」,意謂無祖無後,獨身一人。
魯班術之所以令人害怕,就是其中不少是「整人」的法術。比如在你家哪裡做點手腳,就能折騰你一家生不如死,家破人亡。又比如詛咒你一句,也能成真,這就是魯班術的厲害之處。你想想看,如果你得罪了這麼一個人,他背後詛咒你一句,你根本就防不甚防,所以凡是知道誰會魯班術,一般都沒有人敢去得罪,甚至遠離他,生怕與他打交道。爺爺就曾說過,魯班法「精奧奇異,惜乎邪惡」,認為魯班法總體來說是「惡法」。
如今聽聞柳家竟然就是魯班門的人,我也就明白了為何陳賢懿會說柳家不能惹了。
陳賢懿對我為何會問起柳家,很是好奇,一直追問我,最後我便將在玄堂遇到張如錕的事情講了出來,包括張如錕離開時用柳家來威脅我的話。
陳賢懿是認識張如錕的,還記得當初他還湊過張如錕,所以當我一說起張如錕用魯班邪術禍害楊晴時,頓時也就怒了,說下次見到那個畜生,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費三娘問我們張如錕是誰,陳賢懿便向她解釋了幾句,最後費三娘也雙眼湧起了敵意,我敢保證,今晚如果費三娘跟我一起去了玄堂,按照費三娘的性格,張如錕一定會被她下蠱。
他們夫妻二人為我憤憤不平了一會兒,隨後陳賢懿就說:「如果柳家真為了這種無恥小人來找你的不是,那麼咱們也讓他明白,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費三娘卻還在為張如錕調戲楊晴的事情憤憤不平,說如果張如錕還找柳家的人來幫他找事,那麼她非得讓張如錕體會一下蠱術的厲害。
我和陳賢懿看了一眼費三娘,心裡都感覺到了一絲寒意,這蠱術我和陳賢懿當初在湘西都嘗過,上回就是因為中了蠱,我們差點連命都丟在了湘西苗寨裡。
不過,我也沒有說話,因為如果張如錕真的還不罷休的話,費三娘對他下蠱,我絕對不會阻止。
話說當晚因為已經時間不早了,我們隨便聊了聊便各自回房睡覺了,次日一早,我和陳賢懿再次出了門,前往白石鄉去尋找昨天打聽到的陰陽張家。
白石鄉離贛州一百多里,我們來到車站坐上班車,在將近晌午之時便來到了白石鄉。
白石鄉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下面有十幾個村子,我們原本來在擔心要在這十幾個村子裡去打聽一戶人家會挺難的,就算一個村一個村的找下去,那也得好幾天功夫。不過,事情卻出乎我們想像的順利。
我們起初是在鎮子裡向幾位年輕人打聽了一下姓張的陰陽先生,他們都不理我,或者說不知道。
後來我一想,年輕人都不瞭解這行,自然不會知道幾個陰陽先生。於是便一直朝鎮裡走,不久見到了一位大概六七十歲的老頭。滿頭穿著一身粗布衣裳,也不知道是身體好,還是兒女不孝,一把年紀了還在往家裡弄柴火,駝著個背滿頭大汗的站在路邊休息,旁邊是一大捆柴火。
見這老頭上了些年紀,所以我就走了過去,對老人問道:「老伯,晚輩向你打聽個人行麼?」
老頭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把汗,點了點頭,說我想打聽誰?
我就說:「您認識這個地方有位姓張的陰陽先生麼?」
「你是說張正林吧?」老頭笑了笑,一口的黃牙。
雖然我不認識張正林,但是隱隱覺得他們說的那張正林或許就是我們要找的張家。不過,為了確定張正林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於是我就對他說:「我們是聽聞白石鄉有一戶姓張的陰陽世家,所以我們才尋過來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張正林?只知道在以前,張家有一位先生叫張真人。」
老頭一聽,笑了笑說:「對,沒錯,就是他們老張家了。張正林他爹就叫張真人,不過已經不在世上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路人
這下我和陳賢懿都興奮了起來,知道這回真是找對人了。於是就忙問老頭張家怎麼走,老頭倒是熱心腸,告訴我們,這老張家在離這鎮裡二十里外的一個村子裡,然後還給我們指路,叫我們順著他所指的那條路一直走下去,就能到張家住的那個村。
我們點點頭,表示感謝。陳賢懿這個人倒是心腸極善,問老頭家遠不遠,要不要幫他將柴火背回去。
老頭搖了搖頭,說不必,朝身後的一條老路一指,說他的家就在不遠處。
陳賢懿見老人推遲,也就算了,掏出香煙遞了一支過去,替他點上。
話說這位老人的確讓人同情,一把年紀了還砍柴火回家,而且駝著個背,歷經滄桑的臉上累得大汗淋漓,看著讓人心疼。我就問他:「老伯,您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去砍柴火啊?」
白石山附近就是山,這柴火顯然就是山裡砍來的,雖說這山離得也不遠,但是對於一位六十來歲的老人來說,卻也是不容易的。
老人歎了口氣,似乎很是無奈的說了一句:「沒辦法啊,得要柴火做飯嘛。」
陳賢懿就說,您難道沒有兒女在身邊嗎,還需要您老跑到山裡去?
「有!」老頭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臉上的表情讓我們覺得他十分的憂愁,一雙渾濁的老眼竟然泛著淚花。
看到這裡,我和陳賢懿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這老頭一定是有什麼委屈,或許是兒女不孝順吧。
或許是看見老頭眼中泛著淚花,所以我就多看了他兩眼,可是這一看卻讓我心頭一驚,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仔細端詳之下,卻只見老頭印堂隱隱現出青斑!
印堂現青斑,又稱之為青頭,是陰煞之氣所形成的,乃為大凶之兆頭!一般被惡魂厲害纏身,便會現出青斑。只見其印堂現出的青班成三炷香的形狀,從眉間發出,看來惹上事情了,還真是有點麻煩哩!
陳賢懿卻還沒有發現這一特別之處,還在問著老頭,既然您有兒女,為何兒女不去砍柴火,還得您老大把年紀跑山裡去,這多危險。
老頭又是歎了口氣,道:「唉,真是命啊!」
「老伯,是不是你家兒女不孝順,要不我去幫您教訓他們一頓,兒女如此作為,真是連我這外人都看不下去了。」陳賢懿大有替老頭出頭的衝動。
老頭急忙罷手說道:「不不不,我的兒子並不是不孝順,只是……唉!」
見老頭提到子女就哀聲歎氣說不下去,陳賢懿就更加好奇了。還想繼續追問,不過卻被我給攔下來了,因為我似乎已經明白了一些什麼。
我直接問道:「老伯,我若沒看錯的話,你家裡是出什麼災禍之事了吧,所以才讓你這一老人上山砍柴。」
老頭和陳賢懿都是一愣,陳賢懿驚訝的是我怎麼突然說出這麼奇怪的一句話,而老頭的驚訝在我看來,多半是我這話一定是說對了。
果然,老頭就好像看到了什麼高人似的,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後猛地點頭說:「對,小兄弟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下陳賢懿也很好奇的看向我,似乎是同樣有著老頭一樣的疑惑。我指了指老頭的額頭,對陳賢懿說:「你難道沒發現老伯的印堂現著青斑麼?」
陳賢懿猛得一驚,因為他是知道青斑意味著什麼的,所以當下就轉頭看向老頭,見到果然現著青斑,不由一愣,算是明白了過來。
話又說回來了,我們原本就是來打聽一下張家的事,誰沒事會去注意看人家的印堂呀,所以陳賢懿沒有發現也實屬正常。當然,我也沒有想到問個路都能遇上這種事情,這或許就是我這災星下凡的命吧,走到哪,哪裡就有災禍啊。
這時候的老頭可被我們整糊塗了,急著問我是怎麼看出他家出了事,還有青斑是什麼?
《民間山野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