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蕭大炮往後退了兩步,大光頭又斬了出來,我的劍短,不敢硬拚,不過努爾卻是站了出來,一棍朝前,頂住了這一擊,雙方對拼,誰都沒有退一步,接著又是一陣眼花繚亂的對拼,那人鋒利的苗刀斬在努爾的趕神棍上面,卻有金屬撞擊的叮叮之聲,這讓他詫異萬分,結果沒打兩下,這刀就鈍了,他猛瞪眼,朝著努爾大聲喝道:「你這棍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人說話,一股濃濃的怪味,努爾一抖棍花,那根趕神殺威棍依舊漆黑,然而卻一點兒刀痕都沒有,一臉冷酷:「吃兩棍,再告訴你!」
努爾一棍在手,自信滿滿,而那個大光頭與他硬拚幾記,鋒利苗刀應聲而斷,氣得哇哇大叫,回頭找手下給他再遞一把刀,卻不料這一看,發現自己三十幾個手下倒的倒,跑的跑,竟然有一大半都沒蹤沒影了。安南一方大潰退,這是趙承風的功勞,他趾高氣昂地衝到跟前來,旁邊幾個同伴將那幾個安南高手給截下,接著他也衝過來,與這個為首的大光頭較量。
一時間我們場中最厲害的五個人,都圍在了這大光頭身邊。
此人雖然在安南一方是一個絕對厲害的角色,然而卻也不是鐵打的金剛,一番攻擊下來,難免會有紕漏之處,結果給趙承風鑽了空子,一劍削斷了手腕,這時努爾一個「烏龍擺尾」,正中其下盤,這大光頭立足不穩,朝著我這邊倒來。
他即便是失去了平衡,倒也能夠避開王朋和蕭大炮伸出來的劍尖,然而我卻是直接飛撲上前,以一種大無畏的氣概,直接將小寶劍紮在了他的腦瓜子上面。
喀!
此人的頭骨很硬,但是再硬也不能夠和我那鋒利的小寶劍相提並論,故而一劍扎入,他雙眼一瞪,連一句場面話都沒有講,就直接慘死過去。
我這一劍,將場中最厲害的安南高手給殺死,然而卻並非皆大歡喜,就在大家都流露出輕鬆面容之時,趙承風卻是雙眼一翻,悶哼一聲道:「討巧的小子,你知道麼,我只要再一劍,僅僅只要一劍,就能夠送這個傢伙上西天,要你多此一舉!」他說這話,是在嫉妒我搶人頭了,我心中曉得,一邊得意,一邊裝作很無辜的樣子,聳了聳肩說道:「大家急著殺人,哪裡還顧得了這些?再說了,殺人,也沒有什麼獎勵不是?」
瞧著我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趙承風急眼了,一步跨前,死死盯著我說道:「陳二蛋,你忘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了?」
所謂約定,說得實在曖昧,卻不過是當日我們兩人的比試取消,他與我談及,說比一比誰殺的安南人多。
我都差一點忘記這一茬了,聽到他提起,方才想起來,而趙承風瞧見我一臉疑惑的模樣,不由得意洋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聲說道:「今日一戰,死於我手下的安南猴子便有十七個,怎麼樣,你服不服?」
第六十八章趙承風翻轉風雲
趙承風一臉得意,然而在我眼中看來,卻未免太過於著相了。不過他終究還是救了我們,我也不願意與他為難,於是低頭說道:「約定什麼的,都只是小事情,現在到底什麼個情況,你能夠給我們講一下麼?」
我這是給他台階下,然而趙承風卻一點兒都沒有覺察,反而是環顧四周,微笑著說道:「陳二蛋,當日我與你比武,因為意外拖延,不過我們曾經有過約定,看看誰殺的安南猴子多,誰就是勝利者——我這一夜,酣戰良久,總共有十七人死於我手,查有所據,絕無虛假。來,說說你吧。」
我緘默不言,趙承風只以為我這是心怯了,更是得意洋洋,眉目都不由得飛了起來,然而這時蕭大炮卻看不過眼了,在旁邊冷笑道:「小趙,你可知道許老他們這幾天談及的河宣省之事?」
趙承風帶來的一干龍虎山兄弟團已經開始在掃蕩剩餘的安南部隊,我們這邊也是奮發余勇,士氣陡揚,他倒也不用親自盯著,於是才有時間與我們交談,不過蕭大炮這莫名其妙地提問,讓他十分不解,問道:「河宣省?你說的可是河宣省被鬧得沸沸揚揚,風雲攪動之事?我聽有人說了,有可能是我方同志……」
蕭大炮也得意起來,拉著我的胳膊說道:「二蛋和努爾消失了這些天,你猜猜他們去幹嘛了?」
這話語的意味已經變得無比的明顯了,趙承風的臉色變得十分精彩起來,指著我的鼻子詫異喊道:「你的意思,難道是……天啊,這怎麼可能?」
蕭大炮抱胸冷笑,嘿嘿回答道:「生活往往比藝術更加精彩!」
趙承風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看了看別人的反應,都在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瞧著自己,這才曉得他剛才的舉動是有多麼的傻逼,老臉頓時一紅。
他這一夜帶著這九位進退統一的龍虎山子弟,的確是屢建奇功,整整十七人,那也是一劍一劍砍出來的,倘若跟在場的其他人相比,那絕對是可以驕傲的,然而跟大鬧河宣省,將整個安南北部攪動得心神不寧的我們,卻真的是大巫見小巫了。
跟誰比不好,偏偏自己要來找虐,來和我這樣深入敵後的傢伙來比,不是傻逼,又是什麼?
當下趙承風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不過心中卻是一陣鬱悶欲死,連跟我們確認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倉皇走到旁邊去,帶著手下去追擊那些逃走的安南人,嚷嚷著務必要一網打盡。
我們幾個人對趙承風向來都沒有什麼好感,所以瞧見他如此狼狽,不由得對視一笑,爽快之極,不過此刻也是交戰之時,我們最主要的敵人,是安南一方,而不是自己的同志,這一點我們都無比清楚,所以倒也沒有再去計較。
此戰疲憊,不過我們現在還是身處敵國交界,卻也不敢多加停留,趙承風帶著一票人追殺回轉,然後跟著我們商量一番,決定不再前進,而是折轉返回。
達成了這個意見之後,我們便不再停留,而是將戰友的屍體給小心掩藏好,做了記號,接著便沿著原路返回。
越過小溪,返回了先前的山窪處,一路上蕭大炮和王朋緊緊黏著我們,特別是緊隨努爾,非要這個小子,將他手中的這根堅硬如鐵的黑色木棍到底是從何而來的,說個清楚。
此事說起來有許多蹊蹺之處,自然也不容多言,山間行走,暗夜潛行,更多地還是關註腳下與周圍的動靜,所以努爾這個悶葫蘆也沒有講明白。
努爾腹語之術並不純熟,他們又將希望轉接到了我的頭上,而此事隱秘,隔牆有耳,我也不會多言。
蕭大炮和王朋被好奇心折磨得難受,不過他們也曉得情況,倒也不會多逼著我們講明,而且還在為努爾的成長感到歡飲鼓舞。
就在我們繼續向前之時,前方突然瞧見一追一逃,好多人影浮動。
這情況讓我們陡然間就警醒過來,在前領頭的趙承風將右手舉了起來,讓我們都不要再前行,而是各自找地方隱蔽好,不要給敵人亂了陣腳。
大浪淘沙,適者生存,能夠活到現在而不死的人,都是此行之中的精銳分子,趙承風一番指令下了,各人都開始找地方隱蔽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對方已經在快速靠近了。
轟隆隆……
一直沉默不已的地雷也終於表達除了它的存在。
一聲炸響,陡然間將氣氛被弄得無比緊張,我瞧見一個我方人員在火光中直接化作了飛灰,血肉四濺,而與此同時,所有人都瞧見了那幾個被攆得飛跑之人的面容。
這些人所剩不多,不過卻讓我們驚訝萬分。
白鬍子老頭兒殷義亭、黃連門神還有旱煙羅鍋。
這些滇南局的高手們,也是此次行動的一眾領導,此刻卻被人追得一陣逃竄,實在是讓人疑惑不解,然而這時我們瞧見在他們身後的百米處,則有十來個看似普通的安南黑袍人遠遠跟著。
三人衝到近前,立刻有人叫住,小聲問道:「領導,我們該幹什麼?」
這話兒一出口,將這三人給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瞧見草叢中竟然藏著二十來號人。不過他們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喜來,而是朝著我們揮手喊道:「走,快走!」
大聲呵斥我們的,是那個會中醫推拿術的白鬍子老翁殷義亭,而當旱煙羅鍋一掃眼,瞧見我和努爾也在當場的時候,卻猛然轉身,朝著反方向橫撲了過去,毅然而且決絕。
「老羅,你要幹嘛?」
瞧見旱煙羅鍋這般作態,殷老有些驚詫,大聲喊住那佝僂身子的老友,然而旱煙羅鍋卻僅僅只是微微停頓一會兒,接著堅定無疑地說道:「我老了,剛才又受了傷,走不得多遠了,還不如將生的機會,讓給這些孩子們吧……」
此言方罷,他從懷裡揪出一把煙草,朝著手中的旱煙銅桿扎去,接著一道火焰無中生有,便陡然幻化成了一條火蛇,朝著追擊來的人逆沖而走。
剛才三十幾人,給我們衝擊得一敗塗地,此刻追擊的只有十來人,倒也給不了我們這些人多少壓力,而且殷老雖然資格深,但畢竟跟我們相處的時間不多,所以一時之間,儘管他說得危急,倒也沒有多少人跟著他們走。
說實話,那個時候,我也有些猶豫了,不過瞧見旱煙羅鍋以這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折回,心中擔憂,於是便放目瞧了過去。
旱煙羅鍋是滇南幾個有數的大拿之一,一身手段,上一次能從重重包圍之中將小蛟搶出,讓人刮目相看,然而此刻他臉上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決然赴死的狀態,卻讓我心中不由得浮出幾分擔憂來。
第一個人很順利,旱煙羅鍋以力敵之,很輕鬆地叫此人給直接砸倒,而隨之他雙手不停,在空中畫了一個小圈,那銅桿兒煙鍋上面的火焰陡然燃起,畫出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將第二個人直接燃成了火球。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