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節


我毫不猶豫地說道:「可以。」
花舞孃立刻說道:「那你對著巴干達巫神發誓,若是你違背諾言,讓我不得活命,你就會畢生受到巴干達巫神的死亡陰影之下,痛苦而死!」
我將前提說出之後,對她的話語複述一番。
聽完之後,花舞孃的眼神裡面終於出現了活力,抓著依韻公子的胳膊站了起來,對著我說道:「秦魯海在我師兄的海邊別院裡面關著,而我師兄聽到我的消息,很快就要趕過來了,現在走,也許還能夠趕得及。」
對於花舞孃的配合,我十分滿意,人在有了生的希望之後,很難會放棄這最後一根稻草,特別是自私自利的傢伙。
我們趕緊收拾妥當,然後離開這片樹林,緊接著在路邊找到一輛車,那是花舞孃開來的,上車之後,在她的指點下朝著卜桑的海邊別院飛速趕去,而就在路上,我卻聽到小白狐兒朝我一聲驚呼:「哥哥,你看上面,那是什麼?」
我抬頭一看,透過車窗,瞧見天邊竟然掛著一輪血月。
月兒彎彎,殘月如血。
第三十八章傳說,倉庫
殘月如血。
望著頭頂上那輪彎彎的月牙,無論是我,還是週遭的人,臉色都變得格外難看。
身為修行者的我們。自然知道血月代表著什麼,那是殺戮、死亡、恐懼、戰爭的預兆,是代表著生靈消逝的天象,是月亮潮汐的歎息,它的每一次出現。都代表著無數人性命的失去。
什麼會導致如此情況的發生呢?
我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花舞孃,依韻公子語氣嚴肅地說道:「告訴我,你們到底在謀算著什麼呢?」
一臉老態的花舞孃顯得十分沮喪頹廢,眼簾一掀,十分平靜地說道:「這個,好像並不在我們的約定範圍之內,我可以拒絕回答。」
依韻公子毫不客氣地說道:「那是你和陳老大的約定,跟我無關。」
這話兒說得花舞孃勃然變色,衝著我怒氣匆匆地喊道:「姓陳的,你難道想要過河拆橋?」
我把握著方向盤,安然自若地說道:「花舞孃,合作是相互的,你若是故意將這種重要信息漏過,顯然是包藏禍心,即便是我有心維護你。也是不能服眾的,依韻公子又不是我的手下,他的意志,我決定不了,而是取決於你的合作態度。」
瞧見我好不妥協,甚至一點兒畏懼之色都沒有,花舞孃深吸一口氣,突然笑道:「告訴你們,其實也無妨。」
此言方罷。她望著一眼天上的血月,平靜地說道:「巴干達巫神當年被鎮壓之後,身體四分五裂,後來經過無數信徒一代又一代的探訪和調查,終於探知了九處地方,藏得有巴干達巫神的遺骸,巫典之中曾有啟示錄,當末法時代的時候。巴干達巫神會重臨世間,通過原來身體的媒介,重獲新生,統領一眾教徒,推翻舊秩序,重建新世界……」
她故意地停頓了一下。而我則平靜地開著車子,回答道:「所以呢?」
「閣骨島中聖壇之下的聖物,經過確認,是巴干達巫神的毀滅左眼,也是最有可能獲得巫神意識降臨的媒介,當年在被探知之後,我師父派了卜桑師兄過來鎮守此處,而他則四處奔走,準備收集各處的聖骸——事實上,為了這個目的,他不惜打入紅色高棉的內部,借助其勢力行事,更是冒險北上,前往了北邊的巨龍國度,拿到了巴干達巫神的頭顱……」
「那這血月,是什麼原因?」
「我師父的眼界寬闊無比,不過他太瘋狂了,竟然想要將巴干達巫神的整體部分都召回世間來,而我和卜桑師兄等一部分人卻並不贊同,因為一旦巫神臨世,我們將失去手中所有的權力,變成了它的奴隸和走狗,這樣是我們所不能接受的,所以卜桑師兄暗地裡籌劃著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催促著巫神臨世的時間提前,此刻的它並非完全體,必須要借助於我們的力量,這樣雙方都有制約,方才能夠和諧相處……」
通過與花舞孃的對話,我終於大概地摸清楚了整件事情的輪廓。
康克由有自己的謀算,而作為他的徒弟,卜桑、花舞孃以及死去的扎克等人卻懷著另外的心思,權力是美味的毒藥,嘗過它味道的人,很少有願意失去的。
這時他們內部之間的分歧,而卜桑則利用各種手段和謀劃,將巴干達巫神給提前召喚臨世了。
如果我們不能及時逃離此處,那麼即將面對的,就是一個不完全體的巴干達巫神。
這無疑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一個傳說中的巫神,即便是眾人並不熟悉的邪惡存在,也並不是我們這些凡人所能夠抗衡的,它也不應該由我們來處理,還是留給東南亞那層出不窮的降頭師和白巫僧來解決吧。
想通此節,車速越發快了幾分,我油門一轟,不講道理地飛速而去。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卜桑的海邊別院,那是一處算得上閣骨島最美麗的海灘畔邊,比之前智飯和尚暫住的地方,顯得更加奢華和精緻,一棟棟充滿東方風情和西方建築之美的小別墅聳立其間,而在外圍,則有圍牆將諸般美景全部霸佔,門口處有崗哨,而且看樣子還是防衛森嚴。
車子來到大門處停下,搖下窗戶,花舞孃衝著門崗喊了一聲,有一個精悍的光頭漢子走了出來,與她交流。
雙方在說著話,而布魚在旁邊給我不動聲色地小聲翻譯著。
大意是光頭漢子並沒有認出花舞孃到底是誰,而當得知她的身份之後,大驚失色,而花舞孃將一份代表著自己身份的腰牌遞出,那人便信了,趕緊放開門崗,讓「身受重傷」的花舞孃趕緊回房去「找藥」,並且「運功療傷」。
臨走之時,光頭漢子還問花舞孃,說師父已經出去接應她了,是否要通知他回來?
花舞孃說不用,他扎克師叔還在原地,讓他師父與扎克一起,前去追殺襲擊者,至於她,如果沒有什麼要事,最好別打擾她,若是耽擱了她的治療,修為減損,可饒不了他。
那人唯唯諾諾,不敢多言,放了我們進來。
花舞孃聽到布魚一直在跟我翻譯兩人的對話,為了避嫌,還特意跟我解釋了一句:「這是卜桑的二徒弟,吳哥籍華人李小林,綽號光頭林,辦事最是沉穩有力,相比行為跳脫、不守規矩的瓦羅阿,這小子才最得卜桑的歡心,被安排在這裡,負責別院的安全工作……」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花舞孃又接著說道:「這條路盡頭的那間倉庫,就是外面砌著石牆的那兒,就關著秦魯海。」
我點頭,又問道:「船呢?」
花舞孃指著沙灘遠處說道:「那裡有個臨時碼頭,旁邊應該有兩艘船,你隨便挑一艘就行。」
花舞孃的合作態度讓我十分滿意,車子一直開到了比周圍別墅明顯大上幾倍的倉庫跟前來,接著被一陣刺眼的探照燈給逼停,我朝外掃量了一眼,口中說道:「四個人,手上的步槍是仿AK系列的半自動步槍,其中一個身上有信號彈,斜上角三點鐘方向,九點鐘方向有狙擊手——尾巴妞,狙擊手你能處理麼?」
小白狐兒朝著外面瞧了一眼,應了一聲,身子就倏然不見了,顯然已經是趁著黑暗摸了出去。
我給小白狐兒留了一點兒時間,一直等到那四個武裝人員提著槍,小心翼翼地走到跟前來的時候,方才打開門,讓花舞孃去應付他們。
這四個武裝人員顯然並不是光頭林那般的角色,並沒有認出完全變了模樣的花舞孃,而瞧見我、布魚和依韻公子從車上依次下來,更是戒備心提起,槍口指著我們,口中不斷地威脅著,有一人還折回倉庫,準備拉響警鈴。
就在那人轉身的一剎那,我和布魚便動了。
儘管被槍口指著,這種來自於蘇聯偉大槍械師卡拉什尼科夫設計的凶器能夠在瞬間將三十發子彈射入體內,但是人終究還是需要一點兒反應時間的,更何況是這種幾乎沒有經歷過嚴酷戰事的武裝人員,故而電光火石之間,兩人的脖子就給我們齊齊擰斷,癱軟在地。
雖然沒有事先溝通,但依韻公子也是沒有片刻猶豫,戰神劍輕靈無比地切斷了第三人的神經中樞。
回頭準備拉響警鈴的那個傢伙聽到身後有異動,轉過頭來,迎面便是一道寒光。
戰神劍毫無阻礙,宛如刺入豆腐一般的,插進了那人的額頭上去。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