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節


亂拳打死老師傅,這就是我與毒蛇巴勒的狀態,她按理說在南洋也算是比較厲害的大宗師了,對於拚鬥之法,多少也有了些手段,然而遇到我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頓時就有些適應不了,屢屢後退,瞧見那劍尖從她的身前劃過,臉色變得鐵青。
恐怖的魔劍,飛快的劍招,再加上尋隙而入的臨仙遣策狀態,我在一瞬間,發揮出了最恐怖的戰鬥力。
速戰速決。
嘶、拉……
一旦發了瘋,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再也沒有僵持,我舉手破掉毒蛇巴勒的諸般手段,有步步相逼,終於在短時間內,獲得了重大突破,在這老婦人的前胸開了一個大口子。
劍尖劃過毒蛇巴勒的胸口,並沒有刺破血肉的感覺,而是一種古怪的觸感。
勁氣不得傾瀉,卻是將衣裳給撕裂成了碎片,露出了裡面的內容,卻是一副角質狀的鱗甲,讓我曉得,這老婦人還有一層烏龜殼。
裝備不錯,這玩意跟我寄存在南南那兒的龍鱗甲,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這並不是她能夠活命的理由。
守不如攻。
我箭步而沖,朝著毒蛇巴勒步步緊逼,不讓她有一絲喘息之機,而那老婦人也終於曉得了自己,並不能敵面前這個發瘋的傢伙。
她開始害怕了,朝著後面退開去。
她一動,我就如同跗骨之蛆,不讓她能夠如此輕鬆的逃脫,而一直觀察這邊戰況的那黑胖子,食人魔虜布瞧見毒蛇巴勒有危險,毫不猶豫地一聲呼喝,朝著前方衝來。
他若是接替下了毒蛇巴勒,我就得陷入車輪站的痛苦中。
不行,得殺了她。
我當時也是殺紅了眼,眼看著那毒蛇巴勒離劍尖還有一點距離,難以夠上,心中焦急,猛然一捏劍柄。
砰!
九顆萬魂珠陡然彈出,刺進了毒蛇巴勒的頭和脖頸之中。
那老婦人整張臉變得一片青紫,頓時就氣息全無,直接跪倒了下去,而就在毒蛇巴勒即將遇險的一剎那,沉默許久的康克由也出手了,一道鬼符陡然間出現在了我的身前來。
這速度,駭人聽聞。
殺機畢露!
然而鬼符卻被一道隱沒的劍光給攔下了,接著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抱歉,有點兒迷路,我們來晚了。」
第七十章挑戰,論語
這聲音滿懷歉意,我卻是渾身一震,循著聲源往遠處望去,卻見來者並非別人。而是那茅山的刑堂長老劉學道。
那茅山的長老面冷心冷,臉如鍋底,黑得不成模樣,能夠說出這般的話語來,倒是顯出了滿滿的誠意來。我瞧見他風塵僕僕,滿臉倦意,腳蹬紙甲馬,身披灰袍衣,渾身泥濘不堪。卻是剛剛趕到的此處。
劉長老並非一人而來,在他的身邊,還有六名與他年紀差不多的老頭,幾乎都是鬍子眉毛連在一塊兒的那種老傢伙。
這些人。我在茅山多年,甚至都沒有瞧見過他們。
儘管素未謀面,不過瞧見這些灰色道袍上面繡著「道法歸尊」的四個錦繡隸書,我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他們應該是一直隱修於茅山刑堂死亡地的刑堂六老。
和茅山後院一樣,位於死亡地之中的刑堂,對於茅山子弟來說,一直都是十分神秘的去處,因為其特殊性,罕有人得以入內,因為一般進入其中者,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所以即便是我。也罕有所聞,接觸得最多的刑堂弟子馮乾坤,也是一個嘴巴嚴實的傢伙,並不會向我透露太多的東西。
但是身為茅山的外門大弟子。我卻也曉得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刑堂六老。
刑堂六老並非只有六個人,它具體有多少,除了刑堂長老之外,無人知曉,它之所以被稱為刑堂六老,是因為每一次刑堂的外出之中,只有任務等級達到最高級的,方才會有六位「道法歸尊」同時出現,隨著刑堂長老一同行事。
出現這種情況的,極少極少,所以每一次刑堂六老的出現,都代表著刑堂一次最重大的事件,也代表著刑堂的態度,就是務必得成。
這些刑堂六老,與普通的茅山修行者不同,他們從開始接觸道法開始,基本上都是在修行殺戮之術,不但需要針對同門,而且還需要面對著江湖中各個著名的道門而動,他們是純粹的武夫子,殺伐果斷,從來都是執行最艱難的任務,儘管在道法境界之上,極少有突破到頂尖層次的人,但是每一個從那裡面出來的人,都是讓人為之恐懼的暴力工具。
茅山刑堂之所以恐怖,大半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茅山六老,以及無數隨時準備替補的茅山六老們。
他們,就相當於茅山的暴力機關,軍隊一般的組織。
當瞧見那六面「道法歸尊」出現的時候,我的心臟猛然跳動起來,顧不得那康克由偷襲的恐慌,一腳將毒蛇巴勒踹飛到了食人魔虜布的跟前,朝後退開,達到了安全的距離,一邊戒備,一邊衝著刑堂劉長老拱手說道:「弟子陳志程,拜見劉長老。」
劉長老此人向來面冷,除了對我師父還能勉強有些尊敬之外,對於任何人,從來都不假辭色,不過此刻瞧見我,冷臉之上,卻擠出了幾分的笑容來。
他揮了揮手,不管身邊匯聚的諸多巴干達教徒,朝著我說道:「無須多禮,說起來我還得給你們道歉,長老會程序繁瑣,時間耽擱,而等到我們來到南洋,直奔閣骨島的時候,又被海嘯所阻,人生地不熟,走了許多冤枉路,倘若不是昨夜那一道通徹天地的白光極耀,閒來無事又多算了一卦,只怕我們還找不到這邊來。現如今一看,倒是辛苦你了。」
我肅容作揖道:「不敢,身為茅山子弟,自當為師門奔波勞碌,何敢多言辛苦二字?」
劉長老瞧了謙虛的我一眼,不再多言,而是回轉過身來,瞧著那茫茫的巴干達巫教信徒,以及一眾南洋高手,深吸一口氣,朗聲喊道:「和尚智飯,俗名康桑坎,此人惡意殺害我茅山子弟,陷害栽贓,又千里奔逃,證據確鑿,影響惡劣,我茅山刑堂,奉長老會命令,前來捉拿此賊,回山門受審。茅山辦事,請諸位江湖同門迴避啦,若是有任何阻擋,休怪我茅山刑堂翻臉無情,殺無赦!」
「殺無赦!」
也不管面前這幫南洋之人是否能夠聽得懂漢語,在劉長老開門見山,擺明車馬的一段話結束之後,那六個面無表情的「道法歸尊」一同嘶吼了起來。
殺無赦,這就是他們在行動之中所奉行的座右銘。
聽到劉學道長老的話語,將眾人給團團包圍的巴干達巫教立刻就傳出一陣喧鬧的叫罵聲來,一開始還很少,而當那些聽得懂漢語的人將這話兒轉述給旁邊的傢伙知道的時候,立刻就像捅開了馬蜂窩一般,無數人激動地衝著新加入其中的這七人指指點點,口吐飛沫的大聲罵著。
狂!
太狂了!
這是一眾巴干達巫教信徒心中浮現出來的第一印象,在俺們的地盤裡,在名譽東南亞,橫行一世的康王面前,居然還敢說出這樣的話語來,還想將康王最在意的大兒子給擒住受審,這個不但是對康王的侮辱,也是對每一位巴干達信徒的侮辱。
死,這樣的傢伙,必須跟那褻神者一樣,只有一條死路可選。
而且還不能讓他們死的那般痛快,諸般降頭巫術,要輪番上來,無比讓他們曉得這世間,總有一些人惹不起。
雙方的目光在半空中匯聚,彼此的驕傲,都將對方給刺激得殺意凜然。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