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節


事實上,這的確是一把擁有成長屬性的魔劍。
它自誕生起,就有著凶戾的意識,只不過是被金陵雙器於墨晗大師給封印住了,而隨著這些年,我用它結束了無數凶人高手的性命,它的意識,已經強大到了一種絕高的境界。
它甚至可以與吸收了真龍頭顱之中腦髓和精血的氣息共存媲美了。
心魔,它其實是在將其釋放了出來。
開光了,也就成了飛劍。
唰!
先前,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而如今,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錚!
劍飛而起,朝著康克由貼身纏去,那劍芒鋒銳,讓人心驚肉跳,而康克由一擊不得手,不斷回撤,卻被那劍給纏得不能解脫,憤然出手,向前猛然一拍。
嗡!
劍身顫動,似受重創,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卻衝了過去。
雙掌齊出,硬生生地拍在了對方的胸口。
康克由不得不與我對應。
轟!
天地一陣顫動,雙方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將所有的力量,在這一瞬間爆發了出來,我感覺到自己全身的毛細血管都炸裂開來,血氣朝著外面狂湧,整個人都快要陷入了崩潰之中,不由得慌張喊道:「你到底在做什麼,這樣子,我會死的!」
【不會,死的是它!】
就在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即將陷入崩潰的時候,康克由的胸口之處,突然出現了一縷鋒芒。
這鋒芒一開始顯得十分微弱,而當它徐徐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方才發現,竟然是剛才那把幾乎就要震碎了的飲血寒光劍。
宛如木炭一般佈滿空隙的劍身,瘋狂地吸收著康克由身體的鮮血。
除了鮮血,還有被絞碎的意志。
這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雙方在搏命的最後一刻,勝利的天平終於向我們這一邊,傾斜了。
對於這勝利,「我」只是簡單地評價了一句話。
劍不錯!
第八十三章大戰,終結
雙掌依然在交擊。
康克由的目光開始從我的臉上,下移到了自己的胸口處,瞧見那宛如活物一般的飲血寒光劍,表情頓時就顯得有些僵硬了。在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之後,他顯得格外頹喪,用一種低沉的語調討教道:「我已經在自己的週身,布下了九重空間結界,不留一絲空隙,為何這劍,能夠避開我所有的感知。插入我的胸口?」
我與他雙掌交接,感受到這一具軀體的狀態,已然從巔峰中滑落下去,平靜地說道:「別的事情,我不如旁人,但是說到殺人技,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康克由渾身一震,仰起頭來,凝望著我許久,突然說道:「你不是他!」
我點頭說道:「自然,那個傢伙。哪裡能夠拿得住你?」
康克由問:「那你是誰?」
我冷笑道:「看來你還是進化沒有完全,又或者你根本就沒有融合到巴干達那臭蟲的意志,所以直到此刻,都還不曉得老子的名頭。不過沒關係,我一會兒,會送你回去的。到了那裡,勞煩你幫我轉告一下那個蹲在茅坑裡面吃屎的傢伙,這兒是老子的地盤,以後若是沒事,少給我來這裡晃蕩,惹我不高興了,直接殺到三十一層天去,滅了它本體,知道不?」
康克由面色慘白,鮮血開始從嘴唇外面冒了出來,眼神也渙散了。嘴唇蠕動道:「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我朝著他猛然一推,雙掌終於分離,康克由朝後退開,每退一步,身體就枯萎數分。
走到第三步的時候,我冷冷地說道:「你不用知道,它知道就行。」
一語方罷,我朝著前方平平推出一掌。
這一掌,極為古怪。運用的力量奇怪至極,輕飄飄的,彷彿沒有一點兒著力點一般,然而在當它推進到了某一點時候,突然就像擊破了虛空一般,直接打出了一個高速轉動的漩渦來。
而這個時候的康克由,已經被插在胸口處的飲血寒光劍給吸成了人干。
我一招手,飲血寒光劍向前推進,將康克由給再一次地送到了跟前來,腳步一錯,我卻是到了它的身後,手握住了飲血寒光劍的劍柄處。
猛然一送,僅存著一絲意識的康克由被推入了那漩渦裡面去。
眼瞧著康克由被送入漩渦,接著被一劍斬於無形,一直藏在角落處的我終於忍不住了,疑惑地問道:「為何不殺死它?」
【此刻的它,已經不能夠被殺死了。】
「這怎麼可能?」
【無知了吧?所以說,你的見識,還只停留在很膚淺的表面,跟你說太多,你也不能夠理解,總之一句話,即便是我現在將它給抹殺了,不久之後,它就會有在深淵之海中重生,而且還會比現在,更加強大。與其那樣,不如我留個引子在它的身體裡,比較有趣——再說了,我不是還要讓它給我帶話麼?兩軍交戰,不斬信使,這個你不懂?】這話說得我無言以對,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傢伙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我心中不安,對它說道:「你笑什麼?」
【如果我現在鳩佔鵲巢,你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對吧?】我心中狂跳,決絕地說道:「你有種試試看,信不信我們同歸於盡,讓你的陰謀落空?」
【哈哈,你以為點燃精元,就能夠讓我死去?你也太小看我的手段了吧?實話告訴我,這把劍,它已經吸收了那傢伙大部分的本源之力,只要我想,隨時都可以凝練出一具與你一模一樣的本體來,而等你死去之後,我直接將你給吞噬了,同樣可以回歸自我……】心魔一句話,說得我無言以對,事實上,我覺得它這並不是在唬我,因為我切切實實地能夠感受到,那把劍,的確有這樣的實力。
像它這樣的魔頭,只要想奪取我的身體,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一股絕望襲上了我的心頭來,感覺自己此刻就要死去。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突然間,我又覺得自己的意識在無限地擴大,全身的知覺又重新連接到了我的感知裡面來,這才曉得是那傢伙又沉浸到了我的心湖裡面去,不由得一陣詫異,出言問道:「你這是為什麼?」
我詫異莫名,然而那邊的回答卻讓我僵立當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有人禮義廉恥,滿口仁義,有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也有人從來都是大義凜然,私下齷齪,但那絕對不是我。九黎之人,從來不會那諾言,當做兒戲,你現在還小,以後就會知道,這個世間的正義,到底是什麼樣的了……】這話語隨著它的沉浸,漸漸化作虛無,而我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陣長長的沉默之中。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