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


呂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他臨死的時候燒的迷迷糊糊,恐怕也正是因為這樣,才總不記得時間,日復一日的等在這裡,每天都以為師父就要回來了。」
我歎了口氣,說道:「可憐,真是可憐。」
隨後,我恍然大悟的說道:「這十年裡。他每天坐在門口等著。這期間,恐怕也曾進去過那間屋子,看見過自己的屍體,就像昨天晚上一樣。」
「只不過,第二天的時候,他就忘記了昨夜的事。但是心裡面到底留下了一點陰影,知道那個地方很恐怖,看不得。」
呂先生點點頭:「你分析的很對。」
我歎了口氣,看著山間的雲氣說道:「病人死了,醫生也死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呂先生說道:「我們兩個得去找找庸醫。只有他知道哪種藥可以治我的傷。」
我有些發愁的問道:「咱們去哪裡找?」
呂先生轉過身去,問那小孩:「你師父去哪採藥了?」
小孩歪著頭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肯定就在這座山裡面。」
呂先生歎了口氣,說道:「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們兩個憑著感覺找吧。」
隨後,他掏出來羅盤,盯著上面看了一會,說道:「這座山雲霧繚繞,陰氣飄來蕩去,羅盤也不太管用了。哎,想要找到庸醫,除非他是厲鬼,身上煞氣沖天,不然的話,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啊。」
第205章靈樞
我看見呂先生眉頭緊鎖,顯然沒有什麼辦法。不由得也替他發起愁來。
我問那小孩:「你師父喜歡去什麼地方?你給我們指一個方向也好啊。」
小孩托著腮幫子想了一會,說道:「師父一般就在這附近練練五禽戲,他不喜歡在山上走動。說是萬一遇見那些求醫問藥的人,少不得又要糾纏一番。」
呂先生說道:「你別問他了。庸醫既然不肯再替人治病,也就從來沒有去採過藥。這小孩怎麼會知道他去哪了。」
我問呂先生:「那怎麼去哪找他?」
呂先生歎了口氣,說道:「還能怎麼辦?只能漫山遍野的碰碰運氣了。」
呂先生把羅盤收了起來,說道:「羅盤在這裡也用不著了。趙莽,背上咱們的東西,去找找庸醫。」
我回到石屋裡面收拾了一下,然後跟著呂先生離開了。
我走了十幾步之後,回頭看了看小孩。他仍然坐在門口,不過,正抻著脖子,向遠處張望,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師父回來一樣。
我歎了口氣,說道:「這孩子日復一日的等下去,實在是可憐。」
呂先生說道:「你也不用太傷感。對於他來說,只不過等了一天而已。咱們只要找到了庸醫,他也就解脫了。」
我跟著呂先生漫山遍野的走了一遭。累得氣喘吁吁,可是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我對呂先生說道:「已經十年過去了。誰知道庸醫死在什麼地方了?沒準讓豺狼虎豹吃了,骨頭都不剩一根。咱們去哪找?」
呂先生說道:「這裡沒有豺狼虎豹。你沒發現嗎?山對面的那一家三口,以及剛才的小孩。他們死了之後,身體都保存的還算完整。」
呂先生頓了頓,又說道:「退一萬步講,就算庸醫死了,他的魂魄應該也會在附近徘徊。我們只要用心的找,總能找到他。」
我嘟囔道:「或許已經投胎轉世,逍遙快活了也說不定。」
呂先生說道:「如果他還掛念著小孩,應該就不會離開。」
我們在山間爬上爬下,直到傍晚的時候,仍然一無所獲。
我坐在地上,從包袱裡面掏出乾糧,一邊吃,一邊說:「呂先生,再這麼找下去。咱們倆的體力能不能撐得住要另說,乾糧就先撐不住了。」
呂先生坐在旁邊,閉目養神,他淡淡的說道:「這林子裡面有些野果,你可以摘下來充飢。」
我嘟囔了一句:「這下可好,徹底變成野人了。」
呂先生休息了一會,就站起身來,說道:「趙莽,別歇著啊,咱們接著找。」
我驚得差點把嘴裡的乾糧吐出來,忍不住嚷道:「連軸轉啊?呂先生,就是機器你也得讓他歇一會啊。」
呂先生說道:「晚上的時候陰氣重,白天看不到的東西,晚上都會出現。咱們就辛苦一會吧。」
我頭昏腦漲的說:「這幾天一直沒有睡好,早晚得讓你折騰死。」
我懶洋洋的從地上爬起來,心裡面千百個不願意。於是我開始找理由拖著。
我胡亂的向呂先生建議:「找人這個東西。不能亂找,都是有一定規則的。你看人家搜山隊,為什麼那麼大的山,每次都能把人救出來?得動腦子。」
我本來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呂先生居然當真了。他看著我,問道:「你說的有道理啊,咱們應該怎麼動腦子?」
我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心想:「我哪知道怎麼動腦子?我又不是搜山隊的?」
不過為了穩住呂先生,好讓我睡一覺再找人,我開始順嘴胡編:「這座山嘛,比較大。我們找人的時候,當然要想想,他最有可能去哪裡。」
呂先生也坐下來,說道:「咱們出發的時候已經問過了。那小孩不是不知道嗎?」
我點點頭,閉著眼睛說道:「那咱們就得想想,他現在最有可能在哪。」
呂先生發愁的說道:「誰知道他會死在哪呢?」
他的話讓我靈光一閃,我猛地直起身來,說道:「呂先生,我好像知道了。」
呂先生問我:「你知道什麼了?」
我說道:「如果庸醫沒有死,那什麼也不用說了。如果他死了。你想想,他出門好端端的採藥,最有可能是怎麼死的?」
呂先生恍然大悟,說道:「摔死的?」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