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節


我不明所以的照做了。等脫下呂先生的上衣之後,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我看見呂先生的胸膛,從正中央幾乎分成了兩半。左邊那一半鼓得高高的,似乎要撐破皮肉,而右邊那一半則皮包著骨頭。那種感覺,好像右邊的血肉,全都被移到左邊去了一樣。
呂先生衝我虛弱的笑了笑,說道:「人的心臟在左邊,所以我盡量把魂魄移到左邊。這個順序千萬不能錯了。如果移錯了,魂魄脫離了心臟,就是魂魄出竅了。你還不會還魂,很容易把自己的魂魄弄丟,到時候可不大容易找回來。」
我催促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給我上課了。你這幅樣子實在嚇人,趕快告訴我怎麼辦吧。」
呂先生閉上眼睛,微微的喘息了一會,然後說道:「過一會我的臉開始塌下去的時候,你就在我的右手上扎一下。把血擠在黃色的符紙上。符文我已經畫好了。動作要快,如果太慢的話,我的眼睛受不了。」
我接過那道符來看了看,上面的符文極為的反覆,而背面則寫著呂先生的生辰八字。
呂先生問我:「準備好了嗎?」
我拿出呂先生的鋼針,點了點頭。
呂先生悶哼了一聲,隨後,我看見他的右半邊臉也塌陷下去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慌亂的抓起他的右手,開始扎針。
他的右臂極為的細,我抓在手裡,甚至不敢用力。我用針在他的手指上紮了一下,半點血也沒有見到。
我開始抓著他的手擠血。這時候,我聽見呂先生咬著牙叫了一聲:「快點。」
我感覺自己的腦門上開始冒汗,我捏著他的手肘,自上而下的擠過來。終於有一滴淡紅色的血液。落在了符紙上面。
我說道:「好了。」然後就要抬頭。
呂先生低聲喝道:「別看。」
我連忙低下頭,不去看他。
過了一會,我看見他的身子慢慢的恢復了正常,左右兩邊的血肉重新變得正常。
呂先生慢慢的抬起左臂,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道:「剛才我的模樣很嚇人。所以不讓你看,免得你看過之後,有了心理陰影,那樣的話,這一項法門,你是再也學不會了。」
我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呂先生把符咒收起來,然後慢慢的走到紙人身邊。把符咒貼在紙人的身上了。他又擠了擠指尖,重新擠出血來。然後在紙人背上畫了一道複雜的符文。符文畫好之後,我發現紙人背上的紋路,和道符上面的,恰好連城了一個整體。
呂先生長舒了一口氣,一跤坐倒在地上。
他向我和薛倩要了點乾糧,狼吞虎嚥的吃了。看來,剛才的事,讓他大耗精神。
呂先生吃完之後,就對我說道:「剛才我盡量把魂魄移到左半邊身子,所以右邊的身體上面,只有極淡的一縷,你用鋼針擠出來的那一地血,是這一縷魂魄中的一小部分,正好可以畫在符咒上面使用。」
我點了點頭,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讓魂魄在身體裡面移動?」
呂先生似乎對我勤學好問的態度很滿意,他問道:「還記得我教你的吐納之術嗎?」
我說道:「記得啊。」
呂先生說道:「那不僅僅是吐納之術,而是用神智控制體內的氣息,等你練得純熟了,可以控制自己的魂魄,將來魂魄出竅,御風而行,都要靠它。」
他說到這裡,又有些得意的說道:「到時候你可以體驗一把,那種感覺,好得很。」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而一輪圓月掛在了天上。
呂先生咬破指尖,在紙人額頭上畫了一道。然後盤著腿做了下來,喝到:「去吧。」
緊接著,像是有一陣陰風刮過來,我看見那紙人來回打晃,慢慢的向山上爬去了。
雖然我已經見過很多次,道士利用紙人做法。但是還是第一次看見做法的過程,不由得大感神奇。
眼看紙人已經走得遠了。而呂先生緊閉著眼睛,坐在石頭上一言不發,看樣子,他似乎是在指揮那紙人。
我和薛倩踮著腳眺望,那綠色的影子越爬越高,似乎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很快,紙人輕飄飄的來到山頂,站在那裡不動了。
我喜道:「看來沒有問題了。龍鬚果然管用。」
我正說道這裡,一個黑影猛地竄了過去,一下將紙人撲倒在地。藉著月光,我看見這黑影四肢著地,豎著尾巴,跑的極為迅速,分明是一隻猴子。
猴子將紙人撲倒在地之後,似乎才明白過來,這不是真的人。他洩憤一樣,在紙人身上來回跳躍。把紙人砸了個稀爛。
我苦笑道:「呂先生,你的紙人被……」
我剛說了一半,扭頭一看,呂先生的嘴裡浸出血跡來。我頓時就慌了,跑過去叫道:「呂先生,你怎麼樣?」
呂先生伸出手來,在身前搖了搖。然後閉目不答,過了好一會,才睜開眼睛,看著我們說道:「紙人身上有我的魂魄,紙人被毀,我也受了一點損傷。不過沒有關係,那魂魄微乎及微,沒有傷到根本。」
薛倩說道:「看來你的辦法有用,紙人一直走到山頂,都沒有出什麼問題。」
呂先生點點頭,說道:「剛才我的神智全神貫注的感知紙人。我感覺有一種力量,似乎想要滲透到紙人身上一樣,但是被龍鬚擋住了。不過後來的時候,紙人被猴子給拆了,那種力量就迅速的鑽進紙人裡面,找到了我的魂魄,將它吞掉了。」
第480章上山
呂先生站起身來,看了看山巔,說道:「咱們走吧。去上面看看,空亡屋的老祖宗給我們留下什麼了。」
我們三個人解下衣服,將龍鬚塗在身上,甚至在嘴裡含了不少。
這種草很苦,但是為了保命,我並沒有將它吐出來,我現在開始有點懷疑,猴子們是怎麼忍受這種味道的。
一切收拾停當之後,呂先生手裡端著油燈,率先走進了猴山的範圍,薛倩走在了中間,而我背著大刀,跟在最後面。
猴山上面很安靜,只有我們三個人的腳步聲。
薛倩嘴裡含著龍鬚,說話都有些含糊:「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誰知道這麼普通的草,在這個地方居然是寶貝。」
我說道:「是不是寶貝,還得等一會才知道。如果我們走到洞穴附近,有什麼不對勁,就趕快跑。」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