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節


我看見孕婦緊閉著嘴,瞪著眼睛,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趴在地上,不住的聞那幾隻香。
我歎了口氣,安慰那孕婦:「你放心,有我們在,保證你丈夫的安全。」我說了這話之後,就愣了一下:這不是呂先生的口頭禪嗎?什麼時候被我給學來了?
那孕婦向我點了點頭,然後兩行淚就流下來了。
我問呂先生:「你打算怎麼救人?」
呂先生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先看看這小鬼怎麼說吧。」
呂先生繞了個圈子,走到了眼鏡面前,然後出手如電,一下將他手裡面的香奪走了。眼鏡大怒,叫道:「我要吃。」
呂先生把香背在了身後,說道:「想要吃供香?可以,不過你先得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藏在這個人的身體裡面?你為什麼不去投胎轉世?」
眼鏡愣了一會,又說道:「等我吃飽了,自然會投胎轉世。」這話清晰無比,又陰森森的,再也沒有之前找吃的時候,那種傻里傻氣的意思了。
呂先生似乎早就料到了眼鏡會這麼說,他問道:「你什麼時候吃飽?」
眼鏡忽然回過頭去,看了看孕婦隆起的小腹,貪婪的說道:「等孩子生下來。我就可以吃飽了。嘿嘿,我餓了這麼多年,總算要吃飽了。」
第654章嚴老爺子
我們聽見眼鏡這麼說,並沒有感覺到吃驚,因為他之前的表現,已經把這種目的表露無疑了。
呂先生語氣很緩和,似乎打算撫慰這只厲鬼。他說道:「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吃了他的孩子?」
眼鏡冷笑一聲:「真是笑話,好端端的,我會吃別人的孩子嗎?」
我看見燭光照在眼鏡的臉上,他的表情很是猙獰。
而呂先生卻沒有絲毫畏懼,他笑了笑,氣定神閒的說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吃他的孩子?總要有個因果吧。」
眼鏡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這話說的倒不錯。凡事都有個因果。我要吃這孩子,是上天注定了的。也是嚴老爺子欠我的。」
呂先生疑惑的問道:「嚴老爺子?那是誰?」
可是眼鏡並沒有再回答了。他的身子晃了兩晃,就倒在了地上。而這時候,我聽見遠處傳來了一陣雞叫聲。天亮了。
呂先生擺擺手,吩咐我和薛倩,說道:「吹了蠟燭,把燈打開吧。」
我打開燈之後,看見孕婦坐在沙發上,一臉驚恐的望著我們,也望著倒在地上的眼鏡。我向她說道:「現在沒事了,你可以說話了。」
孕婦面色蒼白,一臉驚恐的抱著自己的肚子:「他要吃我的孩子,他要吃我的孩子。他是誰?」
呂先生坐在她對面,安慰道:「你不用害怕。有我們幾個在,肯定能保住你的孩子。你放鬆點。」
孕婦點了點頭,臉色慢慢的緩和下來。不過她的呼吸仍然很急促,而兩隻手也沒有離開自己的肚子。
呂先生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眼鏡,說道:「剛才和我們說話的,就是你丈夫身上的厲鬼了。你們夫妻兩個,之前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者做了什麼對鬼神不敬的事?鬼怪不會無緣無故的招惹你們,肯定有什麼原因。」
孕婦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兩個一直本本分分的。雖然不信教,但是也不敢輕侮鬼神。對那種東西,一直是敬而遠之的。」
呂先生皺了皺眉頭,問道:「一件類似的事也想不起來?」
孕婦很努力地思考了一會,說道:「我真的想不起來。」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眼鏡,說道:「你們剛才注意到沒有?這只厲鬼說,他之所以要吃這孩子,那是嚴老爺子欠他的。這個嚴老爺子是誰?」
孕婦小聲的說道:「有可能是指我的公公。不過,他已經死了幾年了……」
我們正在談論的時候,眼鏡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他晃了晃腦袋,然後茫然的向周圍看了看,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樣。
幾秒鐘後,他瞪著我們喝道:「你們還沒有走?想在這裡幹什麼?」
薛倩無奈的說道:「剛才的事他就一點都沒有記住?」
我說道:「你被鬼上身了,肯定也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了。」
我們兩個的聲音並不低,實際上,根本就是說給眼鏡聽的。他瞪著我們,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什麼意思?誰鬼上身了?」
孕婦忽然哭道:「是你鬼上身了。你身上一直有一隻鬼啊。現在那隻鬼要來害我們的孩子了。」
眼鏡有些不相信的看了自己老婆一眼,然後說道:「你別聽這三個人胡說八道。他們是江湖騙子。專門騙你這種不會分辨是非的人。」
孕婦開始絮絮叨叨,一樁樁,一件件的,把發生在眼鏡身上的詭異事說出來。而眼鏡的臉色就越來越差了。他可以不相信我們,但是不能不相信自己的妻子。更何況,孕婦說出來的事,每一件都有時間地點,細節很詳細,絕不是偽造的。
過了一會,眼鏡重重的坐在了沙發上,默然不語了。
我知道他現在已經相信了自己惹上了厲鬼,也很希望我們能幫幫他。只不過,他剛才意氣風發的要把我們趕出去。一轉臉,又要來求我們。對他這種斯文人來說,實在有些磨不開臉面。
我笑了笑,主動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只要你說出原委來,我們能想辦法幫你解決。」
有我主動搭話,給了眼鏡一個台階下,他馬上就抬起頭來,問道:「我要說出什麼原委?」這語氣已經緩和的很了。
呂先生說道:「你想一想,有沒有得罪過什麼鬼神?」
眼鏡搖了搖頭,很肯定的說道:「沒有。我從小家教嚴格,一直規規矩矩。輕侮人的事都沒有做過,更何況鬼神呢。」
呂先生問道:「剛才那厲鬼提到一句「嚴老爺子」那麼據你所知,這嚴老爺子,指的是誰?是不是你的父親?」
眼鏡說道:「我們家已經單傳幾代了。這嚴老爺子,指的應該是我的父親,要不然就是我爺爺。」
我忍不住問道:「那你爸有沒有做過對不起鬼神的事?」等這話一出口,我又有點後悔,對子罵父,最是無禮。我現在要眼鏡說出自己父親的不是來,那可有點過分了。
然而眼鏡卻沒有在意,估計他的一門心思都在那厲鬼身上了。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父親一輩子人品端正,做事光明磊落,不可能欠下鬼神什麼東西。」
我心想:「你的父親就算有些不光明、不磊落的事,你恐怕也不肯告訴我們吧。」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