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節
老婆子點了點頭。
我一聽這話,頓時嚇了一跳。如果被他們兩個發現了。恐怕就不是把我困在屍體裡面那麼簡單了。
我正要繼續向上爬,遠遠的逃開。這時候旁邊一扇院門打開了。裡面走出來一個人。這人手裡面也提著一盞白燈籠,看樣子正是艾婆婆。
她沖這一男一女說道:「你們兩個怎麼還不進來?就差你們兩個了。」
這一對夫妻點了點頭,跟著艾婆婆走到院子裡面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從牆上慢慢的溜了下來。我貼在那扇門上,仔細的聽著裡面的動靜。
裡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我皺了皺眉頭,然後開始在大門上面爬。
失去了身體之後,魂魄就像是飄在水中一樣。我感覺自己簡直是在找死了。
我趴在大門上面,探出半個頭向裡面看。院子裡面的景象把我嚇壞了。
我看見裡面有很多人,擠擠挨挨的,他們的年紀都不小了。這些老人跪在院子裡面,兩手向上舉著燈籠,他們像是在舉行什麼古怪的儀式一樣。
我不敢再看,慢慢的溜了下來。悄悄地離開了這巷子。
我在街上走了兩步,又留了一個心眼,我找了個土塊,在牆角畫了一個記號。然後一路狂奔。
我奔跑了很久,終於找到來時候的那條小路。我知道艾婆婆不在家,所以直接跳牆進去,衝到了我們睡覺的小屋中。
屋子裡面的油燈依然亮著。青磚壘成的炕上睡著一排人,而我的身體,也安安靜靜的躺在其中。
我嘗試著想要回到身體裡面,卻發現根本做不到。我有些著急:「我為什麼回不去?難道我真的已經死了?」
我正在著急的時候,眼睛一瞟,忽然發現脖子下面露出一抹黃色來。我心中一動,推了推自己的身體。這時候我發現,在我身體的脖子後面,同樣貼著一張道符。
我心中釋然:「怪不得我無法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面去,原來有這道符在作怪。」
我想到這裡,伸手就要扯下道符。可是我的身體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看見我之後,臉上也極為詫異。
我正錯愕的盯著他,然而他已經反應過來了。他悶聲不吭的抓起懷裡的大刀,向我揮舞過來了。
我連忙躲了一下,身子翻翻滾滾,從炕上跌落下來,坐在了地上。
我看著他,腦子裡面亂紛紛的:「這傢伙是誰?為什麼在我的身體裡面?」
第896章將計就計
我從地上爬起來,在那一瞬間,我忽然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這只厲鬼把我的魂魄取了出來,隨便放到了一個死去已久的老婆子身體裡面。然後他鳩佔鵲巢,佔據了我的身體。
他為什麼要佔據我的身體?是想要借屍還魂嗎?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我看了看在旁邊熟睡的呂先生一夥人,忽然明白了。這厲鬼估計是打算以我的身體為媒介,當一個內奸,然後將所有人都害了。
我想到這裡,心裡面就有點著急了。我想要大喊大叫。把呂先生幾個吵醒。
可我剛剛想到這一點,就感覺一陣疾風撲面而來。我猛地一抬頭,看見那厲鬼揮舞著我的大刀,向我砸了過來。
我心想:這大刀是我自己帶來的,如果死在自己的刀下,恐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這時候我也顧不上提醒其他人注意了。我連滾帶爬向旁邊躲過去。
那厲鬼從土炕上面跳了下來,步步緊逼,根本不給我任何喘息的時間。
這厲鬼的身手並不怎麼樣,如果我有身體,和他公平較量的話,現在他已經被我打趴下了。但是我現在很吃虧。我沒了身體,還沒了大刀,被他揍得喘不過氣來。
眼看我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再也無法躲閃,這下恐怕死定了。
幸好在這關鍵時刻,薛倩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說道:「老趙,你在幹什麼?」
那厲鬼冷笑一聲,說道:「剛才有一隻鬼闖了進來,想要害我,我打算把他殺了。」
呂先生躺在床上,淡淡的說道:「那你動作快點,我們還要睡覺呢。吵死了。」
我大聲地叫道:「你們別睡了,這傢伙是假的。」
我的聲音很大,可是呂先生幾個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我頓時就慌了:「他們聽不到我,也看不到我?那我豈不是完蛋了。」
那厲鬼面露獰笑,提著大刀走了過來。我心中惶急,靈機一動,假意看著厲鬼身後,說道:「艾婆婆,你怎麼來了?」
這種騙術已經老掉牙了。可是往往管用的東西,才能流傳到老掉牙的程度。
厲鬼果然上當,下意識的回頭一看。我終於有了一秒鐘的機會,我抬起腳來,用力的蹬了一下身後的土牆。藉著這股勁,猛地向前躥了出去。
時間剛剛好,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厲鬼發現上當之後,馬上回過頭來,而我的肩膀已經頂在了他的下巴上面。
我聽到咯登一聲,他的下巴受到了重擊。厲鬼面色痛苦,大刀也顧不得拿了。捂著嘴巴倒在了地上。
我歎了口氣,心想:「希望這身體沒有撞壞,我以後還要用呢。」
我沒有停下來斬草除根,因為我知道,這厲鬼冷不防被我撞到在地,幾秒鐘的時間內就會恢復過來。而在這幾秒鐘內我並沒有把握殺了他,到時候,我就再難逃脫了。
所以我沒有耽擱,撞開房門,一溜煙的逃跑了。甚至在逃跑的時候我根本沒有向後看,我慌不擇路,一直跑了十幾分鐘。
小鬼講究御風而行,我現在沒有身體,速度快得很。而那厲鬼有沉重的肉身羈絆,應該追不上我了。
我放慢了腳步,向身後張望,還好,身後什麼都沒有。
我爬到了一棵樹上,隱藏在枝葉中間,靜靜地等了一會。那厲鬼沒有追上來。
我在樹上張望了一番,那小村子就在不遠處。現在它伏在黑暗中,像是一隻等待獵物的野獸一樣。所有的院子都黑著燈,唯有一間院子亮出白色的光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