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節


班主拍了拍包二哥的肩膀:「你去扮上吧。今晚我們都不睡,在周圍給你壯膽。」
包二哥搖了搖頭:「你們還是躲在帳篷裡面吧。我和這三位大師應付那冤鬼就行了。免得再誤傷了你們。」
班主笑了笑,沒有答話。
包二哥在後台忙了一陣。再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威風凜凜的包公。
花旦衝我們笑道:「你們也扮上吧。」
我奇道:「我們?」
花旦說道:「是啊。你不是趙虎嗎?他們兩個是展昭、張龍。戲檯子上面,總不能有三個穿便衣的吧?」
呂先生說道:「這樣也好,免得那冤鬼一眼看出來我們是道士,萬一冤氣變怨氣,化作厲鬼,可就不好了。」
我們三個人被花旦引到了後台。換了衣服,帶了行頭,臉上橫七豎八的抹了幾道。到後來我自己一照鏡子,都幾乎認不出來了。
薛倩在旁邊笑道:「我現在一走路,怎麼就忍不住想著鼓點呢?」
花旦笑道:「你想要聽鼓點的話,我們可以給你敲。」
薛倩忙擺了擺手:「別敲了,萬一把冤鬼嚇著了倒不好了。」
這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收斂起了開玩笑的心思,走到了戲台上面。
包二哥很緊張,在戲台上正襟危坐。我們三個人則站在他身後。
這個地方,除了戲台之外,完全是一片黑暗。我感覺我們像是在黑沉沉的曠野中點起了一隻火把,等著飛蛾來撲一樣。
我站在戲台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周圍。總覺得我們現在是一隻活靶子。
戲班子的人隱藏在黑暗中,我能夠看到帳篷附近有十幾個黑影,他們正在竊竊私語,對我們指指點點。
薛倩忽然小聲說道:「果然是當官的好啊。可以坐著,像我們三個人,就只能站著了。」
包二哥緊張的滿頭大汗,聲音都有些哆嗦了。他說道:「薛大師,如果你想坐,我讓給你。」
薛倩微笑著搖了搖頭。
眼看已經將近十二點。戲台周圍刮起來一陣陣陰風。紙片在地上滾動不休,像是有人在踢它們一樣。
忽然,掛在戲台上的電燈閃了一閃,像是要熄滅了。不過兩秒鐘之後,它又亮了起來。只是,燈光變得很昏黃,照在人的臉上,也黃漂漂的。好像所有人都在生一場重病,面黃肌瘦一樣。
我向戲台下面看了一眼,頓時嚇了一跳。
我看見戲台下坐滿了人。確切的說,是坐滿了鬼。
這些鬼三五成群,全都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們。
我小聲的問呂先生:「怎麼回事?為什麼來了這麼多鬼?」
呂先生小聲的說道:「這些鬼很聰明。知道今日和別的時候都不一樣。他們是來看熱鬧的,想要看看包公怎麼斷案。」
薛倩輕歎一聲:「果然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以前我總是看別人的熱鬧,現在該別人看我的熱鬧了。」
包二哥說話開始結巴了。他的身子輕微的發抖,問道:「趙……趙大師。這麼多鬼,你的大刀,能……能擋住嗎?」
呂先生安慰他:「放心吧,這些小鬼陰氣不重,充其量只是看個熱鬧而已。如果真的混戰起來,他們肯定跑的比誰都快。」
包二哥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們剛說到這裡,又是一陣陰風吹過來,頭頂上的電燈又暗了幾分。我們甚至看不大清楚對方的臉了。
緊接著,一個淒淒慘慘的聲音在我們身前響起來:「我有冤情。」
我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跪在前面的人。他頭上滿是白髮,亂蓬蓬的披散下來。他身上穿著囚衣,腳上帶著鐐銬。脖子上面有一圈傷口,上面有很粗的針腳。
看來這個傢伙是被人冤殺,砍了頭。心中不忿,所以來這裡告狀。
包二哥已經嚇得動彈不得了。呂先生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說道:「你有什麼冤情?」
那人在懷裡面掏了掏,拿出來一塊不規則的白布,白布上面有幾行血字。這大概就是他的狀紙了。
呂先生接了過來,開始皺著眉頭看。
這塊布不知道被他藏了多少年。血字是繁體字,寫的歪歪扭扭,而且這老人恐怕識字不多,我看到了幾個錯別字。這樣一來,想要讀懂白布上的內容,可就更加困難了。
呂先生把白布收起來,問道:「你要狀告兒子不孝,忤逆了你?」
那老頭連連叩首,說道:「不僅忤逆我,而且把我的腦袋都砍了下來。」
我們一聽這話,頓時吃了一驚:「這不是弒父嗎?這麼兇惡的人,必須要嚴懲啊。」
呂先生正要再問。忽然聽見有另一個老人,在遠處哭道:「你不孝順啊,我真後悔生了你。」聽這聲音,似乎是王老頭。
第1011章抓判官
我疑惑的向那邊看了看,發現王老頭滿臉怒氣,向戲台走過來了。而他身後,則跟著明顯受了驚嚇的兒子。
我們兩班人見面之後,都驚呆了。
王老頭指著我說道:「你不是趙……」
我連忙說道:「我是趙虎。」
王老頭詫異的看著我:「趙虎?」
我指了指包二哥,說道:「包大人手下四大侍衛。張龍趙虎,王朝馬漢。我就是那個趙虎。」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