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3節


過了很久,呂先生慢慢睜開眼睛,說道:「這裡沒有魂魄碎片,要麼她是逃走了,要麼是困在這裡還沒有出去。總之,沒有生命危險。一個魂魄無論是被殺的魂飛魄散,還是被人吞掉,肯定會有魂魄碎片散落在周圍,這就是判斷魂魄生死的辦法。」
我們都點了點頭。
薛倩又問道:「那我媽到底是逃走了,還是被困在這裡了,你能不能給我一句准話?」
呂先生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不能。這裡的陣法太過奇特。我剛才入定查看的時候,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影子,但是要仔細看的時候,卻又什麼都看不出來。看來即使到了白天,這陣法仍然有餘威啊。」
他搓了搓手,說道:「如果能把這個陣法學到手,那麼將來肯定用處不小啊。」
我和薛倩齊聲說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想著學什麼陣法呢?趕快想想怎麼救人是正經。」
呂先生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草葉,說道:「薛夫人現在沒有生命危險,早一分救和晚一分救區別都不大。咱們回去好好商量商量再來吧。」
薛倩叫道:「什麼早一分救和晚一分救區別不大?倒是躺在棺材裡面的不是你。」
呂先生嘿嘿笑了一聲,拉著我們就向外面走。
我看呂先生走的挺急,問道:「你要帶著我們去哪?」
呂先生說道:「肚子有點餓了,去吃豆腐腦。」
我和薛倩對視了一眼,齊聲說道:「這傢伙真是瘋了。」
昨天晚上我們走了大半夜,才來到這處祖墳。現在天亮了,我們要尋路回去,這時候才發現,這地方距離槐城市區果然很遠。我們再要走回去,估計得走到中午。
好在現在是大白天,路上有不少車,我們攔了一輛,賄以重金,總算把我們帶到槐城了。
呂先生沒有食言,當真把我們帶到了豆腐腦攤子上,要了三碗豆腐腦。
我說道:「呂先生,你之前說要吃豆腐腦,我以為是什麼暗語呢,原來你真的只是為了吃才趕回來的?」
呂先生笑道:「我著急的趕回來,確實另有目的。實話跟你們兩個說,那陣法稀奇古怪,我摸不著他的門道,心裡面就算有計劃,也不敢在裡面說,免得被他們給偷聽了,那就沒用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那你現在能說了嗎?」
呂先生微笑著說道:「現在當然可以了。你們兩個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在豆腐腦攤上談論事情嗎?因為這地方人來人往,陽氣旺盛,小鬼就算是想偷聽也不敢過來。」
我和薛倩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那麼你的計劃是什麼?」
呂先生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道:「等一會吃完了豆腐腦,我得去辦點事,你們兩個不用跟著我。如果這件事辦得順利,今晚咱們就去救薛夫人,如果不順利,就要等上兩三天。你們兩個在惡菩薩廟等我就行。」
我奇怪的問道:「你要辦什麼事?」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天機不可洩露。」
薛倩瞪了瞪眼,說道:「我們一路急匆匆的跟你走過來,就是為了聽一句天機不可洩露?」
呂先生笑了笑,只是低著頭吃豆腐腦,一句話都不說。等他吃完了之後,向我們拱了拱手就離開了。
薛倩敲了敲我的碗,問道:「咱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他在搗什麼鬼。」
我搖了搖頭,說道:「呂先生機靈得很,你要是跟著他,他幾分鐘就發現了。關鍵是發現了之後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定要帶著你在槐城兜圈子,走上一天,等把你累個臭死才甩開你。」
薛倩點了點頭:「有道理。這傢伙又壞又損。」
我們兩個吃完了豆腐腦,就向惡菩薩廟去了。
在路上的時候,薛倩問我:「老趙,有一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我媽的馬車仍在墳圈子裡面了,怎麼昨天晚上,我走了一夜,愣是沒有發現呢?」
我歎了口氣,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咱們一直在那只五角星上轉來轉去,視覺聽覺都被人給控制住了。別說你發現不了車馬,就是旁邊在殺人放火,你都不一定知道。」
薛倩點了點頭:「這倒也對。」
我們兩個人進了惡菩薩廟之後,看見那些僧道仍然坐在廟裡面。他們身上的恐懼不見了,正在三三兩兩的聊天。
薛倩奇怪的問道:「你們在這裡幹嘛?」
那些僧道看見我們來了,馬上收斂起笑臉,和尚們一本正經,道士們道貌岸然,開始念起經來。
我拉住一個,問道:「你們怎麼回事?」
那和尚乾笑了一聲,說道:「今天早上王書記雇了我們,讓我們在這裡唸唸經,點點蠟燭。」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隨後我又笑道:「你們現在不怕詐屍了?」
和尚笑道:「聽說昨晚上你們已經把厲鬼給制住了,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再者說了,咱們是出家人,手裡面的經書一念,八方神佛的金身都要立在空中照應,還怕什麼小鬼?」
我笑了笑,說道:「你這話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可是你自己信嗎?」
我和僧人說了幾句話,一扭頭,看見薛倩正跪在棺材跟前燒紙。
我心中大奇,連忙拽了他一把,說道:「老薛,你這是幹什麼?人還可以救活,你燒紙幹什麼?」
薛倩說道:「我燒紙給我媽,然後她把紙錢拿走了,不就變成財運了嗎?等她活過來之後,下半輩子吃喝不愁,多好。」
我笑道:「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倒是不錯。可是她的魂魄不在這裡,你就是燒了紙,她也拿不著啊。白白讓其餘的孤魂野鬼搶走了。」
薛倩點頭說道:「這也對。那我還是把火盆滅了吧。」
這一整天,我們都守在惡菩薩廟。直到太陽落山,呂先生都沒有趕過來。
天黑之後,那些僧道都困了,歪歪扭扭,坐在蒲團上打起呼嚕來,偶爾有一兩個驚醒了,就念兩句佛,然後又睡過去。
我們一直等到十來點鐘,呂先生也沒有來。
我正在納悶的時候,王書記從廟門口走進來了。他衝我說道:「趙兄弟,我剛才在半路上遇見一個小孩。說是你師父寫了一封信,讓我帶給你。」
我說道:「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要寫信?而且用這種方式?」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