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節


午夜街道很安靜,我踩住油門奔往城西的三清街道。花了一個半小時,我剎住車,扣動半仙鋪子的門。小釘子迷糊糊的放開門閂,「凌大哥,這麼晚了,你詐屍啊?」
「老斷有沒有睡?」我問道。
小釘子道:「師父才把小師妹師弟哄完,睡了能有五六分鐘。」
我徑直來到嬰兒房,扯住斷命老人的鬍子,把他從地鋪上拉了起來。斷命老人滿臉肉痛的道:「喲喂,輕點輕點,老朽鬍子不結實。」我急不可耐的道:「老斷,開一次碗。」
「想算你和林林的情劫?」斷命老人猜測的道。
「非也,算我妹妹凌q的吉凶禍福。」我抬手分別解掉了小釘子、凌子佩、竹慕婉脖頸掛的銅錢,放於他掌心,然後跑到鋪子前把化天碗卸下,跑回鋪子放於八仙桌。
斷命老人洗了把臉,攥住三枚銅錢走到桌前,他思忖的道:「凌凌,開始測之前,先把你這妹妹的資料和事情跟我聊上個一二。」
花了十分鐘,我簡單的介紹完。
斷命老人止不住的搖頭說:「算不得。」
「為什麼?」我震驚不已,竟然還有他算不了的?
「凌q死過一次,做墳入葬,天機認為她死了。緊接著她的復活,換了身份、名字,等於蒙蔽了天機。」斷命老人耐心的解釋道:「我如果給她算,相當於給已死的人算,得到的結果當然是死,所以沒必要。不僅如此,開碗落銅錢,則導致把凌q無意蒙蔽天機的事曝光,她的厄運將連連不斷。不能算,一切聽天由命吧。」
我長歎道:「唉……」
「那晚你和父母來的時候,藏於附近的那位是不是凌q?」斷命老人若有所思的道:「當時我感知到一股命源久伏於門前,極為不穩,彷彿隨時可能熄滅。」
我擰緊眉毛道:「意思是說,凌q此行兇多吉少?」
「未必,這種命源只是蒙蔽天機的表現,起初我還以為是哪位大能對老朽的鋪子圖謀不軌呢。」斷命老人唏噓不已的道:「凌q……即使沒有前邊說的忌諱,她也是算不了的,化天卦只對中文名字有效,她新名字裡帶個字母q。我的化天卦術是一脈相承,還沒到與時俱進的地步……」
第八百五十七章:菊花王
我離開了半仙鋪子,深更半夜的,駕車行於空蕩的街道,天上一道閃電便隨雷聲。震得車玻璃呼呼作響,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我心亂如麻的把車停於路邊,半邊臉貼在冰涼的玻璃,望著雨刷不停地擺動,耳中充斥了雨滴打落的動靜。我想了好久沒尋到答案,正打算發動車子返家時。這才發現,所處十字路口的另一側離天南一院特近,我意念一動,反正沒睡意,不如到病房探望下寧疏影。
很快。我來到了他所在的病房。望見凌星火在削蘋果,寧二貨已經睡著。他這蘋果十有**是給旁邊林婉婉削的,我索性探手拿過他即將削完的蘋果,一邊啃一邊道:「大侄子,削的水準挺高,恰好我渴了。」
凌星火鬱悶的道:「小叔,不帶這樣的。」
我瞥了眼嘴角浮現輕笑的婉婉,清了清嗓子道:「寧二貨現在身體如何?」
「寧綢的針法蠻玄奧的,調動了影哥全身的氣、血、精。」林婉婉象徵性的匯報說:「現在恢復的速度,比想像的更快。關於癌症。已經做了檢查,擴散幾乎停滯,癌細胞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我低聲詢問道:「艾滋呢?」
「唉,除了那次一直沒有再檢測,感染初期的症狀早消退了,現已經進入潛伏期。」林婉婉的眉間掠過哀愁。
我望向悶頭伏在桌前大睡的蔣天賜,近段時間最累的恐怕非他莫屬,一天得有20小時處於警戒狀態。我走上前給他披了條毯子,凌星火鬼鬼祟祟的朝我使眼色示意我到走廊,我以為他有啥事呢,結果關好門他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小叔,婉婉姐講她有男朋友了,究竟是誰啊?」
「拜託,我也不知道。」我蛋疼的道,「你丫的就死了這條心吧。」
「哦……如果不知道她是你小姨子,我還真以為是你呢,婉婉姐姐整天愁雲滿面的,而你一出現時,她立馬精神了。」凌星火敲了敲額頭,他猜測的道:「估計婉婉姐是不想你把她不好的狀態告訴姐姐。真是個好姑娘,嗚~~!可惜侄兒下手晚了一步。」
第一句話我壓根沒啥幻想,彼此有愛的人,何況分開這麼久,變得精神哪能是因為在乎才做給我看的?我想著他的後半句,心裡頭道,「凌星火的推測確實有可能,現在的婉婉已經獨當一面了,她又特別為家人著想,不想我把她的倦態跟林慕夏講,省的家人擔心。」靜了數秒,我嘴上笑著說,「星火啊,你喜歡婉婉哪個地方?」
「從頭到尾。」凌星火激動的道,「沒事,能離她這麼近,就滿足了。」
我無語的說:「呃,好吧。」
凌星火浮想聯翩的道:「只不過寧哥一出院,就得結束了,我好想偷偷把寧哥再打骨折,這樣一來,又能陪婉婉姐多待上幾天。」
「別鬧……」我捏住他的耳朵,「老實點啊,否則我打電話給你爹,把你領家一頓打。」
凌星火委屈的道:「人家只是說說而已。」
我們進入病房,看見林婉婉埋頭按動手機聊天,我側頭瞄了眼,似乎發了句「親愛的」,覺得氣氛有點尷尬,我便笑道:「那個……明天還得上班,我先回家了。」
林婉婉淡淡的點頭。
我駕車返回了逐鹿小區,倒頭就睡。天亮的時候,我聽見手機響動,睜開眼,注意是林慕夏的,我按住接聽,她道:「凌宇,大山的頭顱已經找到,今天上午發現在市局前的垃圾桶,腐爛度大約有百分之二十,腦漿早已吸食完。」叉木序扛。
瞬間睡意全無,我驚訝的道:「路段監控有查過嗎?」
「是一個小孩,拎著袋子仍進來的。」林慕夏唏噓不已的道:「確認了小孩的身份,家離市局不遠,他說前天上午,一個大哥哥講他是被選中的孩子,把黑色的袋子交給他,必須看守兩天,然後扔入垃圾桶,回家睡一覺醒來手腕就能出現神聖計劃,啟動穿越到數碼寶貝的世界。根據小孩的描述,大哥哥的特徵就是刑京。」
「臥槽,前天?嗯,時間上合情合理,當時刑京還沒落網。騙小孩也就能用這招了。」忽地,我眉頭一跳,驚訝的道:「不對勁!之前我們猜測的是刑京和嘉兒在街上相遇換裝時是再次重見,這提前了四個小時,難道刑京於嘉兒早有接觸?」
「是的,看來刑京的性質比我們推測的還要嚴重,非但知情不報、隱瞞事實,完全的是共犯。」林慕夏若有所思的道:「但觀其前晚在清新鄉的下場,似乎被嘉兒徹底的利用了,真夠悲催的。」
我縱觀全局,條理清晰的道:「現在,證據和線索已經中斷,唯一的就是讓刑京恢復。」
「醫生講了,創傷恢復可遇不可求。」林慕夏微微歎息。
我腦海中靈光一閃,眼前浮現出一道夢幻的側影,我凝重的道:「阮三針的乾孫女,寧綢!她獨自摸索的三針,雖然離阮老爺子的境界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沒準能命中靶心!」
「誒?對呀,我怎麼沒想到!」林慕夏稍作思索,她吩咐的道:「凌宇,現在你趕到部門等待,記得泡上一壺菊花茶,寧綢喜歡喝。我這就聯繫她,把她接到部門。」
「遵命!」
我掛了電話,心情大好的洗漱完,駕車抵達了die。沒想到老狐狸先到一步,他緊鎖眉頭的翻閱案檔。我神秘的一笑,「頭兒,稍後有稀客降臨,你把上好的菊花茶奉上。」
「老子的菊花是年前省部送的,你真捨得。」裴奚貞話鋒一轉,他詢問道:「哪位稀客?」
「氣質型美女,寧綢。」我拉開他抽屜,把菊花茶捏在指尖,「林慕夏把她請來給刑京施針,死馬當活馬醫,萬一意識恢復了呢?今早的事情,頭兒你是知道了,這也側面證明刑京與嘉兒早有接觸,一旦刑京招供,這食顱的案子將不攻自破。」
「既然是寧美女,嗯,你手上這包茶還是算了。」裴奚貞探手一把奪過,我莫名其妙之際,他彎腰拿鑰匙把小櫃子打開,取出一包燙金包裝的菊花王,他略微心痛的剪開封口,沁人心脾的芬芳流入我鼻孔,我心說老狐狸夠鬼的,竟然把這等佳物藏得這麼深!
過了半個小時,林慕夏發來短信,表示再有五分鐘到部門。
我洗完了茶,倒入滾燙的開水,扣上壺蓋。
《死亡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