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不過我不計較,明確不代表沒有別人計較,女鬼話音才落卻忽然聽到那邊女人呵斥了一聲:「三妹,明明是你的不是,你還有臉應下來,人家那是給你臉,難道你自己都不要臉了——」
女鬼三妹臉上一僵,看見大姐一臉的怒氣,縮了縮脖子顯然是害怕了,臉上的青氣散去,只是幾步走過來,朝我施了一禮,很不情願的說了一聲:「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一開始嚇你,更不該之後還想拉你到山崖上,我真心誠意道歉,絕不計較你打我一拳的事情了,還有——」
「是我不好,別客氣——」看三妹可沒有真心道歉的自覺,更沒有真的不在意的那種想法,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只要應付過去今天,我發誓以後絕不來三姑娘山了。
三妹自然聽得出我話裡沒有誠意,不過當著大姐的面自然不會說什麼,只是眼中不停的閃爍,一人一鬼各懷鬼胎,讓身後的大姐也有些無可奈何,三妹平時不這樣呀,不過更多的心思卻放在我身上,不停的上下打量著我,一個沒有學道的傢伙,竟然能夠打到鬼魂,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畢竟鬼魂是無影無形的、
「夜深露重,不如先去我家裡呆一會等天亮了再走。」大姐很好奇,這才出言挽留。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這就回家去,就不打擾了——」雖然已經沒有那麼害怕了,但是不代表我就真的不害怕,荒郊野地還有點安全感,真要是進了女鬼的家裡,誰知道會發生什麼,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不過我拒絕的好像晚了,大姐微微一笑,只是一揮手,眼前所有的景色登時大變,我和楊秀鳳已經置身在一間大房子裡,裡面都是古色古味的加劇,幾根柱子雕龍畫鳳,說不盡的莊重厚實,不過卻有些壓抑。
「啊,小海哥——」楊秀鳳大吃一驚,只是縮在我的身後抓著我的胳膊,一臉的驚慌,其實我何況不要是驚呆了,這就是所謂的瞬息萬變嗎,難道這是神仙的法術?
見我們兩人都傻傻的,大姐笑了,心思一轉,只是低聲道:「是不是不太習慣,沒關係——」
話音落下,大姐又是一揮手,景色隨即又是大變,眼前一晃,剛才雕龍畫鳳的大廳已經不見,我們置身在一個豪華的客房之中,凡是我能想到的那種金碧輝煌,在這裡都能體現出來,讓我不由得嚥了口吐沫,我甚至有種畏首畏尾的感覺,這不應該是我這種普通人呆的地方,只是這個念頭才升起,景色卻又是一變,眼前已經成了一間不過三四十平方的一個客廳,就像我們家的那樣,最普通的沙發,最普通的茶几,電視裡還上演著我並不喜歡的肥皂劇。
「請坐吧——」大姐輕笑了一聲,彷彿理解我們張大了嘴的那股子傻樣。
「啊——啊——」腦子裡還沒有從震驚之中擺脫出來,只是下意識的隨著大姐的話就坐下了,一旁三妹只是撇了撇嘴,多半是在笑話我土包子。
看著我傻傻的樣子,大姐『噗嗤』一聲笑了,好半晌才止住笑聲:「不用這麼吃驚,這可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法術,不過就是一些幻術而已,用你們人世間最時髦的話說就是障眼法,我不過用念力讓你們產生了幻象,一切都做不得真,你瞧瞧——」
說著,大姐拿起一個水杯,在手裡一轉,隨著一口氣噴在上面,水杯就變成了石頭,這讓我一呆的同時,也是老臉一紅,自己是不是真的少見多怪了,只聽大姐繼續道:「其實原來是什麼還是什麼,不過是你的眼睛蒙騙了你,我想讓你看到杯子,念力影響了你的視覺,所以你也就看到了水杯,其實你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絕大多數都是不存在的,只是我想讓你看到所以你就看到了。」
從大姐手裡接過那塊石頭,我心裡卻在想大姐的話,念力?雖然我不太明白,但是所謂念力就是意念力,很多魔術師都宣稱自己意念力驚人,能夠搬動物體或者是令勺子彎曲,雖然證明那都是假的,但是不可否認,念力的確是存在的,這是一種神秘的能量,只是大姐為什麼會給我解釋這些,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大姐特別關注的,想必大姐也不會對每一個人解釋。
沉吟了半晌,大姐卻再也沒有說話,一直到我想了很多,忽然抬起頭望向大姐,遲疑了一下才沉聲道:「大姐為什麼要給我解釋的這麼仔細,應該是有話想要問我吧。」
大姐吁了口氣呵呵的笑了:「你的確是不笨,既然知道我有話要問,那就猜一猜我想問什麼吧?」
「我不太瞭解念力,」呼了口氣,如果我有什麼值得讓人感興趣的地方,絕不是因為我長得帥什麼的,那樣說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青年,和高大上絕對不沾邊,那麼唯一能讓鬼感興趣的就是我剛才能夠打到鬼,抬頭看了大姐一眼,咬了咬嘴唇:「剛才我什麼也沒有想,就是想著拚命,我相信鬼能打人,那麼人就一定能打鬼,我就這麼想的,一點其他的念頭也沒有。」
「唔——」大姐點了點頭,輕輕歎了口氣:「其實這就是念力,集中所有的精神念力就能爆發,身體和意念形成一致,這就形成一種共振,共振增強念而產生力,至於這種力量究竟如何解釋我也說不太清楚,念力真的很神秘,其實傳說中的神仙也是一樣。」
那晚上我和大姐說了很久,的確是受益匪淺,不過我感覺大姐並非像他再說的那樣沉靜,相反好像兵和不比我懂多少,有種在我身上找感覺得意思,不知不覺聊了很晚,最後我困得實在難受,才靠著已經睡去的楊秀鳳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十三章神嬤嬤家的黃大仙
一條不知通向何方的石板小路,周圍黑的厲害,我不知道是在哪裡,遠遠地看不到有人,但是身後卻有那個老太太,缺了一隻手,腦袋還是破破爛爛的,在我身後鬼叫著追趕著我,那張臉慘白慘白的,我拼盡力氣朝前狂奔,但是無論我怎麼跑,腳下的路卻是越來越難走,這還不算,終於跑到了盡頭,竟然是一座懸崖,我無處可逃,只能眼巴巴的望著老太太追上來僅存的一隻手就要掐到我的脖子上,我只能往後退,結果腳下一滑,慘叫了一聲從懸崖上跌了下去。
猛地的睜開雙眼,呼呼的喘著粗氣,身上都是一身冷汗,彷彿老太太還在身邊,感覺到身邊有動靜,猛的扭頭過去,只是看到楊秀鳳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我,臉上帶著一絲關切:「小海哥,你又做噩夢了。」
苦笑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我能告訴楊秀鳳我夢見她奶奶了嗎,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沒事。」
張眼朝四周望去,已經看不到昨夜的大姐和三妹,更看不到昨晚的客廳,眼前陽光灑下,在樹木枝椏的縫隙之中落了一地,我和楊秀鳳就坐在一個土堆旁邊,我手裡還抓著一個石頭,這是昨夜大姐遞給我的。
「這是怎麼回事?」楊秀鳳有些不解,怎麼會在這裡坐著。
嘿了一聲,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還不明白,昨晚上遇到的是傳說中的三姐妹,三姐妹是鬼,你還指望著真的會建一座豪宅請咱們進去,沒將咱們活埋進墳裡就不錯了,好了,小鳳,咱們還是去快找神嬤嬤吧,不然晚上還要在這裡過夜。」
想到昨晚上的經歷,楊秀鳳臉色微變,趕忙站起來,便已經拉著我的手朝前走去,從這裡繞過去,竟然沒有多遠就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房子,這讓我們登時大喜過望,只是匆匆的趕了過去。
等到了近前,看清楚這座房子卻是一顆心不由得一沉,一圈籬笆圍成一個小院,只是裡面長滿了雜草,就連屋門口都掛滿了蜘蛛網,彰顯著這座房子的衰敗,應該是很久都不曾住人了,我和楊秀鳳對望一眼,先前的興奮已經不翼而飛。
只是我們還是不死心,推開那扇虛掩的木門,我在前面生生趟出一條道路,好不容易才走到門前,看著掛滿蜘蛛網的門,竟然不敢去推開,我扭頭看了看楊秀鳳,楊秀鳳臉上也寫滿了遲疑,但是還是咬了咬牙,一探手輕輕地推開了木門。
『吱嘎』一聲,木門緩緩地打開了,屋子裡有些黑,一時間看不太清楚,我們沒有敢立刻進去,不過隨著屋門打開,一股古怪的聞到傳了出來,有點臭卻又淡淡的,說不清是什麼散發出來的,不過屋裡的一點閃爍的光華卻讓我們心中一沉,一時間緊張起來。
片刻之後我們適應了屋裡的陰暗,已經能夠看清裡面的情形,屋裡很簡單,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還有一個衣櫥和一座土炕,門口放著一隻大缸,這是典型的二十年前農村的模樣,只是放到現在已經很少見了,據我所知神嬤嬤是一個孤寡老人,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親人,不然也不會一個人生活在山裡,不過具體的原因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這一切自然不會引起我們的驚訝,讓我們驚訝的是,就在屋裡的桌子上卻站著一隻動物,體形細長,四肢短,脖子長、頭小,一條蓬鬆的尾巴,一身黃色的毛,此刻人立的站著,正和我們對望著,不過目光卻有些不和善,我認得這東西,我們這裡叫做黃鼠狼,而有的地方卻是管這東西叫做黃大仙,其實就是黃鼬。
這只黃鼠狼並不怕人,即便是我們站在門口,也沒有一絲想要動得打算,反而嘴裡嘶嘶作響,好像在警告著我們不能隨便進去,不過我只是打量了黃鼠狼一眼,就將目光移到別處,然後吸了口氣沉聲道:「家裡有人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神嬤嬤,要是直接這麼叫又顯得很不禮貌,所以我準備萬一有人,再看情形開口,不過話音落下,卻沒有人回答,等了一會也還是沒有人答應,或許真的就沒有人。
「也許沒人在家,咱們還是進去瞧瞧吧。」楊秀鳳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捨不得就這麼離開,畢竟是有所為而來。
我沒有反對,點了點頭,和楊秀鳳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邊走還邊高聲道:「我們進來了——」
沒有人答應,我和楊秀鳳對望一眼,也就深吸了口氣輕輕地走了進去,走進去的那一刻,一直在桌上沒有動靜的黃鼠狼,忽然叫喚的更響,聽起來好像很焦急的樣子,這也就罷了,只是想不到黃鼠狼竟然在這時候放了一個屁,眾所周知,黃鼠狼的屁很臭很臭,這是黃鼠狼的保命絕活,足以把人熏死,何況是在這種密閉的條件下。
隨著那一聲屁響,一股說不出什麼滋味的臭味登時瀰漫開來,迅速的在屋裡擴散著,從我的鼻端衝進去,就讓人感覺到無法呼吸,而隨之而來的就是頭暈,我承認實在是太臭了,臭的我根本受不了,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楊秀鳳拉著我的手已經朝外面衝去,三步兩步到了院子裡,離開屋門幾步這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新鮮的空氣讓我們緩過勁來,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這麼臭的屁,朝屋裡看看,還能看見黃鼠狼還在桌子上人立著,我覺得黃鼠狼好像並不想讓我們上屋裡去,就彷彿是我們正在侵犯它的領地一樣,黃鼠狼不走或者因為這裡就是它的家,不然如何會不害怕人,心中一轉念,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瞄準黃鼠狼就砸了過去,當然我並不是想要傷害黃鼠狼,卻只是為了印證我的想法。
石頭砸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黃鼠狼卻是巍巍不動,不過眼中的目光好像更加凌厲,這支黃鼠狼果然不一般,我想到了農村裡的傳說,或者說黃鼠狼的另一個名字——黃大仙,之所以叫做黃大仙,那是因為黃鼠狼可以年老成精,會有一些思維,而且可以迷惑人,東北地區的出馬仙就有很多是這東西的。
皺了皺眉,心中胡亂想著,我卻更確定這裡應該就是神嬤嬤的家裡,這一隻黃鼠狼這麼大個,毛色都有了雜色,這是年老成精的模樣,這樣一隻黃鼠狼出現在這裡是為什麼,幾乎就能不言而喻,應該和神嬤嬤有關係,或者本身就是神嬤嬤的養的,我要是想的不錯,或者神嬤嬤之所以稱為神嬤嬤,或者就是和黃大仙有關係。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問題是該怎麼做,難道神嬤嬤不在家嗎,只是一般來說神嬤嬤出去的話,也應該帶著黃大仙呀,卻又為何留在這裡,心中一震,忽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看了看身邊的楊秀鳳,心裡不由得歎了口氣,略一沉吟,只是低聲道:「小鳳,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先進去看看再說。」
話音落下,我將上衣脫下來堵住鼻子,然後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一旦進門就屏住呼吸,果然,我一進門黃大仙就知道不好,於是又聽見一聲屁響,我甚至能看見一股黃煙從黃大仙身後騰起來,估計這是夠臭的,好在我憋著氣倒也並不怕,再說屋子裡並不大,我只要衝進來片刻就能看得清楚,而我的目標就是團著被子的炕上。
只是就在我衝到桌子旁邊的時候,黃大仙卻不願意讓我過去,竟然跳起來猛地用爪子朝我抓來,幸好我早就防備著,身子一閃已經閃了過去,至於黃大仙撲了個空,半空中身形竟然一頓,又折回來朝我撲來。
眼見我就要躲不開,此時我卻並不害怕,心思一轉卻猛地將手裡的衣服朝黃大仙砸去,自然黃大仙不備就被裹在了衣服裡,但是沒有衣服擋著,一絲臭味進入我的鼻端,真是受不了,我都感覺有些缺氧,不過此時卻顧不得這些,一個箭步就竄到了炕邊,隨即一手將被子撩了起來,但是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或者說給嚇了一跳,差點沒有立刻衝出去,手一哆嗦被子掉落下去,又將眼前的一切遮掩起來。
臉上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心裡有種想要控制不住吐出來的滋味,因為我看到了一具乾屍,根據還沒有壞的衣服看,應該是一個女人,而且是年長的女人,能成為乾屍的話,最少也要死了幾年以上,這應該就是神嬤嬤吧,難怪最近這些年已經沒有人看到神嬤嬤下山了,原來人已經死了。
不過我只是一愣,感覺到臭味又衝進鼻子裡,知道已經呆不住了,就像朝後面衝出去再說,反正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不過一轉身,就看到黃大仙已經擺脫了衣服,然後猛地放了一個響屁,整個身子就沖了起來,就好像又能助推器,在屁的作用下,已經飛起來朝我撞來,不待這麼玩的吧,屁原來還能這麼用,只是此時我在炕邊卻是避無可避,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黃大仙攻擊我,我不甘心,只是握緊了拳頭——
第十四章上身
眼見著黃大仙就要衝過來,我猛地一拳砸過去,雖然黃大仙不算大,但是要是被抓上,估計著也是皮開肉綻的下場,而此時黃大仙卻又放了一個屁,就朝我衝來,眼看著就要被我砸中,我心中還在擔心著會不會將黃大仙打傷,那知道這時候變故卻發生了,不知道為什麼,黃大仙忽然身子一頓,然後擦著我的拳頭,直接劃了過來,本以為會狠狠地抓在我身上,結果沒有想到卻只是撞在我身上,毛茸茸的感覺,卻沒有一絲疼痛,之後黃大仙被彈了出去,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便再也不動彈了。
《山村裡那點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