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一呆，原來楊秀鳳能感覺得到，此刻楊秀鳳反而沒有剛才那樣的惶恐，看來剛才黃大仙附身，楊秀鳳是知道得，或者他們之間也有了交流，想到這我點了點頭，只是低聲道：「休息一會，還是把神嬤嬤的埋了吧，咱們這一趟是白跑了。」
楊秀鳳臉上一陣默然，只是父親怎麼辦？看她一臉的憂鬱我只是歎了口氣，過去將黃大仙給解開了，黃大仙也沒有在做什麼，只是自行溜進屋裡，依依不捨得去看著神嬤嬤，讓人感慨不已，這份感情比起許多人來說要純淨的多，我沒有去打擾黃大仙，而是取了鐵鍬就在院子裡開始挖坑，楊秀鳳休息了一會也來給我幫忙。
第十六章跟隨
埋了神嬤嬤，我們並沒有在多待下去，隨即便離開了，畢竟留下來也沒有意義了，再說我們也實在不想在此在過夜，寧可早晚趕回去，不然也許還要面對三姑娘，雖然哪位大姐不錯，但是我心中始終很顧忌，哪位三妹對我可是很不友善，再說還有一位神秘的二姑娘我沒見到，誰知道遇見了會在發生什麼。
從原路走回去，經過那座土堆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眼，這會不會就是三姑娘的墳，傳言都上百年了，三姑娘還沒有去投胎轉世，想必這份孤苦並不好受，心中唏噓著，從那條洞穴又鑽了回去，等出了洞穴卻已經漫天晚霞，只怕趕回去就要到半夜了。
下山的時候，無意間我看見黃大仙從洞穴裡也跟著鑽了出來，一直隔著一段距離跟著我們，原來有樹林這樣注意不到，但是在洞穴這裡卻是藏不住身形，才被我發現了，我還以為它是來送我們的，所以也沒有多想，只是朝著黃大仙擺了擺手喊了一聲再見，就逕自和楊秀鳳下山去了。
回去的路有些沉重，楊秀鳳總是怔怔的想著什麼，不時還會掉落幾顆淚珠子，讓我心疼不已，明知道是為什麼，卻又無能為力，心裡只能盤算著怎麼和二大爺說，不過相信如果擺明我和楊秀鳳的關係，二大爺應該會管的，只是我二大爺也不過是吃死人飯這一行時間久了而已，卻並不懂得什麼抓妖除鬼的事情，究竟能不能管得了還是個未知數，再說我覺得二大爺當時說自己管不了應該並不是騙人的，只是那樣反而更糟，但是我和楊秀鳳已經這麼親暱了，我能看著她自己去承受嗎？
天也黑了下來，幸好有我做伴，即便是這樣，走在山裡的小路上，也總是覺得心裡不踏實，反而沒有害怕過碰到壞人，明知道不會有什麼，但是漆黑的夜路，聽著山風吹響樹木沙沙作響，或者還有腳步聲緊緊跟隨，對於經歷了一連串的詭異的事情的我們，即便是一點風吹草動也足以讓我們心裡胡思亂想，總是擔心走著走著就會出來一個鬼怪。
回去的時候真的已經大半夜了，再過兩小時也就到了天亮的時候了，不過我沒敢回二大爺家，也不敢會大春家，估計著這個點只能砸門了，至於楊秀鳳也沒有回家，畢竟是在是太晚了，我們便在村東頭瓜地的窩棚裡就妥了一會，好在夏夜裡也不會冷，兩人相擁而眠的確很暖和，不知不覺就沉睡過去，不只是累的還是因為攬著楊秀鳳，我一夜竟然沒有做噩夢。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太陽已經開始曬得人有些發熱，睜開眼楊秀鳳還在熟睡，我也就沒有動彈，免得吵醒了枕著我的胳膊睡覺的楊秀鳳，不過一回頭，我卻一下子愣住了，因為有一對小眼睛正看著我，我倒是沒有害怕只是很驚訝，黃大仙怎麼跟著我回來了？
呆了呆，我一時間傻傻的問了一句：「你怎麼跑著來了？」
黃大仙歪著小腦袋看著我，前爪比劃著不知道在表達什麼，人和動物之間果然很難溝通，不過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黃大仙眼見比劃我不懂，於是竟然用在爪子在地上畫著什麼，等我看過去，第一個感覺竟然好像是一個字，仔細的相一番，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一個跟字，當時我就福至心靈，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想跟著我？」
不過說完了又覺得很傻，一隻黃鼠狼難道還會識字嗎，我覺得有點問題，再說黃大仙能不能完全聽得懂我的話都是個問題，不過黃大仙顯然超出了我的想像，竟然點了點頭，不過卻用爪子指著楊秀鳳。
一下子呆住了，我遲疑著不敢置信，看看黃大仙，又看看楊秀鳳，只是吃吃的道：「你想跟著她？」
這一下黃大仙用力的點頭，總之我覺得應該是這個意思，不然幹嘛跑出來幾十里地跟我們來這裡，我正還要說話，不想身邊的楊秀鳳也醒來了，睜開眼就看到我一臉的古怪，順著我的目光望去，卻不由的驚呼了一聲：「你——你怎麼來了？」
當然，黃大仙怎麼比劃楊秀鳳也是不明白，不過隨著黃大仙忽然不動，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果然過了半晌，楊秀鳳點了點頭，輕輕吁了口氣：「那好，你就留下吧。」
我後來才知道，黃大仙之所以跟來，一來是因為不願意自己呆在山裡，二來是因為感覺和楊秀鳳好溝通，頗有原來和神嬤嬤的感覺，所以才會不辭辛苦跟過來，不過先前害怕我們會不答應，才一路躲躲藏藏的，不過楊秀鳳一答應，黃大仙就樂得吱吱叫了起來。
楊秀鳳走的時候是抱著黃大仙回去的，相信也沒有人敢傷害黃大仙，我還在胡思亂想，楊秀鳳會不會變成第二個神嬤嬤，卻不想我當時的猜測後來竟然成了真的，不過多了黃大仙再後來的確是幫了我不少的忙。
目送著楊秀鳳朝家走去，我也偷偷的朝大春家走去，一路躲躲閃閃好歹沒讓人看見，回來的時候大春家的大門已經打開了，我就趕忙溜了進去，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我進屋的時候，竟然看見二大爺一臉陰沉的坐在大春的炕上。
我一下子僵住了，沒有想到二大爺會來這裡，這一下我溜出去的事情就暴漏了，我瞅了大春一眼，大春聳了聳肩，朝我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他告的密，我正捉摸著該怎麼說話，二大爺卻重重的哼了一聲：「小海，這兩天幹嘛去了，給我說老說老實話。」
「我——」張了張嘴，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和楊秀鳳的事情，畢竟兩天的時間進展是不是太快了，撓了撓頭，只是乾笑了一聲。
「哼——」二大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臉恨我不成器的表情：「我早告訴過你，楊家的事管不了，你還去摻和，躲都躲不及，你真想把我給氣死呀，你——你要是出點事，我怎麼跟你爸媽交代，你這個孩子——」
我知道二大爺是擔心我，從小到大二大爺一直寵著我，現在我反而並不怎麼害怕二大爺，不過畢竟還是心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大爺，這個——我——其實吧——」
有些話總是說不出口，我知道和楊秀鳳一起去三姑娘山得事情瞞不了二大爺，但是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和楊秀鳳現在的關係，這的確是不好解釋，如果實話實說，估計著二大爺真的會罵我一頓，自然對楊秀鳳的印象也好不了。
見我張口結舌的，一臉的心虛樣，二大爺啐了一口：「臭小子，你和一個姑娘家獨自出去兩天，這要是傳出去讓人家怎麼說咱，你一個大小子能不在乎，可是那不是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嗎，你說你——我已經給你爹打電話了，明天你就給我回家去，別呆在這裡了，楊家的事沒過去之前你就不能回來。」
「我不走——」眼見二大爺不是說說而已，這是要真的送我走，我自然不能同意，只是猛地站起來，一臉的不甘心：「我說實話吧，這兩天我和小鳳已經好上了，我們在談戀愛——」
「談你個頭——」二大爺聞言登時臉色一變，竟然一巴掌扇在我的腦袋上，打的我一陣蒙傮，這是二大爺第一次打我，雖然說不上多麼疼，但是我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害怕，耳聽二大爺哼了一聲：「你當是鬧著玩的，在過兩天就是楊家老太太的頭七回魂夜，你要是躲不開，說個不好小命都能交代在這裡，一旦變成厲鬼，能害得你魂飛魄散，我這可不是嚇唬你，我年輕的時候就親眼看見過。」
我知道二大爺是擔心我，如果是平時我是不會違逆他的，不會讓二大爺生氣的，但是此時我還多了一份男人的擔當，我不能就這麼不負責任的走了，雖然還沒有突破最後的禁忌，但是我和楊秀鳳已經也算是好上了，不管原因是什麼，作為男人總不能一走了之，看著女孩子自己去承受危險苦難，所以我還是咬著牙倔強的道：「我就是不走，我們已經好上了，我要是走了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我不能讓小鳳自己去面對——」
「你——」二大爺傻了眼，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怎麼會就好上了，這個怎麼會呢，楊家那孩子不是挺老實的嘛，可不像是這種孩子，再說我也是看著長起來的，我也不是那種隨便的脾性，怎麼就——
本來挺嚴肅的場面，卻不想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大春哥卻是輕輕用手指頂了頂我：「小海，你厲害呀，兩天就把小鳳那丫頭給拿下了，厲害，先前可沒見你們有啥呢，給哥講講怎麼哄的。」
「厲害個屁，滾一邊去，」二大爺差點沒給大春這活寶氣炸了肺，狠狠地給了大春腦袋一巴掌，不過卻還是遲疑著望著我，猶豫了好一會才低聲道：「小海，你給大爺說老實話，你真和楊家那丫頭好上了？」
第十七章鬼壓床
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沒有在說話，只是卻不肯認輸的迎著二大爺的目光望過去，好半天才聽二大爺歎息了一聲：「這都是孽債呀。」
二大爺是個比較傳統的人，我就知道一旦知道我們好上了，自然是不會再逼我，作為男子漢要負責任還是二大爺告訴我的呢，不過看著二大爺一臉的焦慮和擔憂，還有緊皺的雙眉，我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如果知道我們就是親了個嘴，或者說在稍微親近了一點，根本就沒那事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再把我趕走。
大春不敢說話，不過還在一旁擠眉弄眼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有多麼危險，沉默了好一會，二大爺才苦笑了一聲：「不走也行，但是必須答應我，決不能出大春家，這幾天就給我好好呆著，一天楊家不消停你就不能出去，除非你不想看著我這一把老骨頭多活幾天，要是不答應我就送你走，再不然你就別認我這個大爺。」
二大爺說話擲地有聲，讓我不由得一愣，我知道這是二大爺最後的底線了，自然不敢不答應，只是點了點頭：「那——大爺你看小鳳家的事——」
「我知道了，不會不管的。」二大爺有些不耐煩，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你和小鳳那丫頭的事，等你爸媽知道了，估計著多半會不同意的，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
一時間我沉默下來，我沒有想那麼遠，不過想想我爸媽的性格脾氣，估計著還真不同意，掙扎著從農村奔出去，又怎麼可能再找一個農村的女孩做兒媳婦，不過現在想那些還是言之過早，還是先度過這個難關再說吧。
二大爺既然答應了，就開始捉摸著怎麼應付眼前的事，沉吟了好一會，這才朝大春望去，從兜裡拿出幾百塊錢丟給大春：「大春，你去幫我買一車石灰，順道把剩下的錢再買一些碎玻璃還有鹽，買多少算多少。」
大春也不敢問為什麼，只是應了一聲，拿著錢就走：「放心吧，二叔，我保準給你辦得妥妥的。」
看著大春出去，一會便響起了拖拉機的聲音，二大爺也就暫時把這事放在一邊，沉吟了一會，這才朝我望過來：「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要是再敢跑出去，別說我不認你這個侄子。」
見我欲言又止，二大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行了，我這就去準備，這件事還需要大柱子和胖狗子這兩個憨貨，可沒有在比他們大膽的了。」
我雖然不知道二大爺想要怎麼做，但是卻也不敢問，眼巴巴的看著二大爺走了，我卻真的不敢再出這個院子，只是不知道究竟會怎麼樣，心中就好像十五個小猴在撓，那叫一個癢癢，只是在屋裡坐臥不安。
來回走了半個多小時，不經意間看到大春的大小子正在院子裡玩耍，便不由得雙眼一亮，已經計上心來，便溜出去拉著大春的大小子：「小剛，我給你二十塊錢你給我去辦點事，給我去看看你二爺究竟在幹嘛，記住了，離得遠一點，機靈點，別讓你二爺看出什麼來，怎麼樣。」
小剛一聽有錢，只是嘿嘿的笑了，眼珠子一轉壓低聲音道：「小叔，我幫你可以，但是你不能告訴我爸，而且要先把錢拿來才行。」
「行。」我痛快地將二十塊錢塞給小剛，這小子機靈著呢，要是不知道二大爺做什麼，我真會給悶死的，看著小剛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我才吐了口氣。
於是接下來就是在等待了，一直到了快中午的時候，小剛才溜回來，一臉神秘的朝我低聲道：「小叔，照你的吩咐我全給你弄明白了，二爺讓我爸爸去買了一車石灰，在村南頭李黑子他家的老宅子那裡卸下來了半車，又叫了大柱子哥和胖狗子叔，將石灰和碎玻璃調在一起，然後圍著院子外面撒了一層——」
這是幹嘛呢，真是不明白，再說跑去老李家的老宅子幹嘛，正胡思亂想著，小剛卻接著道：「小叔，還有呢，二爺又讓我爸他們將剩下的半車石灰和鹽調在一起，院子裡面又灑了一層，就這麼多了，真不知道二爺是在幹什麼。」
不用理會小剛，我心中也在想著這個問題，弄著一車石灰幹什麼用的，不過想來想去我和小剛一樣，只有為什麼在心裡盤旋，最後索性就不去想了，這一天也就在無聊和鬱悶中渡過，最後不得不看電視上讓我煩悶的肥皂劇來消磨時光。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吃了飯我索性就去睡覺，畢竟這幾天折騰的我一直沒有睡好，所以這一晚誰的真香，甚至於沒有做噩夢，不過卻夢見了楊秀鳳，在夢裡兩人攜手而行，花前月下好不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