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女首領估計是沒想到王衛國聽不懂她的話,微微一愣,警惕地向後退著,指著王衛國手上的佛珠不知又說了什麼。
王衛國再笨這回也該明白了。這群女人要找的或者說是要等的人不是他們,而是那個被蟒蛇半路吞掉的畸形,應該是這串佛珠做為信物,心裡不免慶幸自己運氣好。當下避免露餡,也不說話,只是面色嚴肅的舉起了手腕。
女人們見到這個動作,立刻全身發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匍匐在地上,女首領收回了警惕,面色驚恐地不停指著瀑布又指著身後,到最後面部都扭曲起來。
王衛國沒想到自己這個無意的舉動竟然帶來這麼大的效果,看來這群女人對帶佛珠的人很忌憚,心裡暗喜,更是故意擺出不怒自威的表情。
女首領見王衛國沒有言語,面色一喜,急忙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半彎著身子,對身後的女人們說了幾句什麼。
從人群中立刻走出兩個最漂亮的女人,竟然長得一模一樣,估計是雙胞胎,一左一右喜滋滋的扶著王衛國,看來是想把他帶到什麼地方去。
打從娘胎出來,王衛國就沒享受過這種待遇,早就被迷得七葷八素,什麼狼蠱紅瞳,什麼孫志忠被怪魚吞掉早忘了個乾淨,「哈哈」一笑,把雙胞胎姐妹軟玉溫香抱個滿懷。
女首領有些奇怪的看著王衛國,又不敢多說什麼,指著陳昌平示意要不要帶上一起走。王衛國看看陳昌平那可憐勁,眼又瞎了,心說讓你小子白撿了這個便宜,大手一揮,示意帶上他,又有兩個女人有些不情願地走過來扶著陳昌平。
「哥!」陳昌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有兩個男人扶著我?」
王衛國強忍著沒笑出來,心裡想這小子眼睛瞎了也就罷了,怎麼連男女都分不出來了!不過估計長這麼大也沒被女人這麼近挨著過,分不出男女也是正常。
一行人再沒多說,跟著女首領繞過小湖向左一拐,兩道山崖被齊齊劈出條一線天的山縫,只能容一人通過,險峻異常。周圍蔓籐盤繞,野木成蔭,如果不是有人帶路,根本看不出還有這樣一條通道。
順著山縫前行了大約百米距離,王衛國眼前豁然開藍,在這山谷中,竟然有著一個巨大的村落!
山溪從山上似銀蛇盤繞,順著山勢落在村後池塘中,激起片片盈盈白霧。村邊種滿透著香甜味道的瓜果,紅的火龍果、黃的香蕉、綠的葡萄、紫的荔枝,各個晶瑩剔透,掛著滴滴閃亮的水珠,煞是好看。幾畝水田里,鬱鬱蔥蔥的水稻翠綠可人,迎風擺動著纖細的腰肢,幾個身著短褲的女子裸露著渾圓筆直的古銅色長腿,輕輕揮著皮鞭吆喝著健碩的水牛。
好一派人間仙境!
看到一行人走來,女首領放聲高歌,不多時,所有忙碌的人們都放下手中的活計,嬉笑著從村中奔出,整齊地站成兩排,唱著動聽的山歌,擊掌打著拍子……
王衛國看到這個村裡竟然全是女人,環肥燕瘦,無一不是上上之選,心裡想不知道哪一輩祖上積德,竟然真讓他找到了傳說中的仙女村,想想以後的生活,不由放聲大笑:「昌平,以後就跟著哥哥享福吧!」
「哥,享什麼福?」陳昌平雙手向前探著摸索,碰到一個女人的胸部,急忙把手縮回。
「小兔崽子,你沒看到麼。這裡全是美女,有吃有喝,這不是享福是什麼?哦,我忘記了,你小子眼睛瞎了。」王衛國甩開大步,像帝王般接受者群女的禮拜,大笑著走進村裡。
所有人都跟著王衛國進了村,留下陳昌平在後面摸索著前進。陳昌平越來越慌,快走了幾步卻被石頭絆倒,跌跌撞撞的爬起,在後面喊著:「哥,我怎麼覺得身邊全是男人?」
沒有人聽到他說的話,就這樣順著土路,他摸到了村口。
他看不到,村口左右豎著兩尊雕像,上面寫著許許多多奇怪的字。
雕像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上半身都是同一個無比妖艷的女子,下身卻赤裸著男人的身體……
七
王衛國舒適地半躺在熱氣騰騰的黃花梨木桶裡,半合著眼睛。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往水裡撒著花瓣,整齊的劉海下烏黑晶亮眼睛骨溜溜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男人。經過這麼久命懸一線的勞頓,王衛國此時只覺得四肢百骸透著輕微的酸痛,全身舒適無比,懶洋洋地對這個小丫頭也提不起什麼興趣。至於陳昌平,更是不放在心上,一個瞎子能有什麼用!
也許是高度緊張勞累後的放鬆,也許是熱騰騰的水汽裡濃郁的花香,不多時就昏沉沉睡了過去。
小姑娘見王衛國睡了,抿嘴一笑,嘴角掛著些許恨意,輕手輕腳地推開門,進來了幾個女人,往桌子上佈置著各種野味,水果,米酒,香湯。幾個歲數略長的往床上鋪著嶄新的鋪蓋,撒著香粉。
一切準備完畢,那對雙胞胎一絲不掛地進了屋子,往床上一躺,拉下床幃……
桶裡的水漸漸涼了,王衛國忽然驚醒,身子一滑,嗆了好幾口水才清醒過來。他甩了甩頭,只覺得腦子昏沉沉的,看著如夢似幻的一切,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這一切不是夢!想到這裡,不由又摸了摸始終戴在手上捨不得摘下的佛珠。他堅信,這一切都是佛珠帶來的好運!
看著桌上的珍饈佳餚,美酒好菜,他「哈哈」一笑,從桶裡跨出,一屁股坐在檀木椅子上狼吞虎嚥起來。這時,屋外傳來了陣陣絲竹之聲,像是含春少女的嬌羞,又像是寂寞少婦的呻吟。王衛國聽得全身燥熱無比,又喝了口酒,床幃拉開了,雙胞胎正含情脈脈地伸出食指對著他勾動。
王偉國雙眼頓時變得赤紅,喉嚨裡像吞了塊火炭,低吼一聲,撲了過去!
蹲在村口雕像下的陳昌平忽然雙眼一陣刺痛,聽見了淒厲地慘叫聲,正是王衛國的聲音。
叫聲裡透著巨大的痛苦,讓他覺得牙根發酸,直至聲音斷斷續續,越來越弱,終於消失……
他的雙眼刺痛感越來越強,眼前一亮,刺目的陽光讓他淚流不止。
他又恢復了視力!
他抬頭看著兩座雕像,就像是兩個活人,越看越害怕,跌跌撞撞跑進村裡!在村中央廣場上,赤裸著上身的女人們圍成圈,正在有節奏的哼著類似於咒語的調子。
而廣場正中的高台上,一個血紅色的人正呈「大」字型被綁在十字木架上,有氣無力地哀嚎著。在血人身邊,左邊女子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短刀,還兀自滴著血珠,右邊女子手裡捧著一張血淋淋的布,舉起對著台下的人們高呼!
所有人都陷入了亢奮狀態,雙臂高舉著呼喊著。在人群中又走出兩人,一人用類似於漁網的東西把血人全身緊緊箍住,使得每塊肉都能凸出來,手拿短刀的人一片一片削著,就像是在削土豆塊。血人偶爾抬起頭,兩顆巨大的眼珠盛在血汪汪的眼眶裡,間或一輪,表示還活著。
另一人用手裡的木桶裝好那些掉落在地上的肉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看見血人被削了兩千多刀,日頭偏西的時候,變成了一副活生生的骷髏架子,骨骼之間的筋絡並沒有割斷,所以那副骷髏並沒有散掉。
捧著桶的女子走下檯子,把桶裡的肉倒進一口煮開沸水的大鍋裡,不多時肉香四溢,女人們爭先恐後的吃食著煮熟的肉塊,只留下那具還盛著內臟的骷髏空蕩蕩的綁在檯子上。
陳昌平生生目睹著這慘絕人寰的一幕,甚至在後悔為什麼要恢復視力,如果看不見這一切,也許是一件好事!
他早已嚇得雙腿發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蒼老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唉!有沒有頂住人妖之惑麼?看來今年的佛蠱之戰還要我耗盡心力了。」
陳昌平回過頭,身後站著一個身著袈裟的僧侶,面色悲慼地低頌著佛號……
「咦?你是紅瞳之人?」僧侶看到陳昌平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喊道!
八
聽陳昌平講完這個詭異無比的故事,我只覺得心裡發緊,胃裡泛著酸水:「阿贊,那個血人是王衛國?」
陳昌平直了直身體:「不錯!正是王衛國。」
「這一切是?」我心裡有很多想法,隱隱覺得這和佛蠱之戰有關,但是缺少一條明確的線索串聯起來。
「世界上只有泰國才會有一種特殊的人,那就是人妖。」陳昌平不等我接話,自顧自說道,「泰國是佛教之國,97%的人信仰佛教,有3萬多間寺廟,超過30萬的僧侶。每個寺廟都會有住持,而在成為住持之前,都要接受『紅塵之惑』的歷練。」
「所謂『紅塵之惑』,就是德高望重的僧侶在成為住持前一夜,獨身進入帳篷中,裡面美酒佳餚,還有美麗的處女對他進行無所不及的誘惑。能夠堅持一夜而不破戒的,才能成為有資格成為主持!但是後來才發現,許多僧侶往往經受不住色誘,在當夜破了身。於是一個遊走四方的高僧徒弟從一本書上學到了個法門,挑選年輕秀麗的男孩下蠱,變成半人半男的人妖,來的代替美麗的處女去引誘,這就是人妖的由來。」
「那個村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