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隨著青銅燈內銅鏡的反射,這束光又照到了巨型降魔杵柄端的第二個佛頭上。隨著又一陣的機關開合聲,第二半降魔杵終於也緩緩放下了。
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個了。只要把那最後一部分的降魔杵也放下,這巨型的降魔杵就徹底符合羽東手中降魔杵的狀態和造型了。
羽東這時對俊天說了句:「下去吧。」
俊天點了頭,剛回過身打算往下攀爬,就聽羽東忽然叫住了他說道:「俊天!你記住……咱們師兄弟之中,真正活著的不多了。我不希望再出現什麼差錯和遺憾,你一定多加小心。卦辭中沒有必死的卦象,這就證明咱們都還有機會,不是嗎?」
俊天聽後,邪魅的笑了下說:「想不到,夏羽東你也有害怕死別的時候。哈哈,還真別說,跟那倆缺心眼兒呆的時間長了,你倒是真多了點兒人情味兒!行了,還是那句話,咱們啊,盡人事,聽天命。」
說完,俊天的身影倏忽就不見了。
這要是按照秦震和老顧的觀念,還能飛越到如此極速的人,決不像是即將要「永別」的人。
羽東這時對下面喊了句:「秦震,這。」
秦震不耐煩的將光束折射了過去,這個過程很快,因為他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羽東的一聲令下呢!可是他卻遲遲沒有說話。
羽東「接」到了這束光芒之後,便開始調整鏡子的位置,將光束對準到最後一尊大黑天神像的「第三隻眼」上。
然後,羽東就開始繼續攀爬,他要回到他最初的位置,去開啟最後一道機關。
而俊天一落地,就走到了秦震他們的面前。此時老顧和姜旗也早就回來了,看著老顧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想來他在向下攀爬的過程中,腿軟的那股勁兒還沒緩過來呢。這也真算是難為他了。不過姜旗說的對,這是該鍛煉鍛煉克服恐高的這層心理障礙了……
那麼要面子的一個人,一站高處就腿軟,這得多丟人?
秦震一看俊天回來了,馬上上前先問了句:「俊小哥,你沒事吧?」
「沒事。」俊天笑了笑回道。
「你們倆剛才私自在上面開會,這行為很不對啊!難道我們勞苦大眾就沒有知情權了嗎?」秦震佯裝憤怒的質問著俊天。
俊天邪魅的笑了一下說道:「秦震,你這套政策對我沒有用。如果你覺得能問出來什麼,還是去問夏羽東吧。早問早省心。」
「這、這什麼意思?」秦震一下子就逮住了重點。什麼叫早問早省心?難道還真有事兒?
而俊天卻故意淡淡的笑著看著秦震,擺明了一副:我就不告訴你,氣死你的模樣。
秦震本來是想利用自己那不太給力的三寸不爛之舌好好的理論一番,但是隨著卡嚓的一聲響,那最後一部分降魔杵緩緩合併了。
大家的注意力同時都被集中到了那巨大的降魔杵上了。隨著它的完全合併,恢復了降魔杵本身的樣子之後,一陣鐵鏈聲傳來,隨後「轟」的一聲巨響!巨大的銅鑄降魔杵從高處直直的落了下來!
那尖銳的部分,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插進了紅臉厲神心口的三角形深槽內。
大概是那降魔杵的份量太重了,就在它落下來的那一刻,整個地下空谷都跟著震顫!俊天帶著秦震他們躲到了一處較為安全的地方,並叮囑好他們護好頭部。
老顧捂著腦袋蹲在地上,一邊聽著轟隆隆的一陣陣碎石滑落的聲音,一邊大聲罵道:「他大爺的!!咱們費了那麼大勁給它拼好了、對齊了,總不會這會兒要塌了吧??」
秦震一聽,馬上憤怒的斥道:「你閉嘴!從你嘴裡怎麼就說不出來好話呢?塌什麼塌啊,上面還一個人呢知道嗎?」
大家都在為上面的羽東擔心,因為降魔杵墜下所引起的坍塌,已經造成了四周的神龕、佛像有不少都紛紛墜落,毀於一旦了。羽東所在的那個地方,肯定也安全不了哪去。更何況,他現在還正在牆上掛著呢……
萬幸,整個空間的動盪正在逐漸減小。而隨後,他們便又聽到了一陣沉重的巨石摩擦聲。
羽東此時正攀在巖壁上,看下面看的一清二楚。
原來,在降魔杵扎進了紅臉厲神的心口之後,厲神的嘴便開始緩緩張開了。那張開的黑漆漆的口內,儼然就是一條向下的通道。
這,分明就是一場獻祭。u
第一百三十七神聖之樹
等到山谷中的震盪真正的穩定下來了之後,羽東這才敏捷的從巖壁上一點一點地跳了下來。
秦震他們也在第一時間趕緊跑了過去,看到大家都安然無恙沒有受傷,這才都聚集到了紅臉厲神那黑漆漆的大口旁。
這個向下延伸的通道並不大,也就一米左右見方。用手電往下照去,是直上直下的,大概七八米左右的深度吧,裡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不過,雖然說是直上直下的,但是卻很「貼心」的鑿出了很多凹槽。這樣的話,就可以像是個豎梯一樣的爬下去了。
秦震這時無意間的一回頭,發現了那把巨大的降魔杵也有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那三束光線全部從柄端照了進去之後,竟然在降魔杵的正中心匯聚出了一道光線。那條極細極細的光線,正隨著降魔杵扎進紅臉厲神的心口而蔓延到了更深處。
如果秦震沒想錯的話,只要他們下到了下面那層,就一定還會再次見到這道光線的。
老顧這時候可沒功夫再去管那什麼大的小的降魔杵,他指著那黑黢黢的入口說道:「咱們下去吧?雖然明顯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但是咱們這麼折騰不就是為了這條通道嗎?現在它就在眼前,看著它幹嘛?」
俊天這時候蹲下了身,伸出手指敲了敲紅臉厲神的臉,然後抬頭說道:「我想,這應該是一種提示。一個關於獻祭的提示。」
羽東在一旁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俊天繼續說下去。
俊天又敲了敲紅臉厲神的臉說道:「降魔杵合併之後扎死了這位厲神,獻祭儀式這才算是成功,才打開了下去的通道。這證明……」
俊天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下說:「這證明接下來我們不管做什麼,恐怕也會有這種類似獻祭的儀式出現才對。只不過……那未必再會是獻祭這雕刻了。」
「俊小哥……你、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們要變成祭品了?」秦震有些心慌的問著。
其實這根本就不用問,俊天那話裡的意思,明顯就是這個意思。要像這位紅臉厲神一樣,以生命做代價,才能得到某一種交換。
「紅臉厲神是這梅裡主峰的雪山之神。他都成為了獻祭者……我想。他祭祀的應該是大黑天,也就是濕婆神。」羽東在一旁淡淡的接道。
「那大黑天不是神佛嗎?為什麼會幹這種殘忍的事呢?它到底是神還是魔?」秦震有些著急,那種好不容易跑到了終點,卻有把槍口在對著自己的感覺十分不好。
羽東十分理解的看了看秦震。然後緩緩說道:「大黑天是濕婆神的一個化身。濕婆本身就是集創造和毀滅兩種性格的神明。他與毗濕奴不一樣。毗濕奴神可能會更偏積極方向一些,是拯救蒼生的那種。但是我們面對的不是。還記得之前說過的嗎,毀滅既是再生。」
秦震聽後。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打住吧!雖然在經歷過那麼多之後,我已經變的偏唯心主義了,但是那我也不能相信這鬼話啊!什麼玩意兒再生……我才不信呢!這是騙傻子呢?夏羽東,你缺心眼兒嗎?你信?」
羽東看了秦震一眼,然後有些無奈的又低了頭說:「由不得我們信不信。不信的話,來這裡幹什麼?」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