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


這一句話,把秦震問的無語了。之前羽東似乎就說過類似的話,是啊,如果不信那些「鬼」話的話,那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沒有了什麼猶豫和掙扎,羽東第一個進入了那個厲神大張著的嘴裡。站在外面看來,那畫面還真是挺讓人揪心的。秦震甚至害怕羽東剛進去,那紅臉厲神又把嘴給閉上了……
好在,那種可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羽東在跳到了底部發現沒有什麼異常之後,這才喊他們大伙下來。
秦震在往下爬的過程中,一直在想老顧的話,那句「羊入虎口」形容的還是很貼切的……
下來之後,他們沿著漆黑的通道繼續往前走。沒多久,秦震果然又看到了那一線光芒!
這裡的穹頂上雕刻著很多的象神、經文、甚至還有仙境般的山水畫面。牆壁上則是雕刻著很多一模一樣奇怪的樹。
前方的地上被圍了起來,裡面有很大一片面積都是凹凸不平的碎冰和雪山山石,那可真是很大的一片……正中間那一束極細的光芒正好照在那片山石的某個點上,不知道有什麼意義。
抬頭看去,那道光線的來源正是紮下來的降魔杵的尖端內發出來的。只不過,這一切都是那麼渾然天成,四周的象神裝飾、密宗的經文雕刻,這一切的一切都把那三稜形的尖端襯托的如此和諧而不突兀。彷彿它存在的功能,就是照射出來那條光線一樣。
羽東沒有在意這片雪山山石,而是回過頭走上前去看牆上雕刻的那些樹。可以看的出來,那是同一棵樹,樣子很怪。像是榕樹一樣樹冠廣展,枝繁葉盛。但是卻又好像有很多不太一樣的地方……
秦震見羽東盯著那樹出神,便走到了他身邊,指著牆上雕刻的樹問道:「怎麼著?你這是看見來生的同胞倍感親切了嗎?」
因為秦震覺得這樹像榕樹,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羽東說過,他想做一棵會走路的榕樹這個怪願望……
被秦震這麼一問,其他人也都聚了過來。
當日關於羽東那怪願望的談話只有他和秦震兩個人,所以羽東自然知道秦震指的「來生的同胞」是什麼。所以這時羽東只是看著那樹說道:「秦震,這不是榕樹。」
「不是嗎?我看著挺像啊……不過,你這麼在意這樹的雕像幹嘛?」秦震不理解的問道。現在這時候,應該去研究那堆石頭和那道光線才對!在這裝飾品上浪費時間幹什麼?
俊天這時也湊了過來,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怪樹雕像的輪廓,然後說道:「這確實不是榕樹,要記住它的形象,或許將來有用得上的地方。」
「到底是什麼樹,你們倆倒是說呀!哎呀,可急死我了。」秦震著急的問著。
俊天回過頭,故意賣關子的笑著問道:「秦震,這樹你不認識??佛教中的五樹六花排第一位啊!就算你不懂的五樹六花,那在唐朝初年,禪宗六祖慧能寫的那首廣為流傳的詩,你總該知道吧?」
秦震此時深深覺得跟他們在一起,智慧和智商都不夠用!他一個俗到不能再俗的凡夫俗子,誰沒事兒會去研究佛教的什麼樹、什麼花啊?還有,還有俊天說的那禪宗,又是誰?秦震可沒有要皈依佛門的打算,考他這樣的問題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於是,秦震就耷拉著臉,冷冷的瞪著俊天和羽東,等著他們自己接著往下說。
俊天看著秦震那副要瘋的模樣,當時就笑了出來。等他笑夠了,這才指著牆上的雕刻悠悠念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啊……」
秦震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原來,原來是這首詩?!早要是直接念詩的話,秦震能不知道嗎?!何苦非得拽出來個禪宗?!誰還想起來到底是什麼……
在暗無天日的環境中呆的久了,自然就會變的焦慮……這人一焦慮啊,很容易忘記一些本來很熟知的事情……所以,這並不證明自己無知。想到此,秦震的心裡平衡了一些。
不過……這裡雕刻的竟然是菩提樹??
很明顯,這個疑問也在老顧的腦子裡翻騰著。他琢磨了半天,才拍了俊天一下問道:「俊小哥,雖然老顧我肚子裡沒什麼墨水,但是你剛剛念得那首詩,我還是曉得的……人家老和尚都明明白白的說了,菩提本無樹!那就證明根本就沒有這種樹啊!你和東少在這兒研究一棵不存在的樹的雕刻,很有哲學感嗎……?」
俊天聽後笑著說道:「這就是世人們對六祖慧能本意的誤解了。他所寫的『菩提本無樹』這一句詩,是從佛家理論『四大皆空』裡作的引伸而已。並不是說這世上本來沒有菩提樹這種樹的意思。事實上,菩提樹不僅存在,而且還是印度國樹,是一種桑科榕屬常綠大喬木。所以從雕刻上看著很像榕樹。」
羽東這時候在一旁仍然仔細的看著那樹的雕刻說道:「菩提意為大慈大悲大智慧,有開悟、頓悟的意思,在植物類學當中,菩提樹有神聖宗教之意。」
「啊……那既然是一種人間常見的樹,你們還這麼看著它幹什麼呢??等咱們出去之後去植物園看真的不好嗎?」秦震叉著腰,十分不理解的問著。
而羽東卻依舊一臉認真的端詳著那樹的雕刻,並且還拽過了秦震讓他也一起看,還一邊指著那樹對秦震問道:「你看見這樹冠奇特的形狀了嗎?」
「啊……」秦震無奈的應和著。
「這是純野生的菩提樹,應該生長在不丹、尼泊爾、等這些喜馬拉雅山附近周邊的地區。」羽東說這話的時候,語速稍稍有些快,感覺他好像是有那麼點兒激動。u
第一百三十八章雷殛
秦震看著羽東臉色上不尋常的變化,似乎也從中琢磨出了一絲思路。
不丹、尼泊爾、……這些似乎都在隱約指向香格里拉的所在地---喜馬拉雅山山脈。這些都是喜馬拉雅山周圍山腳下的國度地區。
難道,這裡雕刻的菩提樹,還真的是有所指的嗎?它是在暗示著某個地方?還是在暗示著通往香格里拉的路線……
想到了這些可能性,秦震不得不再次重新審視這棵「神」樹了。可是雕刻就是雕刻,再怎麼審視也看不出花來。而且這些雕刻的線條都很簡單,並不複雜。所以從中也看不出有什麼玄機。
羽東這時最後看了一眼雕刻,之後便轉過身又強調了一句:「得記住了這棵樹的樣子,以後或許真的會有用得上的地方。」說完,他就開始朝著那些碎冰石走去了。
秦震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然後緊跟著羽東就走到了那片碎山石的周圍。這片山石被一圈二十來厘米高的精美石雕矮牆圍了起來,就好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不過在秦震看來,這就好像是私搭亂建剩餘的殘磚碎瓦一樣的堆在一起。
可是說起這堆山石,也真是夠奇怪的。它凹凸不平,看似亂糟糟的鋪在圍起來的範圍內。可是上白下黑的堆壘方式卻很規律,很特別。
秦震納悶,這個空間並不是太寒冷啊。上面那一層冰雪究竟是怎麼能保證萬年不化的?秦震費解的看向了羽東,而羽東卻朝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繼續往前走。
繞過這片不規則的「圈圍」區,他們來到了整片山石正中間的位置。那裡,擺放著一個一米多高黃金鑄就的須彌山的縮影。下方的基座刻著滿滿的梵文。字跡清晰,雕刻精美。
而那須彌山的正中間,有一個他們很熟悉的三角形深槽。那是用來插進降魔杵用的。
羽東始終和那個黃金須彌山保持著一段距離,來回踱著步子,仔細的觀察著那個黃金須彌山。就好像那須彌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怪物一樣。
秦震看的納悶。不由得問向羽東:「喂,自從下來之後,你怎麼變的那麼不正常呢……這不就是一個黃金做的機關嗎?你這麼憂心忡忡的幹什麼……」
羽東聞聽秦震的質疑,抬起頭又看了看四周的穹頂,然後依舊有些焦慮的說道:「我總覺得這裡不太對勁……說不清楚……」
秦震一聽,也不敢再多加催促。他一向相信羽東的判斷和直覺。羽東既然說這裡有問題,那這裡應該就一定是有問題的。
而且,這裡看似是他們最後的一處終點了,可是卻並沒有看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除了這個黃金須彌山,莫名其妙的被擺在這裡以外,沒有九龍雕塑、沒有九龍圖、也沒有什麼香格里拉之眼……甚至連一個跟這些有關的符號都沒有。
秦震開始懷疑。他們拼了命的來到了這裡,真的是走對了嗎??這個地方,到底能幫助他們什麼呢?
就在這時,好的沒來壞的來了。空谷之中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陣雷聲。
對,沒錯,竟然是雷聲!
那就好像是夏日裡暴雨前的滾滾悶雷,一陣一陣的。從四面八方傳來。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