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好不容易勸著兩個紅霞滿面的女孩坐在椅子上,她們也不說話,斟了兩杯酒遮住嘴喝掉,居然扭頭就要來餵我,這可把我嚇壞了,阻攔三番說真的是來看看,大家聊聊天就好。
彩燭問我是不是嫌她倆不好看,我說不是,她們不信,糾結了半天,我找借口說沒裝錢不好意思佔便宜,等明天來了再說,兩個小丫頭才安了心陪我聊天。
「青玉,茶室是什麼意思?」
青玉剝開一粒花生餵我嘴裡,解釋道:「茶室就是我們呆的地方。」
「你們不接待客人?」
「接,但不是所有的客人都需要我們,其實茶室也可以算是級別,樓裡有四個住處,清吟小班裡住著三位姐姐,她們生的好看又有文采,只有唱曲表演和來了大人物的時候才露面,茶室裡有我們七八個女孩,平常學學茶道小曲,接待貴重的客人,還有下處和小下處住著最普通的姑娘。」
我環顧一圈,指著這裡的女人問道:「她們都是什麼級別?」
「除了最東邊的那個是下處,其餘都是小下處。」
順著青玉的指點,我看見東邊也有一個年輕人獨坐一張桌子,陪他相互撫摸的女人確實好看了一些,可我怎麼看也看不出來他有什麼特別的,也就是年輕,脖子上纏著一條看不出顏色的毛巾。
「彩燭,他是誰,為什麼有特殊對待?」
「不認識,但他還沒有娶媳婦,身子比較壯,就有個下處的姑娘陪著。」
原來小姐也喜歡處男!我嘿嘿兩聲,看見四保他們正在一張桌子上狐疑的往這裡看,嚇得我連忙扭頭,就在這時,唱戲的女人下去,那位老鴇子帶著人上了台,樂呵呵十分雍容的說:「諸位大爺,今天是月圓夜,俗話說共道瑤池春似海,月明飛下一雙鴻。既然月都圓了,清吟小班裡的三位姑娘也想有個枕邊人說些悄悄話句話,咱們盈香樓的老規矩上百年沒變,才富權這三樣最出眾的可以做入幕之賓,要是三樣集於一身的,自然是三位姑娘共同侍奉枕席,不過這就比較難了,當年獲此殊榮的可只有張大帥一人而已。」
這番話一出,無論是村民還是那些襯衫人都大叫起來,有的要作詩一首,有的要出三十塊錢跟飄飄姑娘睡一晚,還有的要將畫堂春帶回去做個女軍官。
我發現那些口氣大的都是襯衫人,他們應該就是這間樓子真正招待的大人物,村民不過是湊個人氣罷了,還三十一晚?你媳婦都不止這個價吧?
面對一群發情鴨子一樣呱噪的男人,老鴇子掩不住失望,我小聲問青玉:「張大帥是誰?」
青玉詫異道:「你連奉天張大帥都不知道?」
她如此說我還真知道了,不敢置信的問道:「不會是張作霖吧?」
「噓,你可不要大聲,當心被人聽見。」
「哦哦,原來你們這樓子還是百年老店啊。」我湊過腦袋說:「新中國成立沒滅了你們?如今傳到第幾代了?怎麼會跑這裡開業呢?」
青玉笑的蒼白:「這些事你得問媽媽,我可不能隨意說。」
我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看來這盈香樓確實有些背景。
老鴇子又在上面喊了幾聲,底下開出的價碼並不豐厚,她顯得有些失望,我想看看那三位被捧得如此之高的女人,又沒啥拿得出手,就讓青玉執筆,把五乘做的那首詩今天傻子來找你默寫下來,還囑咐青玉不要讓客人知道是我寫的,免得四保三人發現。
青玉將詩送了上去,老鴇子看我的眼睛都放光了,正要說話,青玉對她耳語幾句,她笑著點頭:「不早了,大家回屋休息吧,**苦短,我就不耽誤了。」
有人炸呼著問她為什麼不把活動搞下去,老鴇子笑笑不說話,叫的凶的人,立刻有兩個大漢走了過去。
客人都散了,青玉帶我去清吟小班住的香影廊,我看都快十二點了就說明天再來,她說什麼也不讓,還說若我不去,老鴇子會打死她,話雖誇張,意思卻夠。
青雲將我領到最後那棟筒子樓的三層就巧笑著下去,她說走廊裡有的屋子中有三間有人,我最先進去哪間,便可不用出來,若是屋子裡的女孩願意,也可以帶著她去找另外兩人。
走廊裡居然掛著紅色燈籠,雖然昏暗卻散發一種迷幻的感覺,我忐忑不安的一間間敲門,居然沒人應聲,尋思著青雲應該不會騙我,遍挨個推開,到了第六間屋子的時候,終於看見一個女孩背對著我坐在梳妝台前,只穿了一條粉色的薄紗,迷人的曲線隔著紗顯得圓滑又豐腴。
她在鏡子裡瞧見我,輕啟朱唇:「您來了!」
「嘿嘿,看看,剛才敲門也沒人理我。」我有些尷尬,停在門口沒敢進去。
「當然不應聲,一切全憑緣分,不然你聽見我的聲音覺得不喜歡,我豈不是無緣見到作出那首詩的人了?」她轉過身,揪著薄紗攔在胸前,又翹起腿擋著:「快進來啊,難道你開門見了我,還打算去找另外兩個不成?」
「沒有,就是不敢進去。」
她嗔怒道:「怕我吃了你啊?很多人巴不得進來呢!既然做了詩送上來,為什麼又裝成這樣畏縮?」
我扒著門口訕笑道:「姐姐,我只賣藝不賣身。」
「那你走吧。」
我囁嚅道:「又想看看。」
她撲哧一聲笑了,不顧身上的薄紗沒有絲毫束縛,蓮足輕點在紅色的地毯上,像一團溫軟的粉色雲彩飄來,屋裡參雜著香味的暖風吹得我有些迷亂,口乾舌燥不知道是該跑還是該衝進去。
要是表哥在就好了。
她揪起我的耳朵,親暱又嬌蠻的拖我進屋,小腳一踢將門關上:「當年有個男人在我樓下念了一句詩:雲鬟柳鬢,偏是來無准,醉倚石欄看軟暈,念想語低香近。我留他住了三天,分文不取,你那首詩雖然不工整,可意境極好,你說我該不該永遠把你留下?」
她輕輕一推將我仍在床上,好大的力氣,我根本無法反抗,當然這是吹牛逼的,小天使尖叫著讓我趕緊離開不要對不起山女,小惡魔根本不想說服,一叉子將小天使捅死了。
她撲了上來,坐在腰間按住我的手,香噴噴的長髮垂在鼻尖,癢癢的,她說:「萬字紅箋倚窗燃,相見之後一忘言。你給誰寫了萬字紅箋?為什麼見了之後又不再言語?」
邪火從嗓子眼裡冒著,我沙啞的說:「給我女朋友。」
「她好看麼?」
「好看。」
「比我呢?」
「還好看。」
「那你還來?」
我都快被心裡和身體的反差折磨哭了,聲音難聽的像條餓了三天的野狗叫喚:「我就是來看看,是你把我拉進來的。」
「那你走吧。」她從床頭掀出一張床單裹住身體,變了冰山臉色:「走啊,去找你的小女孩。」
被女人從床上趕走,多麼灰溜溜的事情,拉我進來的是你,趕我走的也是你,當小男人就不要臉了?
我氣呼呼的跳下床,她忽然說:「年紀不大,不懂女人的好,有這份癡情也難能可貴了,我是不想破壞你們,走了以後就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