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她吃醋了才趕人,我轉身問她:「你叫什麼?」
「畫堂春。」
「真名。」
「悠桂。」
好繞口的名字,我走到門口,很坦誠的對她說:「你不試試用強?其實我沒啥定力的,像我這麼有文采的男人可不好找,走了可就」
一把剪刀貼著我的臉插在門上,嚇得我連忙跑了。
第六十二章盈鬼樓
下了樓,迎面碰見老鴇子,她帶著人堵在門口問道:「弟弟怎麼下來了?不喜歡她們?要不要姐姐陪你?」
我敬謝不敏:「別,今天沒帶錢,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明晚帶了錢再來,這種事讓人免單,實在是太丟人了。」
老鴇子逼近,饒有意味的說:「明晚來?你確定?」
「當然確定了?」我納悶的看著她,我連沒帶錢都敢承認,還有啥值得騙人的,杏橋村連電視都沒有,有這麼個樂處巴不得天天來呢。
老鴇子忽的伸手在我額頭上拍了一下,我還沒回過神,她又彎腰舔我的臉蛋,被老女人吃了豆腐,雖然她風韻猶存我也有些膩歪,連忙退後躲開,她舔舔嘴唇一副很回味的樣子:「那就說好了,明晚等你。」
「神經病。」我嘀咕幾聲,對她的好感蕩然無存,還是那個小翠引路將我引出去,一出了筒子樓,好像到了另一片天空,全然沒有剛才的旖旎迷濛。
我緊緊衣服,明明是盛夏,卻有些冰涼,看表已是凌晨一點,盯著月亮辯路回了家。
一路摸爬滾打摔了好幾跤才回家,悄悄拉開門後,虎子立刻從窩裡躥了出來對著我不住的低呼,我一腳把它踹安生了,小聲的爬回去睡覺。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夾在山女和妞妞的中間,眼前卻不停浮現畫堂春穿著輕紗隱現春光的畫面,直到天亮才沉沉睡著,醒來時已經到了傍晚。
揉著眼拉開門出去,虎子又開始叫,老牛也哞了一聲,爺爺端著碗喝稀飯,我沉沉欲睡的走過去問道:「爺爺,有吃的麼?餓死我了。」
「鍋裡給你留著」話說一半,爺爺忽然扔了碗抓住我的手腕問道:「昨夜你去哪玩了?」
我驚醒,支吾著說:「古城鎮逛了逛。」
「還騙我?」爺爺冷起臉,甩開我進屋裡拿了一塊銅鏡砸在我身上:「自己看,成什麼樣子。」
山女在廚房彈出腦袋挑釁的瞪了我一眼又縮回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難道老鴇子親我的時候留下口紅印了?這下死定了,讓爺爺知道我去逛窯子非得打死我,可一看鏡中的臉,才發現根本不是吻痕,一個黑漆漆的手印遮住了額頭,在銅鏡裡還飄著淡淡的黑煙,我嚇得把鏡子仍在地上:「爺爺,這是啥東西?」
「啥東西?鬼在你額頭按了手印,還不說你昨晚去了哪裡?」
我狠著心把自己逛窯子的事說了,爺爺聽完冷笑:「悠桂悠桂,那畫堂春都說了她們是幽鬼,你還執迷不悟的要今夜去找她們,左紅蓮的教訓你沒吃夠?怎麼還敢與鬼有約定!」
我小聲嘀咕:「我也不知道她們是鬼,而且畫堂春又沒傷害我。」
「沒傷害你?她在你臉上啃得那一口說不准就是吸陽氣,非得露出鬼臉把你吃了才算傷害?」爺爺發了雷霆大怒,直罵了四五分鐘才收口,見我委屈的樣子又有些心疼,拉著我的手苦口婆心道:「狗,你也不小了,有了那想法可以去古城鎮找女人,要是嫌她們丑,爺爺給你錢去市裡都行,怎麼能隨便就在廖營村找呢?這些偏僻地方,哪來那麼多好看的女人?」
我被這一套說辭驚呆了,中國好爺爺也不過如此了吧?按他的意思我可以去嫖,只要別嫖鬼就行。
「爺爺,你怎麼不教他好啊!」山女生氣的出來,把抹布往桌上一仍,揪著我的耳朵說:「你敢出去亂搞就死定了!」
「不去不去。」我小聲問她:「早上你看見我臉上有手印怎麼不說呢?」
山女吐出舌頭,調皮的說:「昨晚你走了我就對爺爺說你去逛窯子,沒想到爺爺根本不在意,既然他不管你找女人,我就想看看他管不管你找女鬼!」
我懂了,山女根本不是大度到讓我去盈香樓見識,而是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就已經生氣了,只是不忍心責難我,就等著打小報告,哎,人心不古吶,植物都開始耍心眼了!
「爺爺,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一會爺爺跟你去看看,好好瞧這是一窩子何方神聖。」他解開老牛的繩子,讓它上山把五乘叫下來:「白天五乘還問你怎麼沒如約去聽經,我說你玩累了打發走他,爺爺真是想不到,有好處的約定你不遵守,要命的契約反倒要完成,爺爺該說你什麼好!」
爺爺不停的數落我,直到五乘的身影在劃開漸籠的夜幕出現在門口時才收了聲,五乘一見我,笑了:「徒兒,在哪被黑爪子按臉上了?」他抽抽鼻子,恍然大悟道:「女人香,又帶著森然的意味,你被女鬼跟了,偷香不成反**?有趣有趣。」
我窘的無地自容,爺爺冷哼道:「五乘,是不是你搞出來一窩子女鬼?」
「不是。」
「不是你是誰?」爺爺怒容展現:「方航見了什麼畫堂春,當年你不也說有個妙人兒叫畫堂春?」
五乘雙手合十,微抬眼皮:「娑羅樹葉繽紛滿地,葉葉皆與前葉相同,畫堂春這名字多得是風塵女子用,憑什麼往我身上賴?從今往後我自稱畫堂春,你還當我也是妓女不成?」
「哼,茅坑裡的石頭。」爺爺罵了一句:「去看看就知道,要真是你搞出來害方航的,我扒了你的皮。」
「可以,但你得先去坡池把我撈出來!」
爺爺去屋裡不知道做什麼,我走到五乘面前調侃他:「畫堂春大師,一會」
我揉著臉上的指印,怒罵:「你說自己是畫堂春」
「我草,你打上癮了?」
「徒兒,我可以說自己是條狗,但你不能這麼說。」
「為什麼?」
「師父拳頭大。」
等爺爺出來時,居然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前幾年我爸給他買了一直沒穿,嶄新的衣服裹著他有些駝背的身子,一瞬間有股暴發戶的味道,爺爺對縮在牆角里美滋滋看戲的山女說:「回山上去,有你在方航就正經不起來。」
山女不願,委屈的小聲說:「我不走,留下陪方航哥哥。」
我想幫腔卻被五乘堵住嘴,爺爺歎息著勸道:「山女,你先回去,留在村裡對你也不好,還有五年你就可以隨意走動了,到時就讓你倆結婚。」
「五年?好久啊」山女幽幽的說。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