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我拚命轉移話題,問小馬:「那神山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提起那裡,大家都說有怪物,誰都不敢去?」
小馬苦笑著:「還不是納迦!那東西,還真是要人命!」
趙大瞎子有點不服氣:「不是一條大長蟲嗎?有那麼邪乎嗎?它長蟲再大,不也是條長蟲,還能翻了天啦?」
小馬的神情嚴肅了:「趙哥,還真不能小看它。這個納迦,不僅僅是大蛇,也有人說它就是龍。你們也看過照片了,這東西除了沒有腿以外,和中國的龍一模一樣。這東西吧,不是那麼簡單的。」
我說:「中國龍都是七拼八湊的,馬臉、鹿角、蛇身,誰也沒見過真的龍。這納迦會不會也是這樣?就是個拼湊出來的東西,實際上根本不存在?」
小馬搖搖頭,說:「納迦這東西,好像真是存在,好多人都看見過。」
他說,瀾滄江發源自中國青海,流經中國、老撾、緬甸、泰國、柬埔寨和越南。這江在中國境內叫瀾滄江,江水到了老撾、緬甸、泰國,就被叫做湄公河。
老撾那邊的當地人很迷信,說湄公河中有龍,就是納迦,經常還會在湄公河邊舉行神秘的祭祀儀式,將牛羊等牲畜投入水中。
我父親當年是邊防軍人,就在湄公河(咱們中國這邊叫瀾滄江)旁邊執勤。為了往來方便,部隊也給他們邊防站配備了一個快艇,讓他們晚上在瀾滄江這邊巡視巡視,看看有沒有人偷渡什麼的。
其實這一著絕對是多此一舉,這湄公河水量那麼大(湄公河水流量大,中國一直想在上游修大壩,建水電站),別說是人,就算是一頭水牛投進去,一個漂都打不起,馬上就被捲到水底下了,哪會有人偷渡?
但是說是那麼說,大家每天晚上還是得規規矩矩執行,駕駛著遊艇沿著中國境內的河道走一圈。
那天晚上,輪到我父親執勤,他在巡視河道時,遠遠看到河上有一團黑影,他以為是上游漂下來的雜草被水中突起的大岩石給阻隔住了(枯水季,水位下降,江心會有一些巨石露出水面),想去清理清理。
結果快艇還沒靠近,那團黑影便噗一下潛到水底,接著在水下掀起一個巨浪,只看到河水中掀起了一條白浪,那黑影非常快的速度掉轉方向跑走了!
我父親當時完全嚇傻了,一直等到那黑影徹底消失後,才回過神來,趕緊駕著快艇回去了。
後來他回憶著,看那黑影的樣子,要比快艇大七八倍,估計有二三十米長。
更可怕的是,它那麼大的身軀,還能在湄公河巨大的激流中毫不費勁地轉身,甚至以那麼高的速度逆著湄公河游,得有多大的個頭以及爆發力?!
我也來了興趣,問他:「你父親有沒有看清楚,水底下到底是什麼玩意?」
他搖搖頭,說:「快艇上的燈光照不了多遠,只能看出來確實是個大傢伙,具體樣子就不知道了。」
趙大瞎子也激動了,問:「小馬,你說那江裡的東西,有沒有可能是水怪啥的傢伙?」
小馬搖搖頭,說:「那就不知道了……」
他接著說,我父親把在瀾滄江遇到巨蛇的事情匯報了上去,沒多久,上面就下來了一個研究隊,來這裡研究這種巨蛇。
當時我父親問過隊裡的老教授,那天晚上見到的,到底是不是巨蛇,或者是其他什麼水怪?
那老教授說,湄公河是一條全世界都著名的大河,它不僅水流量特別大,還地處熱帶,擁有許多不可思議的巨大物種,這些不為人知的東西,也被人稱之為水怪。
這些水怪中有可怕的巨鯰,能長到七八米長,性格兇猛,不僅能攻擊在河裡飲水的鹿、馬,甚至還能攻擊人類。巨鯰是食肉動物,牙齒鋒利,常常有漁民合力打上來一條巨鯰後,發現它的胃泡裡還有未消化完的小孩頭顱。
我父親看老教授人很和氣,就大著膽子悄悄問他,說老撾這邊流傳著一個說法,說湄公河裡有一種水怪叫做納迦,有三四十米長,長著龍一樣的腦袋,腦袋上還有七隻鼻孔,潛伏在大江深處,這才是真正的龍。這個說法到底對不對?
老教授說,我們這次就是因為這些傳說來的。按照目前已知的蛇類來看,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巨蛇。
這種三四十米長,頭顱像馬臉,倒是很像深海裡的一種特殊生物「皇帶魚」。據東南沿海的漁民說,「皇帶魚」就有數層樓那麼長,頭顱也很像是龍,常被漁民稱為海龍王來膜拜。
但是這「皇帶魚」是深海魚,無法在湄公河這樣的淡水中生存,所以應該也不是。
我父親又問他,那他在瀾滄江裡遇到的水怪,到底是啥玩意呢?
老教授沉吟了一下,說,關於納迦,學術界也有一種說法,懷疑它並不是普通的蛇,而是一種古老史前生物,名叫馬薩德的巨蛇。
不過按照科學界的看法,這種巨蛇早在一萬年前就已經滅絕了。但是湄公河這邊的環境特別適合巨蛇生存,也許會有一些馬薩德被保留了,也說不定……
他見我父親好奇,給他看了兩張照片。
照片是美國《國家地理》的攝影師在飛機上拍攝湄公河全景時,無意中拍到的。
第一張照片拍的是湄公河的河道。在蜿蜒曲折的河道中,有一條明顯的黑線。
第二張照片是將湄公河那條黑線局部放大了,顯示在河道中,有一條巨蛇在游動,那蛇竟然比河道還要長!
要知道,湄公河河道最窄處也有二三十米,那蛇身展開竟然比河道還長,那起碼也要有三四十米長啦!
小馬講完,我和趙大瞎子也驚呆了,紛紛想著要是神山真的有一條三四十米的巨蛇,那恐怕我們幾個都不夠它塞牙縫了。
我在心裡暗暗想著,東家給我的那兩枚毒牙,搞不好就是這巨蛇納迦的。不過,他又是從哪裡弄來的呢?
回去後,我和趙大瞎子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這次給小馬十萬元錢。她妹妹念大學四年,省著點花,五萬差不多了。剩下的五萬,留給她應急用,應該也差不多了。
第二天,我先從銀行取了五萬元給小馬,讓他把錢先留給他妹妹,等回來後,再給剩下的五萬。這倒不是為了防著他,做這行的規矩都是這樣,破了規矩也不好。
小馬很感動,聲音都變了調,他幾次張開嘴,想說什麼,最後終於什麼也沒說,低著頭接過了錢。
過了好一會,他才啞著嗓子說,讓我們這兩天準備準備,後天晚上凌晨二點出發去老撾。
分手前,小馬問我會不會使槍?會的話,他給我預備一把。
老撾那邊太亂,偷渡客、毒梟、狂熱的民族宗教份子、打獵的村民,啥人都有,有把槍防身總是好的。
我小時候玩過幾年氣槍,槍法還不錯,一直對氣槍的感覺念念不忘,這時趕緊問他能不能搞到,能搞到的話給我搞一把。
小馬果然路子廣,第二天我還在睡覺,就接到他的電話,說他的車子停在了酒店下,給我帶來了一桿氣步槍,給趙大瞎子弄了把威力很大的獵槍。
給我的是一桿老式氣步槍,我迫不及待地讓小馬把車開到僻靜處,試了幾槍,手感還不錯,一下把我拉回了往日的記憶中。
我玩槍的時候較早。
那時候,我剛從東北姥爺家回來,對東北那莽莽的叢林,翻山越嶺的獵人生涯還念念不忘,回到成都那裡,感覺很不適應,山是光禿禿的,狼是關在動物園裡的,這樣的平淡日子有什麼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