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說歸說,我也覺得這神山太過古怪,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裡像是漏掉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小馬也說,老撾對於神山的事情都特別忌諱,很少向外說,加上又不是什麼地方都有,所以他也不清楚。
趙大瞎子不以為然,說:「靠,搞不好他們弄這些神山,就是一個借口,其實在偷偷種植罌粟,想靠賣毒品脫貧致富!」
小馬搖搖頭,說:「不是,種罌粟在這邊合法,不需要偷偷摸摸的。這邊人都抽大煙,像吸煙一樣,很正常。老闆給工人發工資,手頭沒現錢了,就發大煙頂工錢。女兒出嫁時,配送的嫁妝就是大煙,大煙要是陪送少了,這姑娘還會讓人笑話。
再說了,種罌粟不來錢,大煙在老撾賣不了多少錢,主要還是靠後期加工後,賣出去賺錢。販毒販毒,賺錢的都是在『販』上,能運出去才是錢!」
趙大瞎子沒話說了,罵一句:「管他娘的罌粟山還是大麻山,跟咱們也沒關係,咱們還是趕緊找他娘的大蛇王吧!」
小馬給我們發了兩根煙,趁著還在山腳下,沒人看見,趕緊嘬幾口。等待會兒到了山上,就不能吸了,守寨子的人都在樹上,扛著槍,看到神山上有煙頭紅點,這是大不敬,他上去就是一槍。
吸完煙,小馬扔了煙蒂,狠狠踩進泥土裡,果斷打了個手勢,手腳敏捷地朝著山上摸了過去。
第86章養一條眼鏡蛇王看家護院
我們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走在坑坑窪窪的小山坡上,到處都是花兒,一腳踩下去,要倒下一片,****一般的汁液噴出來,我們滿身滿臉都是,有時候踩到什麼硬邦邦的東西,也不敢去看,生怕是死人骨頭。
黑暗中,黑黝黝的石頭像巨獸一般趴在地上,虎視眈眈盯著我們。巨大的樹枝不斷晃動著,樹影斑駁,踩在樹枝上啪啪地響,顯得格外寂靜。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心情越來越激動,心臟砰砰砰亂跳,那些濃郁的令人麻醉的花香,拚命衝擊著我的大腦,讓我腦子裡不斷出現各種幻覺,甚至想大喊大叫,想拚命沖小山頂上然後跳下來,這種激盪的感情支配著我,讓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我有點懷疑,這些罌粟是不是有點鴉片煙的效果,會使人引起幻覺。
使勁掐了掐手心,穩定住身心,我心裡開始警惕這個魔幻版的地方,往往越是這種情況,就越危險,這充滿了宗教和詭秘色彩的神山上,不知道隱藏著什麼危險。
警惕地朝周圍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總覺得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潛伏著什麼怪物,在黑暗中朝我們一步步逼近,但是我卻看不見它。
這種感覺讓人非常絕望,也非常喪氣,但是卻沒有辦法,更不敢對別人說。趙大瞎子大大咧咧跟在後面,偶爾拉我一把,看著他在我身前,我才感覺好了些。
好在我們在身上並不需要走多遠,差不多走了短短的十幾分鐘,我們就已經繞到了村寨後面,從山上走了下來。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問了問他們兩個,他們也都在山上出現了幻象,也是靠堅強的意志抵住住了。
小馬一臉慶幸:「早知道這山那麼邪門,就找個防毒面具了。今天真是運氣好,我以前聽人說過,這山上到處都是大蛇,人一踏上去,就給蛇吞了。」
趙大瞎子也感慨:「這山還要蛇?就這花就能給人殺啦!」
寨子裡漆黑一片,連一點亮光都沒有,讓我懷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小馬藉著月光,努力辨認著方向,指著前方說:「沒錯,你看,前面就是中心石!」
前方的小路上,有塊被籬笆圍住的石頭,看起來普普通通的。
小馬說,這是中心石,這是守護寨子的神石,不允許別人碰,不會寨子就會發生災難。「老撾這邊經常祭鬼,就用這塊石頭把寨子給封住,不准人進出。咱們運氣還不錯,要是碰上他們祭鬼,這邊會派人守半個月,根本進不來。」
趙大瞎子嘟囔著:「操,一塊****石頭,還有那麼多窮講究!」
小馬苦笑著:「老撾這邊還真講究這個。對,待會兒咱們要是去蛇王家,搞不懂老蛇王的忌諱,最好還是按照老撾這邊的風俗來,有備無患。」
他簡單介紹了一下老撾這邊的風俗。
有的老撾人家,門上會插著竹子、樹枝,或在屋簷下掛一個竹子編的六角形,這表示屋裡有鬼,千萬不能進。
不止這些,老撾的每間屋子都有一棵鬼神柱,這個千萬不能碰,碰了就是對人大不敬,要被找麻煩的。還有,房屋的後門外人不能出入,這個也是大忌。
藉著月光,能看到這個寨子是我們見過的最大的寨子,有五、六十戶人家,我甚至還發現了一個小賣部,貨架上光禿禿的,幾乎啥也沒有。
小馬說,這麼大的規矩,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寨子,相當於中國一個普通縣城了。
蛇王家在寨子後面,獨門獨戶,和普通老撾家庭一樣,院子外種著圈籬笆,籬笆上結著厚厚的籐蔓,籐蔓和籬笆緊緊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堵純自然的圍牆。
對於怎麼進入蛇王家,我們產生了一些分歧。
小馬建議,我們偷偷摸摸溜進去,見機行事,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向蛇王表露身份,省的萬一蛇王家有外人,就暴露了。
趙大瞎子卻嫌麻煩,建議我們就直接敲門進去,大家都是中國人,誰也別裝丫,有事說事,沒事拔腿走人。
我堅決站在了小馬這邊,這老蛇王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自己偏要自投羅網,那不是傻逼嗎?
左右看了看,蛇王院子外有棵大樹,我們決定先爬到大樹上,看看裡面的情況再說。
上了樹,院子裡朦朦朧朧的,什麼也看不清,屋子裡有一縷微弱的燈光,看來屋子裡有人,就是不知道是誰。
大樹枝繁葉茂,一根樹枝足足深入到蛇王院子裡,我仗著身體瘦,索性順著樹枝往院子裡爬,想湊近點看看。
還沒看幾眼,趙大瞎子也硬擠上來了,他吸溜了一下鼻子,面色一變,說:「操,這地方不能進!」
我說:「咋啦?」
他說:「你仔細聞聞,是不是有一股腥味,像發臭的魚鱗味?」
我使勁聞了聞,確實有一點魚腥味,淡淡的,還夾著一點臭味,像是海邊的味道。
趙大瞎子皺緊了眉頭:「這是蛇味!院子裡可能會有蛇!」
以前曾人說過,捉啥的人,愛在家裡養啥。江南人家喜歡養鵝看家,平時在院子裡放兩隻大鵝,連狗都不敢進去。泰國養大象看家,非洲養獅子看家。這蛇王養蛇看家,也算正常。
說龜就來蛇,我們還沒決定下一步的動向,就覺得腳脖子上一陣冰涼,往下一看,差點把魂給嚇掉了,一條草綠色的蛇,正趴在我腳上,昂著頭看著我。
條件反射,我一下子抬起腳,狠狠把綠蛇甩掉,卻忘了自己現在還騎在樹杈上,結果人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摔進了院子裡。
身子重重跌倒在地上,骨頭縫裡都疼,但我顧不上疼,想著糟了,糟了,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會把蛇王驚動了,到時候把我當成賊報官,那可怎麼辦?
沒想到,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我剛抬起頭,就看見一條足足有手腕粗的眼鏡蛇盤在身子,眼睜睜對著我,頭顱高高豎起,前半個身子都豎了起來,繃得像一張弓,隨時會向我發動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