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他說的那個人是誰?從藏北鷹墳走了出來?又變年輕了?他說是山魈?
我迅速盤算著,難不成那個畫像畫的竟然是山魈?不對呀,那個在菩提樹下打坐的人,明明是一個中年人。
除非,除非山魈也是一個永遠不死的人,而且還越來越年輕了?
老喇嘛看著我,臉色晴陰不定,像是也在判斷著什麼。
我決定以靜制動,先套套他的話再說。
沒想到,那老喇嘛估計也是這種打算,在那眼觀鼻,鼻觀心,心觀天下,一句話也不說。
實在沒辦法,我只好硬著頭皮說:「那個,上師,我想問一下,那幅畫上的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和藏北鷹墳又是什麼關係呢?」
那老喇嘛卻說:「那畫中人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我說:「沒什麼關係,我就是看他長得好看,隨便問問。」
老喇嘛明顯不信:「既然沒什麼關係,那我就不說什麼了。」
我趕緊說:「有關係,有關係,他算是我的一個朋友的親屬吧。」
老喇嘛說:「敢問是哪位朋友的親屬呢?」
我見騙不了他,索性說:「怎麼說呢?算是我的一位生死之交吧。不過我也不敢肯定,只能說這個畫像和我那個朋友特別像,所以懷疑他是那個朋友的家屬。」
老喇嘛嚴肅了:「敢問你那個朋友,是和他長得很像,還是幾乎一模一樣?」
我說:「從相貌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但是我那個朋友很年輕,要比他小很多。」
老喇嘛卻追問:「那他的眼睛呢?是一個年輕人的眼神,還是一個年長者的眼神?」
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
山魈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樣的?我還真沒怎麼注意過。
老喇嘛又問:「那他平時的舉動呢?像是一個年輕人,還是一個年長者?」
這個問題我又無法回答了。
他平時幾乎沒什麼表情,連感情都很少有波動,做事情很沉穩,看起來像是個老者,但是他有時候也會開個玩笑,也會做一些熱血的年輕人的舉動,所以還真不好判斷。
老喇嘛明顯有些失望。「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了,低著頭思考著什麼。
等了好大一會兒,我有些不耐煩了,在想著怎麼找個理由趕緊溜走,那老喇嘛卻像突然下定了決心一樣,猛然抬起頭來:「你能不能幫我帶一句話給他。」
「誰?」
「你那個酷似畫像人的朋友。」
「哦,是山魈啊,沒問題!」
他突然有些激動,聲音也有些顫抖:「你告訴他,我想收回一百年前那個承諾,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都願意換回來。」
我一下子愣住了。
一百年前的承諾?
把這句話帶給山魈?
難不成,他真認為那個人畫像中的人是山魈,山魈真是已經活了一百多歲的活死人?而且還越活越年輕了!
躊躇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上師,三十年前您見過畫像裡的那個人?」
本來就是隨口這麼一問,我已經做好了不被理睬的準備,沒想到老喇嘛卻沉重地點了點頭,說:「我的確見過他。」
我試探著問:「也是在藏北鷹墳?」
他點點頭。
我又問:「藏北鷹墳也會有菩提樹?我一直以為菩提樹只有印度、尼泊爾才有呢?」
老喇嘛卻說:「你不會瞭解,藏北鷹墳那個地方,什麼東西都有。」
我又問:「那麼,您一百年前承諾了什麼東西嗎?」
老喇嘛點點頭:「想要得到,當然要付出,我既然想永遠不死,自然也要付出相應的東西。」
我忍住心裡的疑惑,又試探著問:「永生,是那個人給你的嗎?」
老喇嘛搖搖頭:「不是。」
我又問:「那是誰給的?」
老喇嘛還是搖搖頭:「也許,是神吧,只有神才知道。」
我最後問:「既然和他沒關係,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帶話?」
老喇嘛莊重地說:「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在那個樹下參禪,卻一句話也不說。我開始以為他是個啞巴,也沒有管他。後來我的傷好了,想出去,卻發現那裡完全是一個絕地,根本不可能出去。
如果一個人要永遠被困死在這樣一個鬼地方,那要永生有什麼用呢?最後,我絕望地要自殺,卻被那個人救了。」
他救下我,對我說,山外的世界並不比這裡美好,為何一定要出去呢?
我有些生氣,嘲笑他像木頭一樣死守在這裡,怎麼會瞭解山外的美好?
沒想到,他卻說自己就是因為厭倦了外界的一切,才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