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
他淒然笑了,說:「你們是不知道,這十年來,要不是因為守著這個秘密,俺怕早就熬不下去啦!
這裡,大風暴,冰雹,雪崩,怪物,哪年都得死人,俺熬了那麼久,熬死了一波又一波人,好幾次都到了鬼門關,硬是又爬了回來……
俺不敢死啊,死了,就等不到你來了,也就永遠都不知道那個秘密了。俺都這樣了,這輩子也沒啥盼頭了,就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咋回事……唉,俺等了十年,最後還是一場空!」
他無力地擺了擺手:「算了,算了,走吧,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回來啦!」
他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朝著工棚走去,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我更加羞愧了,雖然這封信不是我弄丟了,但是也是因我而起,我總覺得對不起黑大漢,更對不起這個工棚裡的人。
給他們鞠了幾個長躬,我們幾個開始慢慢往回走。
瞎子在路上安慰我,說:「算了,小七!這個就是命,沒辦法的!老天爺要收你,躲也躲不過!就像咱們在北京過的好好的,偏要跑到這裡來受罪一樣,沒辦法,狗娘養的老天呀,就這麼熬著吧!」
我想了想,說:「瞎子,我還想去湖邊看看!」
瞎子有些吃驚:「去湖邊幹啥?喂怪物去啊?!」
我說:「我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兒不對勁。」
禿子在旁邊也接過話:「確實,我也覺得這個事情有古怪!」
第179章有人把聖湖變成了鬼湖
瞎子不明白我們在說什麼。
我給他使了個眼色,我們迅速發動了車,先朝前面開了一會兒,又從遠處的砂石地裡往鬼湖那邊繞了過去。
邊開車,禿子邊跟瞎子解釋:「瞎子,這個事情有點兒不對勁,你有沒有想過,咱們為啥會來這裡?」
瞎子說:「為啥?沒為啥啊,咱們在大路上開的好好的,正好撞見那個人,就一路跟著來了唄!」
禿子轉頭問我:「小七,你覺得呢?」
我搞不懂怎麼回事,但是總覺得有點地方不對勁,就說:「我就是覺得,這些事情有些太巧了。」
禿子點點頭:「對,就是太巧了,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咱們正好開上了這條路,然後正好大舌頭經過那裡,然後正好咱們想去工棚,正好又碰到了一個故人,然後又正好有人要送給你一封信,然後正好又碰到怪物襲擊把信給弄丟了……
「我總覺得,這天底下會有一些巧合,可為啥這些巧合偏偏都落在咱們身上?」
我問:「禿子哥,你是說,這是一個設計好的局?」
禿子神情很嚴肅:「不好說……但是我覺得有點兒奇怪。這樣,咱們從頭到尾好好想想,為啥會到這裡來的?」
瞎子冷哼一聲:「為啥?還不是你說想去他們那換點水,就去了!」
禿子說:「是的,是我說的要去那換水。事後我也想了,咱們這邊又不缺水,為啥我當時就想著要去換水呢?」
瞎子說:「是不是中了迷魂藥了?」
禿子拍拍腦袋,說:「不對,不對,一定是哪裡不對勁兒!這條路我走過幾十次,就從來沒有來過這邊,更別說要去一個工棚換水了!」
我想了想,說:「會不會是因為鬼湖?」
禿子眉頭緊皺著,突然想起來了,他一拍大腿說:「對,是了,就是因為這個鬼湖!我跟你們說,這裡根本就沒有鬼湖!」
禿子突然說這裡沒有鬼湖,把我們嚇了一跳。
明明是他自己說的這個湖是鬼湖,工棚那些人也說這是鬼湖,那鬼湖裡甚至還出現過怪物,怎麼這一轉眼的時間,這湖就不是鬼湖了?
禿子耐心給我們解釋。
他說,這條路他走過幾十遍了,從來就沒走錯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帶他走這條路的白師傅一遍遍告誡他,新藏線很危險,錯一點,可能就開到了鬼門關,是沒有第二次的。
他這一路走來,一直很謹慎,全都是按照以前熟悉的路線走,從來就沒偏離過,這次不應該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所以一定有原因。
剛才被我一提醒,他猛然想起來了,這裡的地形他很熟悉,這裡確實有一個湖,但是絕對不是鬼湖,而是一個著名的聖湖。
在這個大湖旁,有一座寺院,平時有許多喇嘛在這裡講經、傳道,好多信徒慕名而來,湖邊全是信徒們放生的放生狗,放生羊,放生牛,成群結隊,打打鬧鬧,在湖邊吃草,打鬧。
每天早晨,都有喇嘛專門在湖邊佈施,養著這些狗和羊,有信徒在轉湖祈福,有喇嘛在寺院裡辯經,非常熱鬧。
按照他以往的慣例,每次開到這裡,都要去喇嘛寺換上新水,第一次為了休息一下,第二也是為了沾沾佛光,討個吉利。
這一次,開到這裡,怎麼也沒想到,原來的聖湖變成了鬼湖,所以他也有些轉向了,潛意識中還是想找個地方歇歇腳,灌灌水,所以才跟著大舌頭去了那裡,後來才發生了那些事情。
我和瞎子都有些震驚,也不敢相信:這裡可是西藏,佛教聖地,一座人聲鼎沸寺院怎麼會突然被夷為平地?
更何況,這裡的寺院不僅被夷為平地了,更從聖湖變成了鬼湖,湖邊也成了不毛之地,這差別也太大了。
禿子也有些拿不準,他一口氣開到大湖旁,在湖邊停下車,仔細核對了里程表,又走下車,看了看周圍的地形,肯定地說:「沒錯,就是這裡,絕對錯不了!」
他又朝周圍走了幾本,有些吃驚:「不對啊,我記得當時在湖中間有一條小路,可以順著小路一口氣開到對,對岸就是那個寺院。怎麼那條小路不見了?」
瞎子登上一塊大石頭,用手搭了個涼棚,朝著對岸看著:「不對啊,禿子,河那邊啥都沒有呀,你說的那個寺院在哪兒呢?該不會是長了翅膀飛走了吧?」
禿子臉色很難看,他在河灘上急促地走著,走了一遍又一遍,走了一遍又一遍,步子很急,顯得非常焦慮。
我見他有點不對勁,拽了拽瞎子,讓他別胡說了,小聲問禿子:「禿子哥,有什麼不對的嗎?」
沒想到,禿子抬起頭看看我,認真地問我:「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摸不準他是什麼意思,什麼來頭?
這個問題很奇怪,好像是說我們是黑道分子,或者是秘密間諜一樣,這個問題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