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慢著!」祖爺喝了一聲,而後對那人說,「兄弟,哪條道上的?」
那人笑了笑:「跟你們不是一條道。」
祖爺也笑了,隨即一聲喝令:「搜他的身!」
二壩頭應聲上前。一聽搜身,那人急了:「你們敢!你敢搜,小心小命不保!」
祖爺又樂了:「口氣好大,搜!」
二壩頭摸了摸那人的身體,隨即掏出尖刀將那人胸前的衣服劃破,掏出厚厚的一個包裹。
「什麼?票子啊?」二壩頭樂呵呵地說,「這麼多,得有幾萬吧!」
那人見二壩頭拿了那包裹,急得臉上直冒汗:「你們這群刁民,動了這東西是要掉腦袋的!是要掉腦袋的!你們別後悔!」
祖爺一聽這話有玄機,接過二壩頭手中的包裹,晃了晃,說:「你再不說你是誰,我就把這東西燒了!」說著將燈拿過來,要點。
「別,別,別!要掉腦袋的!要掉腦袋的!」那人急得滿頭大汗。
「還不說你是誰?」祖爺又問。
那小子將頭一仰:「罷了,罷了,今天算栽到你們這群土匪手裡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稱『賽活猴』——河南樊一飛!」
這名號不報則罷,一報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賽活猴」是中原偷盜高手,曾深入戴笠的官邸盜走五十兩黃金和兩塊懷表,最後還留了一張字條,上寫:河南賽活猴到此一遊。此事當時轟動極大。
祖爺趕緊走上前:「當真?」
樊一飛點點頭:「要不是我連續跑了四天四夜,你們能抓到我?」
「這裡面是什麼?」祖爺晃了晃那包裹。
「說了你們能放我走嗎?」樊一飛反問。
「說了可能放你走,不說你肯定走不了,你自己揣摩。」祖爺說。
樊一飛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草圖!」
「什麼草圖?」
「自己看吧。」
祖爺將包裹交給大壩頭,大壩頭用刀劃開包裹,厚厚的一沓圖紙露出來。
祖爺打開這些圖紙,仔細觀看,上面虛虛實實地勾勒著山川、河流、村莊,每個地點都有準確的坐標。
「這是什麼?」祖爺問。
「地圖啊。」樊一飛說。
「我知道是地圖,幹什麼用的?」
「唉,流寇就是流寇,什麼也不懂!」樊一飛鄙視地看了看祖爺。
「嗯,」祖爺冷冷地看了看樊一飛,「有種!」隨即轉身,「老五,你過來看一眼。」
五壩頭張崎嶺就是張活地圖,全國任何地方的山脈、城市、河流他都能一一繪出。
五壩頭接過圖紙仔細端詳:「祖爺,這是兩湖的地圖,您看,這是湖北,這是湖南,這是衡山,這是岳麓山,這是兩湖交界的壺瓶山……」
樊一飛在一旁聽得臉都綠了。
祖爺慢慢走到樊一飛跟前,狠狠地說:「哪來的?幹什麼用的?」聲音雖不大,但卻透出不可抗拒的威嚴。
「呃……」
「說!」祖爺大吼一聲,天空跟著一顫。
「『維持會』讓干的,這些草圖是根據日本人的航拍圖重新勘測後畫出的……」樊一飛哆哆嗦嗦地說。
「『維持會』?航拍圖?」祖爺不解。
「日本人在我河南老家成立了『維持會』……」
話音未落,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銅鈴聲,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緊接著又是幾聲鼓響,鈴鈴鈴,咚咚咚……這幽靈般的聲音夾雜在寒風中,由遠及近,向山村這邊飄來。
「趕屍!」身經百戰的祖爺馬上判斷出這是攝魂鈴和屍鼓的聲音,「先把這小子弄到屋裡去!」
大壩頭二壩頭立刻上前,將樊一飛的嘴用絛子堵了,扔進屋裡。
眾人熄滅院中的燈火,隔著門縫往外看。賊亮的月光下,一支趕屍隊從遠處的小路上緩緩而過,大概有十幾具「死屍」,一蹦一跳迤邐而來。最前面的是一個道士,一邊搖鈴,一邊撒紙錢,最後面一個是敲喪鼓的,兩人一前一後,將十幾具「殭屍」夾在中間,操縱著他們前行。「殭屍」們都身著喪袍,腦門子上貼著安魂符,嘴裡含著硃砂。
觀察了一會兒,二壩頭看出了貓膩:「不對啊,喪袍底下空空的,只有一雙腳在地上蹦,也就是說……後面背的不是死人,難不成他們也把死屍的腦袋砍下來了?」二壩頭想起了自己曾經趕屍的經歷。
祖爺也看出了端倪:「嗯,後面背的不是死人,那必然是……」
「大洋或者煙土。」三壩頭插了一句。
「嗯。」祖爺點點頭。
「祖爺,幹不幹?」二壩頭轉頭看著祖爺,等待祖爺的決策。
祖爺沒說話。
「祖爺,干吧!」三壩頭接話說,「這煙土和大洋都不是尋常百姓能玩的,這東西不是國民黨軍閥的,就是土匪的,我們劫了它,天經地義!」
「是啊,祖爺,」五壩頭也搭話,「從上海跑出來後……我們所剩的盤纏不多了……」
祖爺點點頭:「跟上他們,到趕屍客棧再動手!」
《我是個大師2/我是個算命先生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