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苗君儒看著齊桂枝手裡的金鑰匙,繼續說道:「你們還有什麼想要知道的嗎?」
李大虎回過神,問道:「苗教授,你的意思是,只要拿到了金鑰匙,就能得到霸王之鼎?」
苗君儒點了點頭。
李大虎又問道:「你說了這麼多,得到霸王之鼎的人既然不一定能得到天下,那它的神奇之處究竟在哪裡呢?」
苗君儒笑道:「只有見過它的人,才知道它的神奇,老地耗子,我說的對吧?」
老地耗子並沒有說話。
崔得金冷笑道:「你是考古學者,知道的自然比別人多。現在我只想知道,你跟我們進谷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是你的導師,還是霸王之鼎?」
苗君儒笑道:「你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目的,我也一樣。至於我的目的是不是你說的那兩種,暫時無法回答你。」
齊桂枝問道:「你說每一個尋找霸王之鼎的人,都離奇地從世上消失。我們……」她看著地上的幾具屍體,說道,「會不會和他們一樣?」
老地耗子陰森森地說道:「苗教授,你好像漏了什麼沒說吧?張良命巫師在金鑰匙上下了死亡詛咒,見到金鑰匙的人,四者存一,誰都逃不過。」
水神幫有幾代幫主都曾多次派人尋找金鑰匙,身為水神幫長老的苗君儒,怎麼會不知道金鑰匙上的死亡詛咒呢?只是他不願在這種地方說出來,使大家徒增恐懼而已。
老地耗子的話一說完,虎子和崔得金等人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恐懼之色,連一向對老地耗子呵斥慣了的李大虎也有些畏懼地看著老地耗子。
且不說老地耗子與邯鄲城博雅軒的孫老闆以及何大瞎子是什麼關係,單從他帶苗君儒去那個空墓穴這件事,就能看出,此人身上有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連李大虎都摸不著他的底細,老地耗子的城府之深出乎人的意料。
齊桂枝低聲問道:「你說見到金鑰匙的人,四者存一,他們只有三個人,所以全都死了,我們現在有七個人,也就是說,最少有兩個人能活著,是不是?」
苗君儒在三具屍骸旁邊看了看,說道:「從現場看,我認為這裡曾經至少有四個人。」
李大虎問道:「如果有人活著出去,那為什麼不把金鑰匙帶走呢?」
苗君儒說道:「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活著的人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霸王之鼎。」
李大虎說道:「既然有人已經活著出去了,那我們就一定能活著出去,是不是?」
老地耗子嘿嘿地笑了幾聲,說道:「如果你想活著出去,就要把別人殺掉。否則,誰都逃不過死亡詛咒。」
地上的那幾具屍骸的死狀,證實老地耗子所言非虛。殺死日本鬼子的那把匕首,一定是哪個活著離開這裡的人留下的了。
殘酷的生存法則,殺死別人,自己才能活。若真是這樣,站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毫不猶豫地朝身邊的人下手。
每一個人望著別人的眼神,無形之中多了幾分敵意和殺機,空氣都幾乎凝固起來,充滿了嗆人的火藥味。
苗君儒低聲道:「大家別著急,先把這幾具棺材打開看看,或許能發現些什麼。」
他這麼說的目的,無非是想緩解緊張的氣氛。守金花是為了救他而掉下來的,他可不願看到她變成別人襲擊的目標。如果有誰想出手殺人,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護守金花。
老地耗子哼了一聲,說道:「苗教授果然是高人,不用你動手就把人給算計了。」
苗君儒生氣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老地耗子說道:「意思很清楚呀。我們進來的那條通道,若不是之前有人走過,你和崔幹事會走得那麼輕鬆嗎?這四口石棺看樣子沒人動過,你敢說沒有機關?」
苗君儒笑道:「能夠有膽量進皇帝谷的,還怕打開幾具石棺嗎?你們要是害怕,就躲遠點,我可無法擔保會不會有什麼機關暗器射出來。」
聽了他的這番話,李大虎等人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只有守金花站著沒動。
苗君儒走到一具石棺邊上,動手掀開棺蓋。他嘴巴上雖然那麼說,可心底早已經存了幾分警惕。老地耗子說的不錯,在這種地方,到處都是機關,稍有不慎,隨時都會沒命的。古代墓葬的防盜手段神秘莫測,盜了一輩子墓葬的老盜墓者,很多都死在古墓中。
古人在裝殮屍體的時候,通常喜歡用木棺,也有以銅和石頭製作的棺材。普通人的屍體入棺之後,木棺一般用粗大的棺材釘釘死。銅棺則以銅汁將棺蓋與棺身澆死,連為一體。而石棺則多用糯米石灰膠泥封住棺蓋與棺身之間的縫隙,也有用石頭鉚釘扣死的。
苗君儒把手搭在石棺的棺蓋上,仔細看了棺蓋與棺身之間的縫隙,並未發現有糯米石灰膠泥封住的痕跡。石頭鉚釘雖然能將棺蓋扣死,但仍有些許可移動的空間。不管什麼棺材,只要被盜墓賊光顧過,就很難留下有價值的東西了。
苗君儒以前挖開的很多大型墓葬,都已遭到盜墓賊的洗劫,找不到幾件有價值的東西。
石棺棺蓋厚達五寸,有數百斤重。苗君儒運內力於手上,試探性地推了一下棺蓋。他原以為以他的力氣,要想移動棺蓋,並非難事。哪知一推之下,棺蓋居然紋絲不動。
「我來幫你。」守金花走了過來,站在苗君儒的身邊,接著低聲說道,「四座石棺,三座都是死棺,打開會死人的,只有一座是活棺。」
苗君儒愣了一下,低聲問道:「哪一座是活棺呢?」
守金花遺憾地笑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聽族裡的老人說的。」
苗君儒的心弦一動。根據民間傳聞,見到金鑰匙的人,四者存一,這裡有四座石棺,其中三座是死棺,只有一座是活棺。金鑰匙的詛咒和石棺之間,莫非有什麼聯繫不成?打開了那座活棺,是不是就能走出去呢?
見苗君儒沒有打開石棺,李大虎叫道:「苗教授,如果力氣不夠的話,用你那把劍先撬開一條縫。」
這倒是一個方法,但是苗君儒並沒有用。他蹲在地上,重新打量起那具穿著八路軍軍裝的屍骸來。過了片刻,他用手拂開結在屍骸臉部的冰霜,扭頭道:「崔幹事,你確定他是魯隊長嗎?」
崔得金說道:「我雖沒有見過魯隊長,可聽別人說過。如果他不是魯隊長,還會是什麼人呢?」
苗君儒起身道:「這具屍體的臉上結滿冰霜,根本看不出他本來的面目,就是認識他的人,也不見得一眼就能認出。還記得你見到這具屍骸時說的第一句話嗎?你說的是『他果真死在這裡了』,你並不認識魯隊長,卻肯定他就是魯隊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有人告訴你,魯隊長被人殺死在這裡。你事先就知道了答案,只是有些懷疑而已。所以你在見到屍骸之後,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崔幹事,那個告訴你答案的人,應該就是從這裡活著出去的人。難道他沒有告訴你,他是怎麼出去的嗎?」
被苗君儒這麼一問,崔得金的臉驀地變得煞白,他仰頭乾笑了幾聲,說道:「苗教授,我真是太低估你了,想不到連一點小小的破綻,都能被你察覺到。」
李大虎端槍對準崔得金,吼道:「他奶奶的,快說,不說我先斃了你!」
崔得金得意地笑道:「你開槍吧,殺了我,誰都活不了。」
李大虎的手指搭在扳機上,眼睛冒著火,卻不敢扣下扳機。如果崔得金活著,他就有希望活著出去,打死崔得金,自己也得死在這裡。
苗君儒說道:「大當家的,還是把你的槍收起來吧。」
李大虎訕訕地垂下槍口。在這種地方,「死」是威脅不了別人的。如果知道自己可能會死,心裡面還巴不得有別人一起陪著死呢。
苗君儒緩緩說道:「崔幹事,我還想知道,這三個人是怎麼死的?」
崔得金說道:「要我說出來,沒問題,但是我有兩個條件,第一,叫老地耗子用殭屍粉治好我的傷,第二,我要金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