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所以不堅強如何生存?不世故如何安全?
正聊著就聽一個女孩道:「叔叔您好,請為可憐的女孩捐點治病的費用吧,您的善舉可以挽回一條生命。」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女,穿著藍衣白裙的校服,她捧著一個透明的塑料箱子,箱子上貼著一個女孩的相片,貼了白紙寫了募捐原因,是一個叫董琦的高二學生,因為患了慢性白血病需要手術費用,而募捐人則是她的同學。
女孩將學生證貼在箱子頂部,能一眼看的清清楚楚,而廣場四周還有十幾名同樣校服的女孩做著相同的事情,兩名老師模樣的人將市教委和學校開的證明展開平舉在胸前一動不動的站著回答過往人的質疑。
或許是女孩清純的外表讓人感到很舒服,我沒有懷疑她們的身份,掏了五百塊錢,正要塞入募捐箱,只見其中一位站著的老師忽然悄無聲息的仰面摔倒摔倒在地,在倒地的一瞬間,胸口鮮血迸射而出。
廣場上雖然有不少人,但沒幾個注意到這突發的狀況,除了我和站在傷者身旁的同事,這位帶著眼鏡四十多歲的女老師驀然發出一聲尖利的驚叫,立刻吸引了廣場上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學生這才發現老師中了槍,有膽大的立刻衝上去看情況,幾個膽小的女生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著人事不知的老師。
想到中槍老師的狀況,我頓時覺得大事不好,對幾個抱著箱子僵立不動的女生道:「別發呆,快跑。」話音未落只見一個女孩手上捧著的塑料箱一震,心口鮮血迸射而出,慘叫聲都沒發出便倒地死亡。
這下呆立的女孩們才想起來逃跑,我高聲道:「找掩體,躲在石柱後面。」話音未落我忽然無來由的渾身一震,立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背脊陣陣發冷。
來不及多想我沖洛奇道:「臥倒。」說罷合身撲倒在地。
只聽身邊不遠處地面發出一聲石頭碎裂的響聲,如果反應稍慢,我這條小命今天就交代了。
人的第六感是否存在?
當然是真存在的,很多人應該都有我這樣的感覺,就是突然一下毫無來由的汗毛凜凜。
這就是人的第六感感知到了危險的靠近,通過神經提前將這一危險告訴你。
雖然沒有人能解釋清楚第六感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但確實是人所擁有的能力,今天我靠著它躲過了致命一擊。
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手,我看到那些混亂成一團的人群接二連三有人倒下,有的人一槍斃命,有的人受了傷倒在地下痛苦哀嚎。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實的面對死亡,嚇的瑟瑟發抖,掏出手機想報警,卻根本按不准號碼,正慌亂成一團手腕一緊被人握住。
只見正是那個求婚的板寸頭,在這片人人只顧逃命的區域裡,他的非常沉著,對我道:「狙擊手我看是在那片區域。」說罷用手指著廣場對面一棟四層樓的黃色建築。
這棟樓掛牌是「東林市土產公司」,但我心裡慌得不成道:「這、這、趕緊報警。」
「我已經報警了,我去吸引槍手的注意,免得他在傷害無辜,你用手機對這棟樓拍攝,或許可以找到槍手的準確位置。」
我倒抽一口冷氣道:「哥們,吸引槍手的射擊你是不是瘋了?」
他堅定的道:「我是一名軍人,這種環境下別人能跑,我沒法離開,就按我說的做,一定記住拍攝。」說罷他脫下身上的白色體恤,露出黝黑健碩的身體,他猛地爬起身衝到黃樓正對面用力揮舞手上的衣物,接著轉身就朝右側跑去,剛邁腳一顆子彈就射中他剛站立的地方。
我趕緊哆哆嗦嗦端起新買的帶有攝像頭的手機對準黃樓,透過小小的屏幕,果然見到樓頂反射著一處特別明顯的光束。
這必定是瞄準鏡反射的光源,而板寸頭似乎也觀察到了狙擊手的方位,他跑跳躲閃,身手異常矯健,子彈和他始終差了半個身位。
狙擊手將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就像賭氣似得捕捉目標,這給廣場上其餘人群逃生贏得了時間,很快一群人終於逃出了射擊範圍。
板寸頭這才朝一根大理石柱後跑去,他的女朋友就躲在石柱後。
就在我揪著的心稍微放鬆時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廣場上不知道誰丟了一盒喝光的紙包裝牛奶,板寸頭一腳踩在上面,無法掌控平衡,單腿重重跪在地下,隨即他似乎是要站起身繼續跑。
但之前膝蓋與地接觸應該是受了傷,他力不從心的又跪在地下,這麼耽擱了一下,板寸頭腦右側血光一閃,我心頓時冒到了嗓子眼,再看板寸頭毫無聲息的摔倒在地,沒了動靜。
一名優秀的軍人就這樣在瘋子殺手的追擊和缺德市民丟棄的垃圾雙重作用下中彈身亡了。
113、盜門之術祝依然秋水長天兄弟生日快樂
看著英勇強悍的軍人躺在地下,腦子裡流淌出的血液瞬間淌滿身側,我渾身都木了,傻呆呆望著他,連拍攝都忘記了,耳朵裡隱約聽見警笛鳴叫,接著十幾輛各式各樣的警車將廣場周圍封鎖。
這裡的場面絲毫不比太龍水庫遜色,我看到了躲在吉普車之後的黃局和幾名領導在佈置作戰任務,數名武警部隊的狙擊手散開各自尋找有利地形尋找狙擊手。
然而此時屋頂上閃動的光束已經消失,槍手肯定已經離開了。
洛奇惱火的道:「他媽的,這是招誰惹誰了?」
我歎了口氣道:「咱們沒有招惹任何人,兇手所殺的人身份不同,性別不同,就是一個神經病。」
確定已經控制住了現場,醫護人員進入,將傷者和死者抬上救護車,風馳電掣的離去,我看到那個姑娘手上拿著玫瑰,痛哭流涕的護送著男友的屍體上車,這麼軍人我從心底裡敬佩他,只感到一陣難受。
真是好人不長命,而隨意殺死人的兇手卻安全脫逃了。
申重再次看到我,那表情比我更無奈道:「哥們,看來咱兩是勞碌星,只要雙星合體屁事就永遠完不了。」
我疲憊的道:「我拍攝到了兇手伏擊人的地點,找李彥紅處理一下圖像,或許能得到他的真實面貌。」
「是嗎,那真是得感謝你了。」得知我手上的線索,申重非但沒有絲毫放鬆,反而痛苦的搖了搖頭道。
現場一片混亂,哭喊聲一片,之前找我募捐的小女孩和她的同學們圍在死亡老師的屍體邊放聲痛哭,我強撐著發軟的雙腿走到她身旁,看見學生證姓名欄上填著「羅曉」,道:「羅曉,剛才說要捐錢給你,沒想到出了這個事情。」
這次我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錢,一共一萬零四百,放進女孩的捐款箱裡道:「咱們這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雖然你的老師不幸身亡了,但是她的靈魂必然會保佑董琦同學戰勝病魔的。」
羅曉放聲痛哭扶住我的肩膀道:「謝謝您,您的祝福我會帶給董琦知道的。」
看這些女同學痛哭的場面,我心裡異常難受,這時有軍醫將一床薄薄的毛毯蓋在我的肩膀,這麼做是因為受驚嚇過度的人體溫降低,如果低過正常值,甚至會對生命造成威脅,這是保存體溫的一種手段,我脫下來披在羅曉雙肩後轉身離開了。
洛奇雖然也有有些驚魂不定,但總的來說狀態比我鎮定太多,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膽子就是大。
「你這個狀態,晚上能做事嗎?」洛奇點了兩支煙遞給我一支。
哆哆嗦嗦叼在嘴巴上,吸了一口後連吐出來的煙都是斷斷續續的,我道:「還是算了吧,過兩天再說,我心慌的厲害。」
這是我第一次體會被人追殺的感覺,在我內心留下了巨大的創傷,夜驚悸就是在這之後得上的,每當我心情不好睡覺時半夜會突然驚醒,一身冷汗,渾身發軟,之後再躺下就會做噩夢,遇到所有可怕的事情會在夢中一一出現。
錄過口供後我和洛奇回到賓館,喝了點酒壓驚後我道:「洛哥,你是怎麼看出這間屋子裡有鬼魂的?」
「你可別小看盜門中人,我們辟邪驅魔的手段一點不比道士差,因為很多樓裡都有幾百年的老住戶,不能輕易招惹他們。」
「不會吧,偷東西時會遇到這些鬼魂?」我驚訝的道。
「當然會有,盜和偷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盜知水深淺,有的地兒能偷無論高山深牆任何寶物都難逃盜手,而偷則是能偷就偷,不分場合,不分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