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節
糟糕,如何脫身?假若任憑水流衝過來,恐怕最終淹死,或者撞死。難道只有用這個辦法了?
我轉頭面向靈敏,說道:「聽著,你是會游水的,等會兒水漫過來的時候,你先排空肺部的空氣,然後衝向那個洞穴,不管有沒有抓住我,一定要拚命往上游,知道嗎?」
靈敏一呆,還不明白我的念頭。
此刻水越漫越高,水勢卻漸漸減緩,我便拉著靈敏跳入水中,游到洞口處,不住吐氣。長白山天池據說有兩百多米深,這水壓可不小,我們沒有潛水工具,只能排空肺部空氣,以減少水壓的傷害。待到水終於漫過墓穴,我一用力,拉著靈敏便衝過洞穴,然後四肢拚命舞動,向上浮去。
其實肺部沒有空氣,缺氧更是可怕,只覺得渾身就要炸開一樣,頭痛欲裂,正當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突然看到水中游動著一條大魚,張嘴就往我咬來。
我大駭,心機轉動,幾乎是本能地拔出靴子裡的匕首,在大魚迎面攻擊的時候,倏然向下一滑,順著魚身貼面而過。大魚正要擺身過來時,我頓時一刀刺入它的胸鰭部位。
大魚刺痛,不住的晃動,向上游去,向藉機擺脫我,突然眼前天光一亮,鑽出水面,只覺得吸入空氣之後,竟然有重新做人的舒坦。一疏忽,就讓大魚跑了。
我游在湖面上,焦急萬分,靈敏在哪裡呢?別說已經淹死了?背後一下子聽到嗨的呼叫,我大喜,轉身果然看到是靈敏,卻是讓金家兄弟夾著,原來這兩個傢伙也學我們逃出來了!
之後我們回到瀋陽,一路上靈敏不說話,老是黏在身邊不肯放開,夜裡更是差點要了老子的命。一回到瀋陽,靈敏就報告說她的部下找到了關押我老婆孩子的地方,我興奮之極,便歡欣前往。馬立城果然沒有虧待白水,讓她們居住在郊外的療養院裡,非常舒服。我正要走進去的時候,靈敏忽然拉住我的胳膊,問道:「你,真的沒有考慮過我嗎?」
我歎道:「對不起……」
靈敏低下頭,面色緋紅,慢慢說道:「我那個向來很準,算起來遲了很長時間,檢查了一下,醫生說我胚胎子宮著床。我有了你的孩子!」
我頓時呆呆地看著靈敏,與她相識不過短短幾個禮拜,期間歷經艱辛,感情深厚,現在又懷了我的孩子,我不知如何抉擇。
靈敏衝動地說道:「跟我走吧!我們去美國,馬家完蛋後,我們接受了他們海外的全部基業,現在我們不再是那個沒落的皇族了。你跟我走,會過的像是皇帝一樣。假若你怕虧待老婆孩子,我每個月寄錢一萬美元給她們,保證過的很舒服。跟我走吧!」
我心頭一凜,細細思慮一遍,心頭漸漸冷了下來,問道:「我猜想,很早以前,因為之前你的曾祖父已經探秘過,所以你們就知道根本沒有什麼龍脈寶藏和所謂不死神藥。你們之所以要和馬家合作,就是貪圖他們的基業。於是不惜一切代價挑撥馬立城和馬志誠,我也是其中重要一環,所以你寧可跟著我。是嗎?」
靈敏頗是無所謂,說道:「不錯。在這場奪寶遊戲中,馬立城、馬志誠和我、你,各是一方,輸家只有馬家,我們都是贏家。這有何不對,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
我長歎一聲,靈敏在如此要緊關節隱瞞著我,什麼寶藏、什麼情懷,都是***屁話。假若是白水,就我和心心相知,不會存心隱瞞。
我狠下心,轉身便往療養院走去,聽到背後靈敏的哭腔:「朱恆淮,你回來……」
往事不可追。
我進了療養院,白水正抱著文清曬太陽,看見我站起來問道:「恆淮你回來了。聽表叔說你們正和一個黑社會團體鬥爭,怎麼樣了?」
「贏了!」
白水忽然摸摸我的耳朵,心有餘悸地問道:「一定很激烈,你的耳朵都只剩下半邊了。表叔呢?」
「犧牲了!」
我為他編了一個謊言,伸手把兩人摟在懷裡,只覺得渾身疲憊之極。
後來聽說靈敏返回美國,策動海內外滿清遺老遺少、包衣奴才,以龐大的資金收買國內一干無恥文人敗類、漢奸賣國賊,拚命為滿清諸帝吹噓,大肆翻案歷史人物。不出幾年,國內辮子戲成災,那滿清諸帝,甚至連同治、宣統和慈禧之流,也是個個英明神武。大漢奸施琅、尚可喜,也變成了什麼英雄功臣,而岳飛等民族英雄居然成了抗拒「統一」的奸雄。如此是非顛倒,黑白不分,簡直是國之大恥!恐怕在這麼下去,我們又得為汪精衛等樹立英雄紀念碑了。
至於馬家一個漏網之魚馬合城,據說化名李宏志,創立法圈邪教,禍害人間,甚至妄圖顛覆政權,最終被一舉殲滅,逃到美國,與靈敏勾結在一起!
此是後話,我也不多說了,至少我們一家人是團聚,幸福就在這一剎那!
正文 七十一
第六部、西域魔國
考古不是遊樂園過山車,有驚無險,它是一種追尋,更是一種冒險!
我是一名職業考古工作者,之所以沒有點明具體的職位,是因為我方方面面都涉及,什麼嚮導、領隊、搬運苦力、爆破技工、土木工程師,外兼保鏢和打手,幾乎沒有老子不行的。正因為我是一個這樣萬能人手,非常受國內外的考古隊伍歡迎,一年之中,幾乎有三百六十天在野外度過。對此我也樂此不疲,唯獨心中內疚對不起老婆孩子。
我發出這樣的感歎是看了一部最近從美國偷偷傳來了一個傳來一個電影,叫做什麼《約櫃》,主人公印第安納.瓊斯也是一個考古教授,身材高大,肌肉發達,戰無不勝,每每女人自投羅網。我不禁心中大罵那叫斯皮爾伯格的導演,真是吃白癡飯長大的,考古那麼輕鬆如意?發現一西元前文物如兒戲,當真如此,何必要我們這些考古工作者?
考古發掘具體來說可以分為兩種情況,第一種是搶救性發掘,就是某地在修馬路、造房子的時候,突然挖到了地下的文物,這可不得了了。趕緊報到文物局去,於是一干大學者過來,團團圈住現場,不出幾個月,就有震驚世界的發現。典型的例子就是秦始皇兵馬俑,咸陽幾個農民隨便往地上一掏,就挖出個瓦王爺,也挖出了世界最龐大的地下軍團。這種嗎,是靠運氣,看誰運氣好了,我們考古人員,差不多是善後的主。
第二種探索性發掘,那才是真正考驗考古工作者的學識、勇氣和耐心的時候。特洛伊古城乃是希臘神話《荷馬史詩》記敘的美女戰爭戰場,一直被世人認為只是詩人的浪漫幻想。但德國考古學家謝裡曼堅信特洛伊遺跡存在土耳其小亞細亞一帶,於是閱遍歐亞諸多古書,循小亞細亞沿海一線搜尋,窮盡十年之精力,終於找到了傳說中的特洛伊古城遺跡!這般探索性的發掘沒有過人的勇氣和非凡的意志,根本無法達成!怎麼看我都覺得那個窮死集傻、大、粗一體!不像這號英勇人物。
好了,講了了一大通廢話,那麼我現在哪裡探險呢?告訴你們,此刻我就在塔克拉瑪干沙漠腹地的一片綠洲裡。
正文 七十二
更新時間:2007-4-23 4:32:00 本章字數:4098
說起這次野外考察,並非一般意義上的普通考古,而是另外帶有政治意義。作為國內最優秀的野外考古人員,我時常被國家派遣幹一些意義重大的任務。那次我接到任務,前去接見今後我將要保護的人,他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乾瘦中年人,眼眶上架著眼鏡,典型的一副知識分子模樣。
「你……你好!」
對方不信任地伸手。難怪,此刻我渾身肌肉發達,滿臉大鬍子,左耳又缺了半邊,相貌兇惡,猶如土匪一般,當下不快地哼了一下,叫道:「有屁快放,老子沒心情和你們囉哩囉嗦!」
那人反而一喜,自我介紹道:「我是從台灣來的,我叫雷文定,睚眥將軍雷石隆便是家祖!」
「睚眥將軍雷石隆,是你爺爺!」
我大吃一驚,這睚眥將軍雷石隆,在中國近代史上可是赫赫有名,不單歷史書上有記載,民間也多有他的故事流傳,前些年我就買了一套《睚眥將軍殺鬼子》的小人書,視作傳家寶收藏。據悉雷石隆出身於廣東電白縣一個貧苦的農民家庭,十二歲就被騙到美國做豬仔。長大之後身強體壯,又好抱打不平,在華僑中頗有威望,後加入洪門,任海外大佬。早年雷石隆追隨孫文推翻滿清王朝,又參加歷次護法、護國和北伐戰爭。在孫文去世、蔣中正掌權之後,因與其不合,憤然下台隱居。抗戰爆發,不顧年事已高,散盡家財組織民團游擊隊抗倭。因其手段殘忍,一旦活捉鬼子,必定施展點天燈、活剝皮等殘酷刑法殺死,嚇得鬼子膽戰心驚,聞其名鬼哭狼嚎,喚作睚眥將軍。
雷石隆雖然是洪門大佬、國民黨元老,但是革命徹底,又比較同情共產黨,與黨內諸多高層有聯繫。國共內戰時,他斡旋無力,心灰意冷之下,便隱居到了美國。建國後一度參加致公黨從政,在文革時又回到美國。他迄今已有一百多歲,依舊老當益壯,在海峽兩岸關係緩解,和平統一呼聲高漲,雷石隆便熱心出山,積極聯絡。如此重量級人物,難怪政府如此重視雷文定的交代的事情,當下我肅然起敬,問道:「原來是共和元勳、抗日英雄的後代,失敬,失敬!」
雷文定連忙擺擺手,自謙道:「哪裡哪裡。」
我們兩個人都是性格乾脆利落,當下也不客套,直接切入正題。雷文定說道:「這次我回到大陸,是為了尋找四十多年前,在塔克拉瑪干沙漠失蹤的父親——雷武功!」
我心底咯登一下,頓時憂慮重重,當下也不想隱瞞,實話實說:「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我進去過數次,其地方圓三十多萬平方公里,相當於整個日本面積大小。而且又是流動沙漠,今日乃是沙丘,明日說不定就是綠洲。再說你的父親失蹤於四十多年前,別說活人,就是屍體也難以找到。」
雷文定苦笑道:「這我當然知道,只是我父親是爺爺最小的兒子,一直寵愛無比,自從在沙漠失蹤後,爺爺就念念不忘。我也是父親唯一的遺腹子,家母在過世之前,一直念叨父親的名字,無論如何,為了祖輩們,我說什麼也要找到父親的即使一根頭髮。」
我還是搖搖頭說道:「如何尋找還是一個問題,另外我更是擔憂。塔克拉瑪干沙漠是核試驗場所,萬一他的屍體在核試驗中心,挨上幾十顆原子彈氫彈,別說一根頭髮,就是連一個分子都難以保存!」
雷文定說道:「如何搜尋倒是不必擔心,我們只要沿著父親過去的路線前行即可。假如遇到核子彈爆炸中心,那是天意,我也無話可說。你可知,我為什麼要挑選像朱先生一樣精通上古文明考古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