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小陳真瞎怎麼著?怎麼連這種錢也收?
這時三哥又說:「你說小陳是不是太欺負人了?我也想好了,今天開始他再收一張這種錢我就剁他一根手指頭,你沒見我刀都磨好了?」
我一聽趕緊打圓場說:「三哥你先消消氣,店裡出了這種事我們當保安的也有責任,要不你給我兩天時間我好好查查?」
「我早就讓老丁去查了,這不,屁都沒查出來,晚上派對看上個妞兒,又帶出去鬼混去了!」
一提老丁三哥更來氣了。
老丁是我們店的保安頭子,在外面也是一號狠角色,背上紋著三條龍,中間一條抬頭往上飛,旁邊兩條盤成團臥著,寓意『唯我獨尊、左右稱臣』,就是離遠了看可能有點不雅,跟個那什麼似的(oIo)。
三哥歎了口氣,又抱怨說:「你說我這麼大個店,請的都什麼人啊?尤其老丁,這小子早晚得死女人身上!就他今晚上帶出去那妞兒,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穿的花枝招展的就算了,走路還總踮著腳,腳跟都不著地,真他媽裝X!」
三哥一說這話我腦子裡『嗡』地一聲,猛一下就想起了當年算命先生說的那番話來……
第002章踮腳走路的女人
「狗拿耗子馬追豬,此子遭劫在花都;命犯五通多厄運,弱冠時年命嗚呼。你家娃娃命犯五通八字帶煞,生逢三災三劫,據我估計頂多活到二十歲,而且必死於煙花之地,什麼時候遇見個腳跟不著地的女人,你孩子的命就算交代了。」
這些話是我十幾歲時我媽當玩笑轉述給我的,但句句都是當年那個算命的親口說出來的。
我在『花都』當保安,今年剛滿二十歲,腳跟不著地的女人也出現了,這到底是巧合,還是說,那個算命的當年的卦辭成真了?
我正懵著呢,三哥突然叫了我一聲說:「小馬,老丁不靠譜,查假錢這事我還是交給你吧,明天開始你好好盯著點。」
我趕緊應了一聲,三哥隨後把店門鑰匙扔給了我,估計今天氣著了,就先走了。
三哥走了之後小陳才敢從廁所裡出來,偷偷摸摸溜到我跟前說:「小追,你跟三哥說的我都聽見了,兄弟先謝謝你了!假錢那事兒,我給你提供點線索你要不?」
「怎麼,你還有線索?」
我問完小陳點了下頭,湊到我跟前說:「最近店裡有批生面孔挺可疑的,可我沒證據,就一直沒跟三哥說。」
隨後小陳告訴我,那是五六個女孩兒,連著來了三四個晚上了,而且每天都坐最靠邊的卡座,點788的套餐酒水,從假錢出現的時間和錢數上來看,跟這群女孩兒三四天裡的挑費正好對上了。
我一聽有戲,就又問小陳,那群女孩兒都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
小陳想了一會兒說:「好像都是後半夜才過來,至於什麼時候走我還真沒留意過,不過這群女孩兒有個特點,走路時都踮著腳,腳跟不著地……」
小陳的話說完我徹底傻了,又,又他媽腳跟不著地?什麼節奏啊這是?當年算命的說我遇見一個小命就交代了,一下來這麼多還讓我死幾次啊?
「對了,再告訴你件事兒。」小陳又說:「今晚老丁帶出去玩的那個女孩兒,跟這幾個女的是一起的,晚上老丁跟我聊天時還說呢,看這幾個女孩兒個頂個漂亮、還都踮著腳走路,八成都是附近大學舞蹈系跳芭蕾的。」
小陳一句話算是把我給安慰了,剛剛我心裡還一陣忐忑,可現在一想,對啊,附近大學裡不少女學生都愛過來玩,那些舞蹈系跳芭蕾的女生長期練舞,難免走路都有墊腳尖的習慣,這倒是也不足為奇,我幹嘛把什麼都跟迷信聯繫在一起呢?
隨後我又一琢磨,最近假錢那事從作案手法上來看,還真沒準是學生做出來的,因為要是慣犯的話,怎麼會傻到連續三四天都在同一個夜場裡作案呢?難不成真是一群跳舞的女學生嘬妖呢?
這可不是嘬妖了,這簡直就是嘬死。
畢竟三哥也不是好惹的,當初我們店裡抓過一個女小偷,三哥一生氣直接打電話叫來一票兄弟,(此處省略五百字),後來過了幾個月那個女小偷又來了,挺著個大肚子說來找給孩子找爸爸,可孩子爹是誰她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兒說理去?
小陳我倆說話的功夫,其他夥計已經把店裡收拾乾淨了,我就讓大家都下班了。
人都走了以後我又清點了一下店裡東西,然後才準備鎖門回家,可我正拽捲簾門時,就覺得背後發涼,一扭頭,一眼少見一個白花花的人影直挺挺立在我背後,嚇了我一跳。
我渾身一哆嗦趕緊往前竄了一步,回頭一看,長吁了一口氣,那是個穿著白T恤、歪戴著鴨舌帽的女孩兒,嘴裡還叼著根棒棒糖。
我氣得當時就想罵街,可又一想,會不會是來晚了的客人?
三哥總教導我們一句話:[天底下,我最大,出門什麼都不怕!敢跟老虎干一架!但是顧客是我爸!]
身處服務行業,罵客人怎麼行?
於是我強壓怒火笑道:「妹子,結業了,要不你明晚再來玩吧?」
哪兒知道她理都沒理我,就跟完全當我不存在似的,往前走了兩步,扒著被我拽下來一半的捲簾門就往黑乎乎的店裡張望。
我有點壓不住火氣了,這什麼意思?我長這麼帥,故意無視我?火一頂上來,我索性雙手往下一拉,『嘩啦』一聲就把捲簾門整個拽下來了。
女孩兒嚇了一跳,立刻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笑了,說:「呵,美女你看得見我呀,我還以為你臉上那倆挺好看的窟窿眼是擺設呢!」
我以為逗逗她,可女孩兒全程一副嫌棄臉,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來「死到臨頭的人了,你還得瑟個什麼勁兒?」
我一聽就急了,「丫頭片子你咒誰呢?」
「誰搭碴兒就咒誰呢。」
「行,我死到臨頭了,你活得長行不?」
我往她胸口瞄了一眼,撇了下嘴又說:「你活得長,你活一萬年!千年王八萬年龜,你丫當一萬年飛機場!你是不是姓熊啊,名字叫熊(胸)太平!」
我說完女孩兒臉當時就紅了,但是也沒再繼續跟我對罵,彪了句標準的國罵,轉身走了……
我心說這丫有病吧?明明叼著根棒棒糖,可嘴一點都不甜。
不過俗話說得好,好男不跟女鬥,她不理我我也不理她,鎖好門就轉身離開了。
可我剛走到路口,就聽見背後又傳來一陣哭聲,聲音很粗,是個男人的聲音。
之前在廁所我被小陳嚇過一次了,幾乎免疫了,就直接回頭看,藉著昏黃的路燈就見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蹲在我們店門口哭,我仔細一看,竟然是老丁。
我心說這小子以前帶妞兒出去都是隔天才回來,今天倒是挺早,於是我朝他招了招手說:「丁哥,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最近腎不行啊?」
哪兒知道一聽見我的聲音,老丁頭都沒抬轉身就跑。
我愣了,心說今晚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都有病吧?
不過我也沒管他,累了一宿早困的不行了,就直接回家了。
《十二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