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我說讓你們出去了!你們怎麼將棺材都打開了,小心鬼魂來找你們!」守夜的小道士眼站在門口見我們還不出去,大步過來作勢要趕我們一樣。
可一瞄棺材裡的屍體,嚇得尖叫一聲,手裡的鑼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一陣臭味就從他身上傳了出來。
我只瞄了一眼,就無心去管他,眼球時不時的朝棺材裡面瞄一眼,那張白花花的人皮覆骨架無論是誰看到都會震驚的。
師父朝我伸了伸手,指著那裡面的骨架道:「你去看看!」
「我?」直覺就是退兩步,那東西看著就滲人,師父還要我進去看看。
雖說我出生在棺材,在王家也進過棺材,可至少也都正常好不,這會裡面那東西光是看一眼,都能將一個道士給嚇尿了,卻讓我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子去看看。
「難不成你要讓我去看!」師父將手裡的柱杖重重的一敲,著重強調了那個看字。
我心裡一酸,師父的眼睛是他永遠的痛。沒辦法,硬著頭皮,梗著脖子也得上了。
大步踩著擺棺材的板凳,我手腳有點打顫的朝棺材裡面爬去。看著那癱在地上的小道士一眼,心裡頓時底氣一足,我雖小,但比這憨貨好多了。
當然如果不去看一邊無良的師叔得意的臉的話,我心裡還是比較平衡的。
在棺材裡蹲了下來,這時反倒感覺沒有這麼怕了,我伸手就撈起人皮包著的手臂,輕輕的晃動了一下,輕得很,而且入手有著乾枯的感覺。
再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頭皮上不要想頭髮啥的了,嘴裡牙齒倒是一顆都不少,骨頭乾淨得跟亂葬崗裡上百年的老骨頭的有得一拼。
「整個骨頭裡面都是空的!」我將那手放下,無奈的起身爬了出來。
那裡面的東西其他什麼都看不出來了,一張人皮還不知道是誰的呢,就這樣直接自己躺回棺材裡了。
我心想:難不成當真是那盧老闆的?
師叔將小道士拖了出去,又認命的上樓將頂樓那些睡得死沉的人給叫醒。
果然這些人都撇著嘴,臉上神色難看得不行,看著師父的眼神也有點輕視了。
我心裡直接就不爽了,朝最前面的盧家大嫂道:「你來看看這裡面的是不是你家的死鬼!」
「嗤!」師叔一時沒忍住,直接給笑了出來。
瞪了他一眼,我雙眼盯著盧家人指著棺材示意他們上去。
「啊……」盧家大嫂罵人不帶喘氣,這會連尖叫都是氣吞山河。
足足叫了不下三十秒,原本震驚得趴在地上的盧家其他人都被她叫回了神來,她這邊才收了功,手指抖得可以作樂隊的指揮一樣指著棺材裡的人皮道:「老盧背後有一個黑色的痣,上面長了一小撮毛。」
「哦!」我輕應了一聲,朝盧家大嫂道:「那還得請盧奶奶幫我們確認一下,你也夠得著,看著如果是的話,我們這邊的事就完了!」
「這……這……」盧家大嫂臉色不要說血色了,連人色都沒有了,張著嘴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
我心裡暗爽,剛才雙喝東西了,就又開始鄙視我們了,現在你們自己去看啊。
「張小先生!算我這把老骨頭求求您了,您還是幫著看看吧!」盧家大嫂整個人一鬆,癱在地上要哭了一般地道。
「嗯!這帳得另算,我們這一行來錢快,我們才做的!」我嘟著嘴直接開口道。
盧慶忙上前朝我一笑道:「張小先生請,這錢的事好說!好說!」
瞄了他一眼,不是我記仇,而是看不慣他媽那種明明有事求人,還要裝著硬氣大把甩著鈔票裝闊的樣,有錢是了不得,但也要看情況!
一回生二回熟,心情一爽這會我對於棺材裡面的東西倒還沒這麼生厭了,麻利的爬進去,翻過來,那背後果然有著一個銅錢般大小的痣。
這下子所有的結論都出來了,那每晚給他們喂東西的人就是這盧老闆了。
果然是大老闆啊,什麼都想著好好分享,都進棺材了,還不忘在夢裡給老婆孩親戚朋友送點好吃的。
只是這事怎麼想都透著詭異,如果盧老闆和周標一樣是被青綠雕像附身才要吸血,可他死了之後為什麼要將自己的血餵給別人吃?就算是他餵給別人吃,那這段時間他的屍體藏在哪裡?
還有就是,為什麼現在他變成這樣了?他體內的所有的血肉都哪去了?
我正想著呢,猛的聽到外面一個聲音傳來。
「怎麼回事?」只見一個穿著白衣道袍,留著及胸長胡眉發皆白的老道長拂著拂塵,一派仙風道骨的走了進來。
我一愣,看人家那氣派,同樣是道士不知道比袁仕平那個只會傻笑的好多少倍去了。
那道士身後跟著那個剛才被師叔拖了出去的小道士,只是直愣愣的看著我們,身子還在不住的發著抖,眼睛邊瞄都不敢瞄棺材一眼。
那白衣道長卻又沉沉地道:「怎麼就開棺了?不是說了煞氣重,不能開棺的嗎?」
盧慶忙朝他拱著手,恭敬地道:「姚道長,這裡出了點事,您老還是請先回吧!」
姚道長拂塵一甩,伸手一捏鬍子輕笑道:「這法事你們求著讓我們玉皇宮接的,就算出了事,玉皇宮也會負責到底,盧公子這是打算一事請二主咯?」
「不是!只是這事?」盧慶有點難為情,他們直接封棺開始是裡面沒有屍體,現在裡面有屍體了卻滲人得很。
這種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當下忙在那道長前面擋了擋道:「日後我們會前去玉皇宮多加香油以求玉皇大帝護佑,今晚姚道長還是請回吧!」
這姚道長看上去還是有幾分仙氣的,風度十足的搖頭道:「錢財乃身外之物,貧道只是好奇為何封了棺又開棺。」
說著瞄了身後的小道士一眼,腳就慢慢的朝前挪來。
看這貨仙風道骨的樣子,又出自玉皇宮,我想袁仕平那貨年輕得不行,又只會傻笑都有兩把刷子了,那這姚道長想來也不弱了,說不準還能幫上我們什麼忙。
說著將盧慶輕輕的往一邊一拉,朝姚道長恭敬地道:「道長請!」
「嗯!」姚道長慈祥一笑,腳步沉穩的上前。一看到立在棺材邊不動的師父,臉色一動,可當他瞄到棺材裡的那張人皮骨架時,手裡的拂塵一抖,白色道袍抖得跟糠篩似的。
心裡頓時大失所望,但想到袁仕平這貨還送過我東西,不能讓玉皇宮丟臉,我忙上前在姚道長身邊輕聲的念了一段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