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先往裡走走看……!」老劉頭站起身,嘩啦一下把揀來那件濕漉漉的衣服扔在了地上,「我覺得那個沒穿衣服的老弟可能大有問題……!看看提前破了這地方的老哥用的到底啥方法!他能破一次,咱就能再破一次!」……
第二十二章古圖之疑
打起首電,眾人又回到了那排磚窯似的門洞前。
此時此刻,張國忠和老劉頭沒一個心裡有底的。首先,這次進洞除了手裡有把劍兜裡有幾個銅錢以外,連張活符都沒有;其次,到目前為止,對方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有什麼本事也是不知道;再者,雖說茅山術在戰國時期已經形成了一些雛形(史稱三茅術),但畢竟年代久遠,許多法術和理論或者失傳或者被推翻淘汰,流傳至今的少之又少,況且在戰國晚期,陰陽之學和其他學術理論一樣,也曾出現過「百家爭鳴」的局面,除三茅術外,還活躍著很多別的法術學派,而這其中的大部學派在後世或已失傳沒落、或已皈依他派,眼下這位主持修建「磔池」的大叔,在當時到底屬於哪學哪派也不知道,面對這個動用十萬(甚至更多)俘虜修鑿的浩大工程,眾人也只能是盲人摸象,走一步看一步了。
「師兄…我覺得有點怪…」走到門洞前,張國忠彷彿恍然大悟,「你用手指頭捅的是這門洞裡邊的東西,怎麼外邊池子裡的卻話了?」
「大概…這些水都是通著的吧?」聽張國忠這麼一說,老劉頭也是一楞,剛才光顧著玩命了,怎麼沒想到這點?
「這就更不對了!」張國忠眉頭一皺,「就算水是通著的,但這些水都是死的啊!」說到這,張國忠走進門洞,用手電照了照那些早已乾涸的水道,「你看,水道都干了,這水是死的,就算能通到外頭也沒這麼快啊!況且,從這到外邊的水池子少說一百多米,你就捅了一下,怎麼可能這麼大動靜?」(茅山術認為,水主陰,雖說有傳陰導陽的作用,但對陽氣的傳導能力卻很弱,用句物理學的術語,就是「電阻」很大,也就是說,陽氣在水中會隨著距離地增加而減弱)
「張掌教說的有道理!」聽張國忠分折完。秦戈忽然說話了,「我想咱們可能忽略了一點,劉先生用手摸的是這裡的東西,為什麼外邊的會先活過來?」
「喲?你也開竅啦!」聽秦戈一分析,老劉頭顯得有點意外,「是啊,我捅的是這邊的,怎麼那邊出事了?」
「師…師兄…」老劉頭說話的同時,張國忠已輕走到了起初艾爾訊把鐵籠子拽出水面的那個地洞旁邊,「這…這邊…好像也出事了…」
「嗯?」聽張國忠一喊,老劉頭蹭蹭兩步竄到了張國忠跟前,「咋回事?」
「剛才…地上可沒水…」張國忠的聲音彷彿有些發顫。手電光下,只見地洞邊上黑呼呼一灘水,就像剛堆過海草一樣,一排濕腳印從地洞邊一直通到洞外,腳印兩邊還有一些濕漉漉的痕跡,好像這東西是帔著濕斗蓬走出去的。
「快!看看鏈子下頭!」老劉頭嚥了口唾沫。「他娘的,它咋上來的?」
艾爾訊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兩腳吃穩了勁,嘴裡一叫號。像剛才一樣去拉鐵鏈子,可這一拉差點閃了腰,鐵鏈子刷拉一下被拉出了面,只見鐵鏈的一段此刻僅僅剩了一個已經變了形的鐵蓋子,下面的鐵籠子已經不見了。
「難不成…會爬鐵鏈子?」端詳著鏈子上連著地鐵蓋,老劉頭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只見這鐵蓋約麼有一寸厚,掂了掂份量,應為生鐵所鑄,若能把這麼厚的鐵蓋子弄變形,沒個千把斤的力道也差不多。
「巴山的『闐鬼』也能爬繩子!」對於冤孽會爬繩子這一點,張國忠倒是不新鮮。
「好像就這一個跑了…」此時艾爾訊又拉了拉別的鐵鏈子,都是死沉死沉的。
「看來外邊水裡的東西,跟咱們無關!還有別的東西!」老劉頭站起身子,開始尋著腳印向洞外走。
「莫非…是那個裸屍?」張國忠跟在了老劉頭身後,鑷手鑷腳的,跟做賊差不多。
「是不是屍…不一定啊!」此刻老劉頭已輕出了洞,只見腳印一直通向巖淚深處,「國忠啊,你砍他那一劍…可能漏了陽了!」
「漏陽*?」張國忠一楞,心說師兄是不是得了什麼老年癡呆症了?「漏陽」這個詞可是用在話人身上的,別說是茅山掌教,就算一個普通人,也能分清話人死人啊,自己進洞時好歹也和那個裸著的哥們打過一個照面,雖說是在水裡視線不好吧,但就憑挨砍不出血這一點,也不應該是活人啊!「師兄,我覺得,與懷疑是那東西漏的陽,還不如懷疑咱們自己游進來地時候「漏陽」啊!」
「好像不是普通的漏陽…」老劉頭道,「那東西我摸過,渾身鐵甲!鐵不走陰陽!咱們喘口氣兒放個屁那點陽氣,根本不會有事!這個洞肯定有什麼別的機關陣法覺察陽氣!但現在已經破了!我感覺就是那東西壞的事!」
「你是說…那東西是『活』的?」張國忠一皺眉。
「不好說!等會要能碰上,好好研究研究…」
聽老劉頭這麼一說,張國忠真是想哭,此時此刻此種處境,哪有閒功夫「好好研究研究…?」
往前走了也就幾十米,地上的濕腳印便漸漸消失了,不過在這幾十米之中,濕腳印只走直線,並沒拐過彎,所以眾人也只好繼續沿直線向巖洞深處跟蹤,又走了將近二百米,手電的熊明範圍內才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巖壁。
「沒錯…」看到巖壁,秦戈深呼了一口氣,「張掌教,我已經知道破掉這裡的人是誰了!」
「誰?」張國忠一楞。
「王四照!」秦戈斬釘截鐵道,「王四照箱子裡的那張圖,標的就是這個洞!」
「你確定?」聽到這老劉頭也是一楞。
「我一直在數柱子!」秦戈用手電照了照身後巨大的石柱,「一共三十六根,一根不差!除非是巧合!否則只有一個解釋!就是王四照來過這裡!」
「那張圖的年代你確定過沒有?」張國忠問道。
「這…」聽張國忠這麼一問秦戈也是一楞,當初光顧著找專家分折圖上畫的究竟是什麼建築了,卻沒分折一下地圖地年代。「還沒分析,但憑我的經驗,不會太晚,那種絲織工藝只有西漢才有,很可能是西漢的東西!」
「王四照來過?」老劉頭郁嚷著繼續朝前走,這麼說,廖家少爺的爹媽,都是王四照殺的?」
「太巧了吧?王四照殺他們,這荒山野嶺的,有必要偽造現場嗎?」張國忠有點不太信,但又不能解釋這裡的地圖為什麼會在王四照的箱子裡,回頭咱們想辦法查查王四照那陣子來沒來過大陸!」
「要真是王四照殺的他們,廖少爺查出來的那個戴金雙是幹嘛的?」老劉頭又想起了照片上跟梁小蘭喝茶的那個人。
「可能,人家是純粹的『搞破鞋』吧…」雖說此時此地身處險境,但張國忠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在張國忠眼裡,廖若遠畢竟還是孩子。只比張毅城大了一輪不到,推理的雖說有理有據的,但畢競還只是臆測,「回去告訴廖少爺,兇手是王四照,這個人已經讓咱們剷平了…」
「對了!我想到一個問題!」艾爾訊又說話了。
「啥?」老劉頭對艾爾訊的見解是有經驗的,「艾老弟,咱這次可沒帶炸藥來…」
「不不,不是爆破…」艾爾訊也沒聽出來老劉頭在開玩笑,「秦教授剛才說,那個圖,是漢朝的?」
「對呀,怎麼了?」老劉頭眼皮也沒抬。
「而剛才石碑上記錄的,這個洞是秦朝修的?」
「嗯,沒錯。然後呢…」
「秦朝和漢朝,哪個早?」艾爾訊一本正輕問道
這句話一出,別說是張國忠老劉頭,就連秦戈都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秦朝早,漢朝在秦朝之後…」秦弋擦了把汗,心說怎麼說也是孫家的保鏢啊,怎麼文化水平這麼潮?
「這就不對了…」艾爾訊道,「按理說,這個洞好像根秘密,但漢朝人卻能畫出地圖,你們不覺得怪麼?」
「這…」聽艾爾訊這麼一說,就連秦戈也是恍然大悟,沒想到這艾爾訊雖說歷史知識差點,但畢競是偵察員出身,邏輯思維可真不是蓋的,「是啊!咱們怎麼沒想到這點?」
「這麼說…漢朝就有人下來過?」聽艾爾訊這麼一說,老劉頭心裡也是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