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我眼巴巴看著劉千手,就等他說出那個計劃來。而且我還指著聽完這計劃振奮一下人心呢。
可劉千手隨後說的哪是什麼計劃,根本就是聊家常,「大家晚上別走,我請客,咱們一起吃一頓去。」
我不知道他咋能想到這事,一時間愣住了,王根生反應也不小,我們都知道劉千手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他今天請吃飯,太陽真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們仨也就二話不說急忙收拾一番下樓,按說已經下班了,我們打個車就走唄,劉千手卻沒著急,拉著我倆在警局門外站著,說還得等個人。
劉千手的人緣臭在警局沒朋友,他請客能叫上別人,不容易。
我們這一等足足熬了半個小時,門口風還特大,我倒好說,王根深被吹得直流大鼻涕。
這時我隱隱猜出來劉千手的目的了,眼睛不時四下看著。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輛破捷達出現了,遠遠的停在路邊。
劉千手今晚請客是假,釣魚是真的,讓杜興跟著暗中保護我們,只要兇手露面,保準跑不了。
我一看杜興來了,心說我們也別乾站著喝西北風了,我假意咳嗽幾聲給劉千手提醒。
劉千手戲還沒演完,拿出手機假意接個電話,嗯嗯啊啊一通,撂下電話又說,「那朋友說不來了,咱們走吧。」
他這麼做都是在給兇手做樣子,如果兇手暗中觀察我們,我們干站了半個小時最後直接走了,他肯定起疑。
但王根生也被忽悠了,氣的直咬牙,罵了一句,「這什麼朋友?不來早點吱聲行不行?」
大排檔種類挺多的,但為了拖時間,我們選了一個燒烤的地攤,期間劉千手還耍了一個滑頭,沒在地攤上點酒,也不知道從哪個超市裡買了一瓶「白酒」回來。
這白酒就是水,我們喝它純屬做樣子。
王根生一直蒙在鼓裡,不過他也猜出來了今晚有任務。這小子不是當警察抓賊的料,一提到拿槍他腿肚子就哆嗦,可要說到演戲,他絕對是個不錯的人選。
我們仨從晚上六點開始,一直吃喝到十點鐘,都不知道送走多少人了。最後給我們吃的,看著肉串子一臉痛苦色。我連帶著有個預感,憑今晚一頓飯,我們少說半年不會再碰燒烤了。
十點鐘也是學生下晚自習的時間,這時候吃地攤有個特色,一抬頭總能看到背著書包蹬自行車的學生。
有個胖學生來到地攤後就把車子停下來,他不是來吃燒烤的,直奔我們走來,開口來一句,「叔叔!」
我聽這句叔叔真彆扭,心說這誰家孩子,咋不會說話呢?我們三個爺們長得就都這麼著急麼?
我對胖學生強調,「叫哥。」
「哦。老哥!」
我真想摟他一拳,合著我不管怎麼教育,他就認定我們老了。
那胖學生接著說,「剛才有人托我傳話,說那邊有人找你倆。」他先指了指街頭拐角,又指了指劉千手和王根生。
我一下敏感起來,心說什麼人找我們?尤其還在這個時間點。
劉千手盯著學生看了看,問道,「能說說找你傳話那人什麼樣麼?」
胖學生搖搖頭,而且他不再多說,扭頭走了。
一個學生而已,我們也沒特意難為他。劉千手合計一會,跟王根生說,「來吧,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本來挺擔心他倆,但又一想,他倆沒喝酒,不管找我們的人是不是兇手,出不了大岔子。
劉千手一邊走還一邊摸向後腰,他是探長,我們仨中就他能隨便帶槍。
我目送他倆離開,這時候電話響了。我拿出來一看,來顯很陌生,但我又不能不接。
接通電話我先來一句,「哪位?」
嘿嘿嘿的笑聲傳來,而且這笑聲一點感情都沒有,很明顯被變音了。
我第一反應是兇手,更沒想到他知道我電話。我立刻裝作喝高了的狀態,大著舌頭又問,「你笑笑笑,笑什麼吶?到底哪位?」
兇手開口了,「李警官,你就別跟我演戲了,你們那點小貓膩以為我看不出來麼?三個臭老爺們喝一瓶白開水,還能喝上四個小時,真難為你們了。」
我腦袋被氣的嗡嗡直響,心說這兇手咋這麼聰明,跟狐狸有一拼了。但面上我不能點破,仍裝作模模糊糊的架勢問,「咦?兄弟,你打錯了吧?」
「嘖嘖嘖。」兇手根本不理我的話,接著說,「我本來搞不懂你們到這喝酒為什麼,現在全明白了,你們找了一個高手在暗中躲著,想引我上鉤麼?別不承認,我隨便找個學生試一試,那高手就現形了。」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打心裡有種被人偷窺的徹徹底底的感覺。
兇手獰笑著,「你們聽好,我本來不想在這幾天殺人,是你們逼我的,我會送你們個禮物的,也算是提前完成我的使命吧。」
說完他把電話掛了。我不想讓他這麼快把電話掛了,尤其他最後一句說的那麼怪。我喂喂幾聲想讓他別掛,可現實就是現實。
在我苦笑的時候,劉千手和王根生又回來了,劉千手看我這表情,詫異的問了一句,「你怎麼回事?」
我沒直接回他,反倒也問了句,「劉頭兒,你們見到人了麼?」
「人?」王根生接話,「狗屁!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把電話對著他倆晃了晃說,「人家都明白了。」
王根生傻了吧唧的不知道我說啥,但劉千手懂。換句話說,我們一晚上白費了。
劉千手氣的坐下來,拿個肉串子使勁嚼著,看那架勢,就好像在吃兇手的肉一樣。
我們仨被兇手擺了一道,走也不是,不走吧,留下來有用麼?都坐了一晚上了。
在我們沉默的時候,又來一個學生,我發現還是學生好忽悠,兇手隨便找來一個就能幫忙。
這學生捧個禮盒,遞給我們說,「有人說要送給你們的,還說肯定給你們一個驚喜。」
這禮盒有巴掌那麼大,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清裡面裝的什麼,劉千手還特意問了兇手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