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我睡著睡著突然覺得有人拽我,但當時睡迷糊了,我掙脫幾下,喊了句別鬧後,又一翻身接著睡。
可我能睡著才怪,那人不拽我了,一把摀住我的嘴巴和鼻子,我一下特別憋屈。
這麼一弄讓我一下清醒不少,而且當即嚇出一身冷汗來,我可是自己住,這屋子裡除了我沒別人啊,這折磨我的手從哪來的呢?
我第一反應是危險,心說一定是入室搶劫的強盜,看我家裡沒啥錢來了怨氣,要對我下手解解恨。
我揮起雙手想跟對方撕扯,但對方勁真大,一下把我摁住,還悄悄說了一句,「李峰,是我,你他娘的抽風啊?」
這是杜興的聲音,我心裡稍微鬆快一些,等坐起來後我又問他,「你咋來我家的?」
杜興一摸兜,拿出一張硬卡片來。
他竟然用這個就把我家門打開了,我有點急了,對他吼道,「你說我抽風?我說你抽風才對,大半夜的來我家不會敲門麼?跟誰學的?還會撬鎖了?」
杜興笑了,這還是一種壞笑,他倒挺有心情,跟我解釋起來,「別說兄弟我不地道,我在外面敲了不下五分鐘的門,你也沒開,我只好自己進來了,再者我得勸勸你,你家這破門就是個A級鎖,毛賊一打就開。」
我一合計也是,他在北山監獄當大油,那裡什麼人遇不到?往文雅了說,那裡也是民間奇人異士的集散地,想找人學點開鎖的手藝,不難。
我下地接了杯水喝著壓壓驚,又問他這麼晚摸到我家幹什麼?
杜興看了看時間,顯得有些著急,催促的跟我說,「快跟我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不可能被他一句話就忽悠住,問他去哪?
他回答說,「跟我去海邊吹吹風。」
我冷不丁覺得他有毛病,大半夜去海邊吹風?貌似有這想法的都該去精神病院A區才對,但我也覺得,杜興不是那種亂瘋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第六章海鬼
我要隨杜興出門,走到門口才發現,這小子來時還帶個旅行包,包裡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的啥。
我問他他還不說,托辭到海邊就知道了。
我住的地方離海邊不遠,他還借了我的摩托車,要憑他的飆車速度往那開,用不了半小時就能到。可我倆騎著摩托一出小區我發現了,方向不對。
我特意給他提醒一句,說方向反了。但這小子不僅沒在乎反倒跟我強調,「沒反。」
我一合計,突然樂了,逗他說,「大油,是沒反哈,地球是圓的,咱倆騎個摩托,肯定能繞過來。」
杜興沒法,告訴我說劉千手也去,我倆先接他。
我心說這也就是杜興和劉千手關係好,換做別人,我們兩個警員大半夜把探長帶到海邊去吹風?那不等著被開除麼?
劉千手早就下樓了,而且大半夜的挺冷,他凍得在原地不住小跑。看到我倆來,他先問一句,「我們到底去海邊幹啥?」
其實我之前也這麼問過,這次杜興一樣沒正面回答,還神神叨叨的說,「我帶你們去看鬼。」
我倆都被他弄得直迷糊,我打心裡很納悶,心說鬼這玩意先不說有沒有,但也沒聽誰說過它愛在海邊出現啊?
我那摩托真可憐,這下馱著我們仨,外加一個旅行包,而且我坐最外面,一路上就跟劉千手搶地方了。
倒不是我差這點地方,而是劉頭兒不往裡面坐一坐,我很容易被擠出去,杜興開車這麼快,我真要出去了也說別去見鬼了,自己保準立刻成個鬼。
夜晚的海邊很陰森,海浪拍打著沙灘,那嘩嘩的浪潮聲不僅不浪漫,反倒讓我聽著像鬼哭。
我們依次從車上跳下來,杜興把旅行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三套古怪的衣服來。
這衣服純黑色,還是麻料的,劉千手識貨,一看就認出來,對杜興吼道,「槍狼,你個壞玩意兒,帶我們來海邊就算了,怎麼還帶黑喪服來了?」
我本來都捧起一套,很明顯這三套衣服是給我們準備的,但一聽是喪服,我立馬有些反感的把它丟回旅行包裡。
杜興嘖嘖幾下,說劉千手真不會說話,這叫喪服麼?穿到葬禮上叫喪服沒錯,要在平時穿,那不就是一般衣服麼?
我聽這話的同時還往旅行包裡看了看,發現除了衣服外,還壓著一個木盒子和一個望遠鏡。
望遠鏡不用說,大號的,看它外面裹著一層厚殼子,我知道這還是個夜視望遠鏡呢,就是俗稱的夜視儀。
我聯繫著這又是喪服又是夜視儀的,那木盒子裡裝的會是什麼呢?這讓我感到好奇。
杜興不吊我們胃口,嘿嘿一笑,把那木盒子打開。
冷不丁看到盒裡的東西時,我有種噁心反胃的感覺,也就是大半夜的胃裡空,不然我得吐了。
木盒裡放著三張臉皮,其實我也不知道這麼形容準不準確,看形狀,它們就跟女子敷臉的面膜一樣,也露出眼睛脖子和嘴來,但它們顏色很怪,綠油油的。
杜興不急著解釋,先示範的拿出一個臉皮,小心翼翼的貼到自己臉上。
這臉皮裡面一定帶著黏膠,貼上去就不下來,我發現杜興一戴上它瞬間變得猙獰異常,尤其一笑或者一說話,臉皮也跟著動。
我和劉千手全皺著眉看他,劉千手還說,「杜興,你給我說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要真是帶我倆胡扯,在我沒發火前,趕緊回去還來得及。」
杜興指著海灘跟我們說,「行了,告訴你們吧,這海灘上還有兩個人,咱們一會穿好衣服戴好面具,找個隱藏的地方觀察著,我敢打賭,咱們要不來,這裡肯定會發生兇案。」
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身為一個警務人員,雖然現在是下班時間,但也要以跟罪惡做鬥爭為使命。
我不知道大油具體計劃是什麼,但也跟劉千手一樣,匆忙的換起衣服來。
黑喪服款式很大,我沒怎麼費勁就穿上了,只是貼「面膜」時,它上面的黏膠刺激的我皮膚癢癢。
杜興帶頭,我們仨弓著腰慢慢湊到一個房子旁邊,這房子是給海灘管理員休息用的,現在正好成為我們的掩體。
杜興先探個頭拿著望遠鏡找了一番,等確定目標後,也招呼我倆看看。
我看時,發現海灘上並排坐著兩個人,都是男青年,有一個我不認識,另外一個竟是陰公子,他倆還互相摟著腰,說不出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