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劉千手把車停到路邊,跟我一起舉槍下了車。
那筆販子挺害怕,看我們一臉苦瓜樣兒。
現在不是審訊的時候,劉千手招呼我拿出手銬子,先把他逮捕再說。
一切看起來沒啥問題,我也把槍收了,又拽出手銬子向他靠去。但這時候,怪異來了。
那個一直沒出現的烏鴉,突然從樹林裡衝了出來,而且速度特別快。
我發現我小瞧這黑鳥了,它才是具備性格分裂的特徵,要不是體型小,跟猛禽都有一拼。
它嗖的一下撲到我臉上,拿爪子亂抓起來。
第二十一章梅山來客(二)
我發現自己挺大一老爺們兒,今天丟人丟大發了,跟一小破鳥打起來了,而且我竟然打不過它。
黑烏鴉本來奔著我眼睛去的,我嚇得用手護住了,它亂抓幾下又一展翅,飛到我腦頂上去了,用它那倆爪子,使勁撕扯著給我做新髮型。
我用槍掄它幾下,但都被它躲過去了,我又想過開槍,但問題是它跟我腦袋幾乎是貼著,我這一子彈要是出現啥偏差,我腦袋就得開瓢了。
這一耽誤,那烏鴉又施展絕活了,它詭異的怪叫著,使勁扇起翅膀來。
在它翅膀帶動下,一股甜風鑽到我鼻孔裡。我一下反應過來,心說糟了,這是迷藥。我急忙憋住氣,怕自己被迷暈了,但已經晚了。
其實就吸那麼一小口,我整個人就暈乎上了,眼前跟多了一層膜似的,所有東西都迷迷糊糊起來。我腦袋狀態也不咋好,裡面跟灌水了一樣,昏昏沉沉的。
我不受控制的傻笑起來,甚至雙手還垂了下來,大有任由烏鴉隨便欺負我的架勢。
那烏鴉就瞄上我的眼睛了,它站在我腦瓜頂上,就勢往下啄。不得不說,真要被它得手了,我保準成為一個地道的瞎子。
劉千手幫了我一把,他砰的開了一槍。
按說槍聲很響才對,可我一點這方面的感覺都沒有,還覺得這槍聲很溫柔,聽著很舒服。
這槍很準,一下把烏鴉打死,尤其從烏鴉身上噴出的血,順著我腦頂上往下流,乍一看,我的面目相當猙獰。
劉千手又往我身邊沖,想看看我咋樣了。而在我眼裡,衝過來的哪是什麼劉千手,就一女子,只是這女子的頭髮亂蓬蓬的,想剛睡醒一樣。
我真被迷惑了,看著劉千手竟然來了一句,「嘿嘿,大美妞。」
劉千手的「回答」相當給力,他沒接話,反倒對著我脖子切了一下。我眼一暈,睡過去了。
等我再次醒來,慢慢睜開眼睛時,已經不是這場景了,眼前是一片白,白牆白屋頂的。這是醫院病房。
而且還沒等我四下看呢,有兩個人湊了過來,一個是劉千手,一個是杜興,他倆都衝我笑。
我是沒想到杜興會出現,尤其好一陣子沒見,想死他了。
我一激動都忘了為啥躺醫院了,急忙坐起身子。但我想的挺好,剛坐起來就發現我臉緊繃繃的,貌似被什麼東西裹住了一樣。
床邊有個小鏡子,我一把抓著照起來。
簡直不敢相信,鏡子中的我跟個木乃伊一樣。我記得破錘王案時,我和大油有過這種包紮,為了當臥底嘛,可現在沒有臥底的說法了,我這麼被包著,很說明問題,尤其我覺得,除去被包紮的紗帶,我這臉也腫大了好幾圈。
我顧不上別的,問他倆,「我毀容啦?我是不是被毀容了?」
劉千手很可氣,他咯咯笑著。杜興呢,湊過來用指頭戳了戳我臉說,「李峰,你擔心什麼?沒毀容,就是得腫幾天,那烏鴉帶的藥比較猛,不僅把你迷住了,還讓你皮膚過敏、軟組織感染了。」
我一聽沒毀容,心裡消停一大塊,但用手試著摸了摸臉後,發現我這臉腫的很嚴重,往不好聽了說,現在我都能跟唐僧去天竺了。
劉千手和杜興又安慰我幾句,尤其劉千手也跟我保證了,說我這臉現在敷藥呢,過幾天保證好,跟原來一模一樣。
我信了他的話,緩緩神後又想起了昏前的事。
那筆販子一定被抓住了,而且杜興也會來了,他倆還能抽出時間來陪我,很明顯,那案子的事完了,不然他們不可能有這閒工夫。
我就問他倆,讓他倆說說我不知道的。
杜興先開口,說了那晚他被擒住的經過。他不是先跑出去追人了麼?那人穿著一件風衣,顯得神神秘秘的,其實就是那兇手。他把杜興帶下樓又出了賓館大門,杜興本來沒啥尋思外面有埋伏,但被那黑烏鴉伺機而上,下了迷藥。
之後杜興就迷迷糊糊的跟著兇手走了,被帶到玩具廠,軟禁起來。
其實那時候杜興就明白咋回事了,筆仙案還有碎屍案,兇手是兩個人,主犯是吹笛人,幫兇是那個筆販子。
在杜興干介紹完,劉千手又拿出一個本夾子,一邊翻看著,一邊繼續往下說。
「吹笛人叫張峒,來自梅山村落,相傳是梅山張五郎的後人,身手敏捷,善用鐵蒺藜以及彈弓這類武器,還善於驅獸,而那個筆販子,算是他徒弟。這筆販子本來是燕山鎮的一個二手販子,估計是一次意外,在荒郊遇到了張峒,還拜了張峒為師,想學學梅山村落特有的本事。張峒也很夠意思,不僅教了筆販子一些法門,還把他帶來的寵物黑烏鴉送給筆販子。」
我聽完這段,一下明白好多,心說怪不得那筆販子手機裡有那麼多怪異的照片,張峒出來作案時,那烏鴉還會再另一個地方出現,原來是師徒倆作案。
但劉千手剛才還說了一個事,張峒會驅獸,這驅獸兩字何解?我聽得似懂非懂。
我問了一嘴。
劉頭兒說,「梅山村落中講的是梅山教,這個教的教徒跟三苗人一樣,都是最早參加過蚩尤與黃帝戰爭的,他們有萬物有靈的觀點,也對驅獸驅蟲有研究,像用雙音金笛刺激馬蜂發狂,用毒食刺激老鼠變凶,或者養蟲蛆等等。」
我聽著一愣一愣的,倒不是說劉千手說的有多玄乎,而是這種驅獸文化,我以前壓根沒聽過,感覺很新鮮。
等我回過味後,又問了那富太太的死和那母子被殺的事,我想知道張峒師徒兩人是怎麼辦到的,讓富太太死的那麼意外,以及他倆為啥要殺那對母子。
劉千手先從本夾子裡拿出兩張照片給我看,一個是穿的普普通通的短髮男子,笑呵呵的一臉無邪,另一個我很熟悉,穿個風衣,鬼鬼祟祟的筆販子。
我不懂劉頭兒讓我看這個幹啥,但劉千手接下來一句話讓我驚訝的差點咧開嘴巴。
他說這倆其實是一個人,都是那筆販子,只是換了打扮,讓別人一眼認不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