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嗯。」
的確如小野所說,看起來像是「a─ki─ko─u」,卻不知道是甚麼意思。
「看不懂。」高間偏著頭思考。「真的看不懂,也不像是人名。」
高間在嘴裡念了好幾次。a─ki─ko─u、a─ki─ko─u……「如果是須田武志寫的,這也是和北岡明遇害的不同之處,北岡並沒有留下任何訊息。」
「對啊。」
高間看似漫不經心地聽了之後,轉身準備離開,但立刻停下了腳步。
──北岡也留下了訊息。
高間走了回去,重新確認那幾個字,心臟用力跳了一下。
「小野,那不是a─ki─ko─u,第一個字不是a,而是ma,第三個字不是ko,而是yu,而是ma─ki─yu─u……魔球。」【註:a─ki─ko─u原文巍、;「魔球」(ma─ki─yu─u)片假名拼音則巍∞,兩者筆劃相近。】
須田母子正在石崎神社的辦公室等著,因為之前負責北岡事件的關係,所以由高間他們去向這對母子瞭解情況。真不想去啊!高間心想。
在轄區刑警的陪同下,須田志摩子和勇樹坐在狹小辦公室的冰冷榻榻米上。他們面前放了茶,但兩人都沒有喝,茶的溫度和房間內的空氣一樣,已經變得冰冷。
勇樹咬著沒有血色的嘴唇,垂頭喪氣地跪坐著,臉上還有擦乾的淚痕。他雙手在腿上用力握緊,強忍著悲傷,高間發現他的指甲剪得很乾淨。
「請節哀順變……」
高間看到須田母子後說。雖然他原本想說一些更中聽的話,腦海卻瞬間想不起該說些甚麼。他試著回想以前都對死者家屬說甚麼話,但腦中還是一片空白。
「想請教一下,請問武志是甚麼時候失去聯絡的?」
高間問。志摩子放下捂著眼睛的手帕,緊緊握在手中。
「昨天晚上。他出門時說要去練球,然後就沒回來,我正感到擔心。」
「時間呢?」
「我記得是七點半左右,」勇樹在一旁回答,「哥哥出門時,媽媽還沒有下班回家。」
高間想起之前去他們家時,志摩子也不在家。
「你哥哥出門時有甚麼異狀嗎?」
「和平時沒甚麼兩樣。」
勇樹搖了搖沒有血色的臉代替回答。
母子兩人對高間發問的回答大致整理如下。
武志七點半左右出門,然而當志摩子十點左右回家準備吃晚餐時,他仍然沒有回來。原以為他練球太投入而忘了時間,但一個小時後,仍然不見他返家。勇樹便去神社找他,沒有找到。當時勇樹只在神社內尋找,並沒有去樹林察看。
之後,勇樹騎著腳踏車去武志可能去跑步的地方察看,都沒有看到哥哥的身影。十二點多,他終於放棄回家。
「原本打算昨晚報警,但想到他可能會自己回家,決定等到今天早晨再說。」
志摩子再度用手帕擦著眼睛。她的雙眼通紅,想必在得知兒子死訊之前,就因為睡眠不足而充血了。
接著,高間問她對於武志遇害有沒有想到甚麼可能性?志摩子和勇樹都斷言完全不知道,對武志的右臂被人鋸斷也完全沒有頭緒。志摩子忍不住再度落淚。
「對了!」
高間猶豫片刻後,問他們有沒有聽過「魔球」這兩個字,但正如高間所預期的,母子兩人都說不知道。
向他們道謝後,高間交給小野處理,自己回到了案發現場。屍體已經清理乾淨,本橋組長正在向年輕的刑警下達指示。
「有沒有找到甚麼?」高間問。
「沒有。」本橋皺起眉頭。「既沒有找到刺進腹部的凶器,也沒有發現鋸下手臂的鋸子。」
「腳印呢?」
樹林內的地面很柔軟,照理說,應該會留下腳印。
「有幾個腳印,但都是武志的。有些地方地面有刮痕,兇手似乎消除了自己的腳印。」
「有沒有可以找到指紋的東西?」
「目前希望渺茫。還有──」
本橋把嘴湊到高間的耳邊說:「也找不到他的右臂。」
高間皺起眉頭。
「兇手帶走凶器可以理解,但連右臂也帶走似乎有點異常。」
「不是有點,而是相當異常。完全搞不懂兇手做這麼殘忍的事,到底有甚麼目的。有人開玩笑說,搞不好是其他學校的棒球社成員之前被須田武志痛宰,狠心下了毒手,被我痛罵了一頓。」
本橋向來討厭別人亂開玩笑,但高間暗自覺得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
「如果是仇殺,代表真的有深仇大恨。兇手準備了鋸子,顯示在殺人之前,就已經打算鋸下他的手。」
「有人對須田武志有這麼大的仇恨嗎?對了,家屬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該問的都問了……」
高間整理了須田母子的談話後,向本橋報告。或許是因為沒有值得參考的線索,本橋仍然愁眉不展。
高間他們正打算離開,便接到了有目擊者的消息。附近雜貨店的老闆娘昨晚似乎看到了武志,說他八點左右在打公用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