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這樣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話,卻讓我眼圈微微濕潤,淺淺一笑,拍醒了福兒。她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嘟噥著嘴巴說道:「怎麼了?你們怎麼都不睡覺啊?」
小騙子舉著點了蠟燭的蛋糕走到了福兒的面前,大家一起拍手,唱起了生日歌。連阿呆都用破鑼嗓子長了幾聲,小騙子將蛋糕抬到福兒的面前,對福兒說道:「先許願,然後快吹蠟燭。」
福兒點點頭,閉上眼睛許了願後一口將蠟燭全部吹滅了,隨後笑著說道:「第一次有這麼多人陪福兒過生日!今天是福兒生日,福兒都忘記了,哈哈!」
此時毒龍真人笑著抱住福兒,問道:「你剛剛許了什麼願啊?是不是希望自己變的漂漂亮亮的啊?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嫁給白馬王子啊?」
福兒笑著搖搖頭道:「我許的願望是,希望世界和平,哈哈!」
或許別的孩子說出這句話,大家都會笑一笑,因為世界和平一定是孩子的童言無忌。可是今天,當我們聽見福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我們今天就要犧牲福兒去換來世界和平的契機。
而這個要犧牲她的人,是我……
小騙子看出了氣氛的尷尬,哈哈一笑,拉著毒龍真人的手臂說道:「我和姨娘準備了禮物給你哦。你猜猜是什麼?」
福兒搖搖頭,毒龍真人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一根漂亮的鉑金項鏈,上面是一個小小的福字。福兒笑的很甜,小騙子幫福兒戴上後,福兒就好像是一隻美麗的小蝴蝶,在房間裡轉起圈來,天真的笑聲在房間內迴盪,黑色的長髮,純真的容顏,我靠在門邊上,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轉身走出房間,站在了走廊的盡頭,打開窗戶看著登封的夜景,一片黑暗,路上已經沒有車輛了。我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點上之後,明明不會抽煙的我,卻假裝吸了兩口,嗆的自己直咳嗽,我憤恨地將手裡的煙頭扔在了地上,狠狠踩了幾腳。才完後我坐在了樓梯上。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巴,走廊裡的聲控燈暗了下去,我無聲無息地坐在黑暗中。
直到弒君子找到了我,他坐在我身邊,拿出酒壺和兩個杯子,給我倒了一杯後說道:「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是我們必須面對。你要告訴自己,我這麼做是為了換取更好的世界。進不了古皇陵墓,沒有軒轅神劍,你永遠都不可能逆天成功。其實不是你弱小,而是這個世界太大了,大到讓我們感覺自己如此微渺。」
我終究沒有喝下這杯酒,走回房間後,看見大家正在切蛋糕,小騙子和福兒一起拉著我的手,然後兩個小孩子對視一眼,壞笑一聲,將手裡的蛋糕砸在了我的臉上,隨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奶油落在嘴裡,是甜的,可是我卻吃出了苦澀的味道。
早上10點,我們整裝出發,登上嵩山之後,在摸索了一陣後,終於找到了一處疑似天鎖的存在。不過非常隱秘,我以心眼看去才發現了蛛絲馬跡。
讓眾人推開,我發動道力,黑白雙魚飄出,在空中環繞了十多圈後,吞吐之中的黑白道力將天鎖染成了黑白兩色,一條又細又長,向著天空直通而出的鐵鎖浮現出來。
弒君子招來仙雲,諸人踏著仙雲飄上天空,沿著天鎖的方向飄去,一路上大家有說有笑。除了我一臉嚴肅地不說話,站在仙雲的頂端,看著天鎖的方向。這段距離在縮短,在飄出了十來分鐘後,我依稀看見了一絲絲古怪的雲氣,再飛了半個小時後,此刻已經看不見下面的嵩山,我指著遠處,天鎖連同的一大片雲端說道:「應該就是那裡,大家準備一下,我們過去!」
古皇陵墓就在眼前,我甚至已經能夠感覺到軒轅神劍那壓迫一切的力量。天鎖終究到了盡頭,我們登上這一片巨大的雲層後,腳下的感覺就好像是踩在了石頭上一樣。
弒君子檢查了一下四周,確定這是一種乍一看很像雲彩的特殊石材,不過用了一個超大的浮空陣法飄在空中。我向遠處眺望,看見了在雲彩的中央,是一大片宮殿,那裡應該就是古皇陵墓的所在。
我們向其走去,一路上還是走的比較小心,畢竟是陌生的地方。可是福兒卻在登上雲彩之後,變的默不作聲起來,雙眼內的金色劍影越來越亮,若不是小騙子一直在和她找話說,說不定很快就會進入第二人格的控制。
一個時辰後,我們站在了宮殿外牆之外,在我們的面前是一扇巨大金色的大門,阿呆看著城牆說道:「城牆並不高,我們爬進去試試看。」
不過就在阿呆觸碰到城牆的一剎那,卻有金色的劍氣從城牆內部衝出,差一點就劈中了阿呆,貼著阿呆的腦袋飛出去的,然後擊碎了遠處一片雲朵。
「翻不過去,這是軒轅神劍自行決定的彷彿行為,任何沒從大門進入的人,都會被金色劍氣劈碎。」
軒轅子說道。弒君子那邊還想借助仙雲飛進去,不過結果和阿呆一樣,遭遇金色劍氣的圍攻,還好及時躲過了。
我看著面前金色的大門,整個大門的中央是一個非常巨大的鑰匙孔,只有插入了鑰匙,大門才會開啟。而這個鑰匙就在我身邊,我拉著福兒的手,她的手心很冷很冷。
「福兒……」
我低聲喚她的名字,福兒木訥地轉過頭,雙眼內的金色劍影刺痛我的眼睛,她呆呆地說了一句:「大叔,我想睡覺了……」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就在我的手放在她頭髮上的一刻,她整個人都冒出了金光,心眼之中,我看見福兒的身子正在發生驚人的變化,我知道,她的第二人格正在覺醒,這是捍衛古皇陵墓的外圍防禦者,同時軒轅神劍的劍意也在進入她的身體。
弒君子對我喊道:「小森,你要快點決定,是不是要犧牲了福兒打開這扇大門。你要是不做決定,她第二人格開啟,軒轅神劍劍意入體,她就會變成六親不認,難道還要我們和她大戰不成?」
我看著面前滿身金光的福兒,忽然抱住了她小小的身體,紅著眼睛,帶著嗚咽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大哥哥對不起你……」
卻在此時,我彷彿聽見了福兒的聲音,似乎在對我說:「大哥哥,不要緊。福兒願意犧牲自己,只要大家都幸福快樂,只要世界和平……」
我抱著福兒的雙手微微顫抖,就在心眼觀察內福兒的第二人格快要覺醒之際,我猛地仰起頭,大喝道:「道力環繞,福兒,變成開啟古皇陵墓的鑰匙吧!」
我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不願流淚,可心中之痛,唯有淚水才能排解……
第二十四章,石頭劍陣
悲痛的聲音在天空中迴盪,世界很大,卻容不下我懷裡這個可憐的小女孩。
注定的命運,她從被創造出來的一刻開始,犧牲就肯定會發生。
福兒的身子緩緩化作一片金色的光芒,我彷彿能夠看見她臉上所留下最後的笑容,金光在天空中飄蕩,如同流沙一般滑過我的雙手,我低著頭,所有人全都沉默不語。
這一刻,無人開口,因為也許一開口大家就會止不住地流淚,在這天空之中,如同白雲一般的巨石之上,除了風聲,再也沒有一絲聲響。
福兒的身子化作金光後落在了大門的鑰匙之上,整個大門被一絲絲開啟,發出如同亙古便存在的巨響,有金芒閃爍,我從地上站起來,輕聲說道:「進去吧,不要讓福兒的犧牲付諸東流。我們,要守護福兒最愛的這個世界。」
整了整黑色的衣領,我用手背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慢慢仰起頭,迎著天邊吹來的大風,弒君子,毒龍真人,小騙子,阿呆,軒轅子站在我的身後,我看見即便是年齡最小本事最弱的小騙子,此刻也露出了堅毅的表情。
我望著正在慢慢打開的金色大門,高聲說道:「古皇陵墓,軒轅神劍,我來了!無論什麼樣的困難,我都會克服,這一次,我一定要取得逆天最重要的助力!」
抬起腳,向著金色的大門走去,狂風過耳,當金色大門徹底打開的一刻,狂風過耳。
金色的大門內,是一片綿延的巨大宮殿,誰曾經想到過真正的古皇陵墓竟然還在天上,誰又曾想到,古皇陵墓比起人間的宮殿還要宏偉壯觀。
雖然不知道這金色的光芒是哪裡來的,也沒有看見軒轅神劍的蹤影,但是我知道,軒轅神劍一定就隱藏在古皇陵墓的最深處。四周的宮殿群非常高大,這些宮殿至少有十來米高,僅僅也只是比圍牆低上一線罷了。
我的面前是一條寬達十多米的大路,白色的雲霧環繞仿若天上仙境一般。兩邊的路上插著數把巨大的石頭大劍,這些石頭大劍又寬又厚,雖然我們明白這些石頭大劍應該只是雕塑,但是對於這片傳說中鮮有人找到,更是幾乎無人能夠踏入的地方,我們都是抱著小心謹慎態度。
我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伸出手讓眾人等一等,隨後從背後拔出了近乎透明的騰空劍。破魔長劍被司馬天帶走了,騰空劍雖然是上古神器,但是卻沒有真正臣服於我。它那招瞬間轉移的神奇招式,我暫時還不會。不過,發出幾道劍氣,試探一下這片土地還是沒有問題的。
手腕一轉,騰空劍直劈而出,白色的劍氣呈現月牙狀飛出,貼著地面飛行了長長的距離。劍氣發出之後,落在了遠處的地面上,在白色的地面上打出了一個淺淺的洞,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應該是沒有機關之類的法術。
我點點頭,揮揮手,大家將小騙子包圍在中間,弒君子和軒轅子在左右兩邊,毒龍真人和阿呆斷後,我們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雖然我們這邊也是高手眾多,可是在秘境之中往往先死的都是高手,因為太自信,太驕傲,放鬆警惕的同時,死神已經到了身邊。
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更何況是在這危機四伏的古皇陵墓中,我們走出數十米後,距離前面一個巨大的玄關還有一半的路程。
此時軒轅子對我輕聲說道:「端木森,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陰陽代理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