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節
魯南已經不止一次地迅速找到關鍵的線索了,我不知道他的線索從何而來,但是每一次都非常準確。我不能確定兵魁是不是就躲藏在文件上說的這個地方,如果魯南掌握了兵魁的位置,他早就應該告訴我,並出警進行逮捕了。
但是,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和警局也都不會放過。
隊長以最快的速度把精銳的警隊隊伍召集了起來,他把那文件打印成了多份,讓所有人熟悉那裡的地形。情況緊急,隊長迅速進行了任務部署,我全程參與,隊長的佈置非常科學,沒有任何問題。
大家還在警局裡熱火朝天地觀看著監控畫面,我也已經交待刑警替我去調取賓館和醫院的監控錄像了,我想要找到接觸過劉佳的可疑人物,只要有目標,那個人就可能是聲音的模仿者。
警隊的隊長親自帶隊出警,他從警多年,經驗豐富。他見我帶著傷,勸我待在警局裡等著,但我還是執意要跟去,我擔心現場又會出現什麼會被忽略的線索。
警方的速度非常快,半個小時之後,所有的警車停在了樹林外面。為了不打草驚蛇,警方沒有鳴警笛,大家下車之後,都按照事先的部署各自到自己的位置。待小樹林全方位被封鎖之後,隊長帶著隊伍進了小樹林。
樹林不大,我跟在隊伍的最後面,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不是警察,也沒有配槍。
警隊隊長知道我是殺手組織的目標,給我穿了防彈衣。我們很快就到了宅子外面,宅子很大,但卻很破舊,我推測這是幾十年前有錢人家留下來避暑用的,但是卻一直沒有被拆除。我們都不確定兵魁是否在裡面,此次出警的行動,完全建立在我們相信魯南的基礎上。
警隊又分出了一批人,為了防止目標逃走,分出的刑警又按照事先的部署將宅子全面的封鎖了起來。雙重封鎖,就算目標能力滔天也不可能活著逃出去。
我們的人雖然多,但是卻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宅子的大門關著,隊長下了命令,立刻有人悄悄地朝著大門走去。
可是,就在大門還沒被推開的時候,一顆子彈穿過木門,逕直穿透了那名刑警的腦袋。槍聲驚動了所有人,隊長喊了一聲趴下之後,大家全部趴下了。
宅子外面有草堆,我們就隱匿在草堆後面。
那顆子彈已經明確地告訴了我們,裡面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兵魁。也是此刻,我才再一次感覺到了魯南的非凡,可是,他已經死了……
第440章 送藥的人
子彈透過木門飛射而出,那名被擊穿腦袋的刑警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了,他一動不動地趴在石階上,又是一名刑警當場死亡,因公殉職!紅色的液體順著台階流淌下來,那抹鮮紅刺激了在場的每個人,但是這支原先由沈承帶領的警隊身經百戰,各個都冷靜非凡。
大家都隱蔽在草堆後面,我瞇著雙眼,偷偷地觀察著門的動靜。大宅的所有門窗都緊閉著,屋內的那個人會對我們開槍,危險性十足,這也證明了魯南的線索十之八九是正確的。大家都不敢把腦袋露得太出去,雖然門窗緊鎖,但是老式的宅子難免有門縫,對方很可能是透過門縫觀察到我們的蹤跡,從而才一槍打死了那名刑警。
我和隊長蹲在一起,他再三囑咐我一定要小心之後,對著隔壁草堆的刑警做了一個手勢。那名刑警心領神會,蹲地身體偷偷地又對另外一邊的刑警做手勢。早在我們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警隊的成員就已經把宅子包圍了起來。
如果從上往下俯瞰的話,警隊刑警組成了一個圓圈,把宅子圈了起來。手勢一個一個地往下傳遞,隊長這是要讓在宅子後面的刑警伺機進攻。但行動未必會那麼成功,首先對方在宅子內是可以移動的,我們不知道他的行蹤,所以不管是在哪個方位都可能有危險。
另一方面,我們不知道宅子裡是不是只有一個人。
手勢傳遞下去之後,警隊隊長發聲了:「屋裡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你插翅難飛,放棄抵抗!」
警隊隊長的聲音很大,滿帶威嚴。屋內沒有任何回應,門依然緊鎖著,隊長看了一下手錶,手勢傳遞下去已經半分鐘了,在宅子後面的刑警肯定已經接到信息了。隊長不再等待,他決定直接實施抓捕,兩面夾擊。
在他的命令下,一名刑警突然從草堆裡跳了出去,左右迂迴地朝著門衝去。與此同時,所有刑警站起來,大家全部對著木門開槍,這是為了防止對方躲在門後攻擊那名刑警。在所有刑警的掩護下,那名刑警終於成功地一腳將門踹開了。
門一開,大家蜂擁而上。很多刑警都怒吼著,一個副隊長和一名精銳刑警的犧牲讓大家鬥志昂揚,但是大家預想中的危險並沒有發生,刑警一個又一個進入了大宅內,我在兩名刑警的保護下也跟著進了宅子。
宅子內部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大,但是有了魯南留下的分佈圖,大家對裡面的每一個房間都瞭如指掌。
從另一邊闖進來的刑警和我們匯合了,大家在宅子內暫時沒有發現目標,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目標隱藏在某個房間內!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這樣危險性就更大了。目標極有可能是兵魁,兵魁的性格我最瞭解,儘管他受了重傷,但要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
在被逮捕之前,他可能會盡可能地給警隊隊伍造成最大的傷害。
隊長立刻進行了現場的指使,很快,大家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搜索,大家一直把我保護到最後。警隊的隊長還是對我寄予厚望的,抓捕他在行,但是殺手組織的成員的性格他也清楚,被警局逮捕的那些殺手,根本什麼都不肯說,他希望我能在現場就掌握一些線索或者套出兵魁嘴裡的話。
因為,兵魁是否能活著到警局都還不確定。
隨著房間的門一個一個地被踢開,目標所能隱藏的範圍也越來越小了。終於,刑警在一間房間內發現了目標,但是和所有人預想的不一樣,目標根本就沒有發動攻擊,而是靜靜地佇立在窗前。
他背對著我們,這間屋子很大,所有的刑警都跨進屋子裡把槍口對準著他。我也跨過了門檻,看到他的背影之後,我立刻確定了下來,魯南的線索準確無誤,他正是在天台受傷之後逃離的兵魁!
兵魁雙手插在口袋裡,沒有一絲懼意,這麼多刑警衝進屋子,他還是無動於衷。
「束手就擒!」隊長對著兵魁的背影怒吼了一聲。
但是兵魁還是站著一動不動,氣氛顯得有些詭異。窗戶外面正飄著茫茫大雪,這股冷空氣不知道何時才能過去,窗戶關著,但冷風卻從窗戶的縫裡灌了進來。屋子裡的光線很弱,刑警迅速檢查了一下屋內,最終,警方確認下來,屋子裡的確就兵魁一個人。
隊長又叫了一聲兵魁的名字,一如既往,兵魁沒有任何反應。
仔細觀察,他的槍已經放在了桌子上,彈夾取了出來,原來他已經沒有子彈了,最後的一顆子彈,要了剛剛那名刑警的命。
隊長大手一揮,兩名刑警慢慢地朝著兵魁走了去。他們把槍收了起來,大家都知道兵魁的身手,萬一不小心被他奪了槍,警方會有不小的麻煩。兵魁一直都沒有動,直到那兩名刑警按住他的肩膀,像死人般佇立的兵魁才終於動了。
兵魁兩隻手往上,反手抓住了那兩名刑警按在他肩膀上的兩隻手。往前一甩,兩名刑警翻了個身,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兵魁終於轉過了身,他的兩隻腳踏上了那兩名刑警的胸口,正要掙扎,兵魁躍起,更加用力地踏在了兩名刑警的身上。
兵魁的嘴角泛著冷笑,挑釁地盯著我和警隊隊長。
大家都沒有開槍,因為警隊的隊長下了命令:捉活的。
但是兵魁腳踏兩名刑警的行為卻讓大家憤怒異常,這同樣是對警方權威的極大挑戰!
「到這個時候,你還是要抵抗嗎!」我對著兵魁冷冷發聲。
兵魁嗤笑一聲,雙腳踩在了地上,他左右各起一腳,把那兩名刑警狠狠地踢到了一邊。
「李可,你是我第一次殺不掉的人。」但是馬上,兵魁話鋒一轉:「但那是因為你時刻都受人保護,如果單打獨鬥,你在我手上走不出幾個回合!」
兵魁的聲音沙啞,他的臉上還有淤青,那是和江軍打鬥的時候留下的傷痕。他身上的衣服也滿是血跡,雖然狼狽,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是他的氣勢卻根本不比之前弱上一絲。我四處看了看,桌子上除了他那把耗盡子彈的槍之外,還有一個袋子。
袋子裡裝的是繃帶和紗布,以及一些礦泉水和藥水。
「有人給你送藥?」我問了一句。
兵魁重傷的時候正是深夜,他不可能到藥房去買藥。他首先得躲過警方的追捕,也沒有時間去買藥,所以我立刻判斷了出來,這些東西是別人給他送的。但是那些藥和繃帶還是全新的,兵魁躲在這裡不可能躲的太長,拿到藥之後,他應該立刻進行包紮,這樣才能盡早康復,所以這藥恐怕剛送來沒多久。
我走到桌前,拿起了上面一個空的礦泉水瓶。裡面的水早就被飲盡了,距離兵魁受傷已經過去了好一段時間,兵魁在逃離天台之後,很可能第一時間逃到了這裡,他不能回殺手組織,一方面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另一方面警方很可能把出城要道封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