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我回到孟小帥和漿汁兒跟前,對她們說:「你們不能下去。」
漿汁兒問:「為什麼!」
我說:「現在我沒法跟你解釋。」
然後我問她:「你對『雙魚玉珮』瞭解多少?」
她說:「整個事件是被封鎖的,網上很多人都在問,但沒人瞭解真相。不過我複製了那個原帖,好像在我的電腦裡。」
我說:「你去幫我找找。」
漿汁兒就去了。
大家在湖邊搭起了帳篷。
由於羅布泊常年刮東北風,我們還是採取老辦法,把車輛停成一排擋風,帳篷搭在車輛的西南方。
沿著湖畔前行半公里,在沙子上搭建廁所。紅色標記是男廁,綠色標記是女廁。
湖面像鏡子一樣平,魏早發現湖底有發光的雙魚圖案,那麼有活著的魚嗎?這對我們的生存很重要,如果有,我們應該把繩子編成網,設法捕魚。
我朝湖邊的那些植物看去,蘆葦和羅布麻大約2米高,如果裡面藏著人,根本不會被發現。其他植物都很矮。
我竟然看到了一隻鳥,挺大的,全身麻褐色,有點像鴨子,它落在羅布麻密匝匝的枝葉中,不仔細看都看不到它。我從來沒見過哪隻鳥跟人對視,但是現在,這隻鳥在跟我對視。
所有的資料都顯示,羅布泊沒有鳥,也沒有其他任何生命,比如螞蟻,比如蜥蜴,比如蚊子,我卻看到了一隻鳥!
我沒有大驚小怪。
這隻鳥的眼神告訴我,這個湖不尋常。
就在一轉眼,我再看,它已經不見了,只有羅布麻的花朵在搖晃。我想,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它,也可能是最後一次看見它。
大家都坐在湖邊聊天,馬然而不在。
我觀察了一下他們的神情,沒人得癔症。
我去了他的帳篷。他坐在睡袋上整理他的背包。
我說:「馬然而,你和號外認識多久了?」
馬然而把背包放在一旁,說:「10多年了。我們是初中同學。」
我說:「哪個學校?」
他說:「天津四中。」
我的心裡一下就結了疙瘩。
我記得,號外說過,他一直在寶坻縣唸書,高中畢業之後才到了天津。
馬然而來尋找號外,讓我很感動,但是感動之後,我對他漸漸有了疑心。
號外進入羅布泊,一個月沒出來,肯定九死一生,除了親兄弟,父母,或者女友,一個朋友不太可能冒著生命危險來尋找他。
如果,這個馬然而不是來尋找號外的,那麼他是誰?
難道他是郭美引來的殺手?
如果他是殺手,他怎麼知道號外?
聽季風說的?季風也不知道跟我一起進入羅布泊的人員中有個號外。
我說:「你掂量一下,如果你必須要撒這個謊,那我就不再問了。如果這個謊沒有太大必要,我希望你講真話。這個團隊人員複雜,又發生了命案,一個謊言可能引起要命的誤會。」
他怔了怔,然後說:「你怎麼知道我在撒謊?」
我說:「從昨天到今天,你已經露出了四個破綻,至於哪裡露了破綻,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多說了三個。
他眨巴著眼睛,在判斷我說的話,終於,他說:「其實,他欠我的錢。」
我說:「多少?」
他說:「100萬。」
我說:「原諒我說實話,你不像能借給他100萬的人,他也不像能欠你100萬的人。」
他笑了笑說:「一個彩色女陶俑,他幫我出售,賣了,錢沒給我。」
我說:「你也是干盜墓的?」
他說:「我只倒賣。我來羅布泊只是來追債的。」
我說:「你依然還有一個破綻,等你想通了,跟我談吧。」
他看著我,不說話了。
我走出他的帳篷,孟小帥走過來,她全身濕淋淋的,衣服都貼在了身上,這女孩的身材真是一級棒。她說:「周老大,我只是在湖邊游了游……」
我說:「下次再想游,叫上我,我給你當警戒線。」
孟小帥說:「男人!」
然後,她一溜小跑回帳篷換衣服去了。
我回到我和漿汁兒的帳篷,漿汁兒還在搗鼓她的筆記本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