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她說:「我不知道放在哪個文件夾裡了……我的電腦跟我的房間一樣亂。」
我說:「你肯定在電腦裡嗎?」
她看了看我,說:「不太肯定……」
我說:「真是弱爆了……別找了。」
老實說,我也不想看了。
漿汁兒真的不找了,她在睡袋上趴下來,說:「我想聽你彈吉他。」
我說:「沒心情。」
她說:「我有心情。」
我說:「沒心情的時候,彈琴跑調兒。」
她說:「我就聽跑調兒的。」
沒辦法,我從車上拿下我的吉他,在她旁邊坐下來,給她彈琴唱歌。
我相信,在蠻荒的羅布泊,吉他的聲音極為珍貴。
我唱道:「敵人鋪天蓋地,像一群餓狼,悄悄地包圍了,我們的村莊。深夜多麼寂靜,凶器閃著光,哪個兄弟,慌裡慌張,他走火打響了第一槍……」
這首歌的最後,有一段獨白,我一邊彈奏旋律一邊說:「走火的那一槍,竟然奇巧地射中了敵人首領的心臟。敵人像潮水一樣退去了,我們乘勝追擊,鬥志昂揚。跑在最後的周德東不小心踩到了一顆釘子,受了點輕傷。為此,那位走火的兄弟得到了500元物質嘉獎,我受到了一次隆重的口頭表揚。」
漿汁兒哈哈大笑。
我同樣相信,在淒涼的羅布泊,她的笑聲更加珍貴。
她說:「你寫的歌?」
我說:「我只唱自己寫的歌。」
她說:「去去去!王力宏的《依然愛你》是我唱的?」
我說:「噢……為了迎合世俗,我偶爾也會放下清高。」
孟小帥換完了衣服,跑過來,她說:「周老大,漿汁兒,今天晚上我跟你們一起睡吧。」
我說:「為什麼?」
她說:「那兩個粘粘糊糊的,快粘到一起了,我給人家讓個方便吧。」她說的是黃夕和郭美。
漿汁兒看了看我。
孟小帥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哎,你倆沒事吧?」
我說:「現在還沒有。」
孟小帥說:「嗯,那就好。」
就這樣,孟小帥睡進了我們的帳篷。
孟小帥一離開,那頂帳篷只剩下了黃夕和郭美……
我忽然感到郭美可能活不過今夜了。
第76章 狼和羊同穴?
我去了郭美的帳篷。
果然,帳篷裡只有黃夕和郭美兩個人,他們坐得比較遠,各自靠著帳篷的一側,看到黃夕的舉動,我著實被雷到了——他正在給郭美吹口琴。
我們在電影裡看過,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時候,男追女,經常吹口琴。那東西口水氾濫,泡妞缺乏美感啊。
他吹的竟然也是老時代的曲子,就是半百以上的人在KTV經常唱的那首前蘇聯歌曲,《紅莓花兒開》,他正吹到:……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愛,可是我不能對他表白,滿懷的心腹話兒沒法講出來!
見我來了,他停止了吹口琴,說:「周老大,有事嗎?」
我說:「你真浪漫啊。」
黃夕說:「閒著沒事兒。」
我說:「我想和郭美聊聊。」
郭美說:「好哇。」說著就站了起來。
我對黃夕說:「抱歉,就一會兒。」
黃夕說:「你們聊。」
郭美和我走出帳篷,我帶著她順著湖邊朝前走,漸漸遠離了營地。
風吹過來,帶來一股濕潤的氣息和羅布麻的清香。
郭美說:「周老大,他們說你是作家啊?」
我說:「我是作家。」
郭美說:「你把我的經歷寫成小說吧,很曲折的!」
我說:「你這麼小,有什麼經歷?」
郭美小聲說:「有人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