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
爬……
他是不是想說「馬」?
我快步回到了我們三個人的營地,季風急切地問:「你們聊什麼了?」
我說:「馬。」
白天,我們的越野車速度快了很多,顛簸了小半天時間,我們找到了那個湖。
謝天謝地,那三個氣瓶就扔在湖邊的沙地上,我們把它搬到了車內。
匆匆吃了午飯,我問令狐山:「當時,你用了多長時間才到了羅布泊的邊緣?」
他說:「走出那條通道,大概用了5個半鐘頭,出去之後就擺脫了迷魂地,又走了8天。」
我看了看那幾個氣瓶。其中一個氣瓶是我背出水面的,我使用了10個鐘頭,應該剩餘2個鐘頭,另外兩個氣瓶出來的時間早,剩餘時間應該多一些,就算一個剩3個鐘頭,一個剩4個鐘頭,我和季風依然走不出那條通道,那就會被活活憋死。
怎麼辦?
只要我潛到湖底,就可以複製更多的氣瓶。不過,那會浮上來很多個周德東……
不過,現在總算有了希望,我輕鬆了許多,我坐在沙地上,開始胡搞了。
我對令狐山說:「要不你下去一趟?」
令狐山說:「行。」
我說:「到時候會出現很多個你,你讓季風選哪個?我們可不是一妻多夫制。」
令狐山就猶豫了。
我又說:「除非季風也下去,到時候出來10個令狐山,再出來10個季風,然後,你們可以舉行集體婚禮了。」
季風說:「周老大,你能不能正經點?」
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沙土,說:「我們走吧。」
季風說:「氣瓶不夠用啊。」
我說:「假如我們找到了那條通道,進去之後,快點跑就是了。」
季風說:「要是跑不到頭呢?」
我說:「我們用完兩個氣瓶之後,如果還沒跑出去,我會把最後那個氣瓶給你一個人用。」
季風說:「那你呢?」
我說:「我去找漿汁兒。」
季風說:「不行!」
我說:「就這麼定了。」
季風說:「我說了不行!」
我拍拍她的肩膀,說:「放心吧,令狐山在那條通道裡,走著用了5個小時,我們跑起來的話,肯定會省掉很多時間。」
季風說:「就算差幾分鐘的路程也會憋死人啊。」
我說:「你有別的辦法嗎?」
季風說:「要不,我們把氣瓶放進湖底去試試?」
我說:「你有繩子嗎?」
季風快步走到我們丟下的那些車上,認真地翻找了半天,沮喪地走回來。
我說:「不說了,我們出發。」
我踩著軟軟的沙土,走到了漿汁兒的墳前,默默站立了幾分鐘,然後開車離開。
從這個湖往北到余純順墓地,大約80公里;從余純順墓地往北到龍城,大約150公里;從龍城往西到太陽墓,大約170公里。
我們沒有往北走,而是直接插向了西北,總共路程大概250公里,雖然路難走,但是省了很多路。
這時候剛剛過了中午,如果順利,我們在明天黎明的時候,也許能趕到太陽墓。
太陽墓以西200公里,就是戈壁灘上的營盤古城了。
營盤是古代的屯兵驛站,它扼守著絲綢之路的中道,保護商旅。這個古遺址保存比較完好,有圓形的城牆,差不多6米高,有個金字塔形的大佛塔。附近有羅布泊最大的墓葬群。
從營盤往西繼續走,可以到達庫爾勒市。
可是,我們必須通過那條通道,不然,我們永遠不可能找到庫爾勒,走著走著,又會回到湖邊,或者回到余純順墓地,或者回到那片老營房……
令狐山靠在後座上睡著了,季風躺在他的腿上,也睡著了。
我一邊開車一邊擦汗一邊喝水。
令狐山這個人,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伏食。我寫過一部小說,《門》,裡面有個人物叫伏食。
一個富婆招聘員工,其實是招聘面首。伏食走進了她的辦公室。此人長得很男人:寸頭,膚色有些黑,四肢強健,牙齒堅固,眼神凌厲。
富婆看他的長相和氣質很男人,但是學歷很低,就問他:「你的特長是什麼?」
伏食低聲說:「我的特長就是——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