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林櫟萱的聲音很清朗,讓我沒有想到,她一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居然能夠說出這麼擲地有聲的話來!
我覺得,我以前可能有些小看她了。
被她這麼一說,場中幾個原來縣局的警員,都有些羞愧的低下頭,似乎也知道自己理虧,不敢正視於她。
有一個年齡稍大的老警員,歎了口氣,說著:「其實啊,不是我們不想管……有些時候,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啊!」
他這句話,看似沒有說什麼,實際上,卻是暗暗隱射著上頭,要不是有頂頭上司壓著,他們會身不由己?
至於這頂頭上司,那可就廣了去,誰知道又是縣局的,市局的,或者省廳的?
這就是常言所謂的「太極推手」,你推我,我推你,推來推去,事情也就自然的消逝在人的視野裡。
林櫟萱有些不滿意這個回答,她還要說話,王九一擺手,將她的話壓下去:「這些事情以後再談,我相信,我會給那些失蹤者或者遇難者一個交代的,眼下,我們只要知道,有過類似的案子就是了。」
說到這裡,他低頭對身旁的一個年輕人耳語幾句,那年輕人點點頭,動了動前面的筆記本電腦,緊跟著,投影儀上的畫面就進行了切換,幾張照片一一劃過,居然是昨晚那個被割頭的摩托哥!
隨後,一張大大的,帶血的身份證呈現在大屏幕上,人的名字清晰可見:王國棟。
「這個王國棟,昨晚被人謀殺在老省道上,根據他的前行方向來看,他正向著這個縣城趕!」王九指著大屏幕說著,然後抬頭四周看了一圈:「不知道在座的,有沒有人認識他?」
他這一問,一些人又低下了頭去,裝著沒聽到。
王九嘿嘿笑了一聲,然後解釋:「大家可能不認識他,但是我知道,前任局長一定是認識他的,而且他還有個堂哥,叫作王國梁,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應該都聽過他的名字。」
王國梁?
不光是他,我都聽過,這人的名字在省城那是很響亮啊。
據說此人是本省最大的地產商龍瑟集團的老總,白手起家,十年就橫掃整個省匯的房地產,成為本地土生土長的地產大亨,堪稱傳奇人物。
這就讓我有些疑惑不解了,既然王國棟是王國梁的堂弟,以王國梁的身份,他的弟弟犯的著深更半夜的騎著摩托車趕路?連張代步的汽車都沒有?
而且,還在趕路的途中,被人割喉然後殺死在半路?
我有些漸漸明白王九把這些人聚集在會議室的原因,既然前任局長是朱安國一脈的人,而王國棟又跟前任局長走的很近,豈不是說,王國梁也就是朱安國的人?
這麼說來,王九此番行徑,其實是打算對付王國梁?那個本地的地產大亨?
第174章 釣魚
聽到王國梁的名字,警局裡的人開始沉默了。
這個人的身份,實在是有些棘手,在他的背後,也不知牽連到多少人,不要說王九,就算是以前擔任副廳長的大伯,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也不敢輕易對他下手。
那麼現在,王九為什麼要提他的名字?
是大伯要決定對他動手了?
如果事情上升到這種高度,在場的人裡職位最高的也只是王九,其餘人,哪裡有資格插嘴?
見到大家不搭腔,王九也不著急,慢悠悠的說:「這麼說吧,我之所以此番前來本縣接手這邊的事情,就是『上頭』有所察覺,原局長與王國梁走的很近,據說還涉及到一樁『大案』,真要細究下來,甚至還會牽連到省廳的一些同僚。」
我去,王九這是敲山震虎啊,他雖然沒有明說對本地的縣局下手,可話裡的意思,卻再也明顯不過——連省廳的人都遭殃,更何況縣局?
「既然這些失蹤案已經連續幾年發生過,想必各位在座的,熟悉本地民情的,應該是有所覺察才對,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或者某些人,不得不將事實壓下。在這裡,我希望各位能夠真正的做到一心為民,早日將這個案子破了,將幕後黑手連根拔起,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身份,對得起肩上的警徽。」
聽王九這麼一說,幾個人在下面都是若有所思,而我作為一個局外人,理解的意思又有些不一樣:根據王九的說法,是「鼓勵」大家翻起陳年老底,把以前一些壓下的案子或者事情給抖出來,這樣一來,真正遭殃的,其實就是縣裡的原局長。
是大伯嗅到了什麼嗎?
我不知道,說實話,對於我這樣的人,省長市長是誰都從來沒有關心過,又哪裡在乎這些「大事」?
至於王國梁,那還是因為這傢伙天天上本地的電視台,隨時可見他的身影,碰巧我家裡又有一隻愛看電視的貓咪,久而久之,我也就算是認識他,知道有他這麼一號人物。
不過在聽到王九這麼一說後,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各種分析案情的,各種推理引申的,聽得我大為觀止。
說實話,這些人都學過偵探與反偵探,再加上又是本地的人,真講起道理,那還是頭頭是道的。
大家熱火朝天的討論著,我根本插不上嘴,又有些聽不懂,實在無聊。
好在很快,另一波在醫院看守的警官也回來幾人,告訴我們一個好消息:小女孩醒了。
我立即趁此機會作別王九等人,表示去醫院看看女孩的情況。
王九嘿嘿笑著,給了我一個「我懂」的眼神,表示叫我慢點回來,今晚不回來最好。
我知道這傢伙的猥瑣思想,他以為我去見吳艷呢,我只能尷尬的笑笑,然後有些心虛的看了看林櫟萱,還好她是個工作狂,沒有聽我們這邊的動靜。
離開公安局,我鬆了口氣,渾身似乎也是覺得壓力大減。
公安局這種地方,煞氣以及陽氣都很重,對於一隻殭屍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情,好在也不知是鎮屍符還是我血脈的原因,對我照成的影響不算很大,屬於稍有壓制而已。
相對來說,公安廳可就不一樣了,我以前很少涉足其中,那裡給我的壓抑感太重,甚至讓我會覺得背上被壓上了重重的一塊巨石,連行動都會受到影響。
故這些年裡,我去公安廳尋找大伯的次數,基本上是屈指可數。
我的小qq就停在公安局的大院裡,被我啟動,開著它駛向醫院。
縣城不大,很快就繞到了醫院門口,還沒等我進去呢,遠處就有人「韓醫生、韓醫生」的喊了起來。
我抬頭一看,立即叫了一聲苦,可不巧,吳艷正跟著幾個小護士一邊說笑著一邊從裡面走出來,同時前前後後的還有許多醫生護士,原來正好到中午,碰到了醫院的下班時間。
在這種小縣城裡的醫院,雖說跟大多數的單位一樣,也有自己的食堂,但實際上真正願意在食堂吃飯的人,除了值班的醫生護士以及病人外,其餘的很少,縣城就這麼大,回家就幾分鐘的事情,誰還願意在食堂吃飯?
最主要的是,不比苦逼的省醫院,這些傢伙貌似十一點半就下班了,要到下午兩點半才上班,中間有著整整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不回家難道還在醫院裡閒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