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第二百零九章 歸向何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韋春花父女倆才止住哭聲,相互間又說了些話,聽的人始終心裡酸酸的,我在心裡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淚,可惜作為男人我不能隨便流淚,有時候我都感覺為自己悲哀,男人真不容易呀,正在我哀歎之時,卻聽韋老頭咳嗦了一聲,逕自望著我:「小伙子,謝謝你讓我和我女兒能夠和好,作為父親這是我最大的幸福,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還是早些回去吧,伽羅密宗可不是你們倆個能對付得了的,就算是你只針對一個人,但是伽羅密宗的人,他們對外說不出的團結,而且教義極其極端,如果你殺了他們的人,只怕就要面對他們的報復,到時候你的家人就要麻煩了,沒有絕對的把握絕對不能和他們正面為敵呀,我這是良心話。」
  看著韋老頭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心中卻只有苦笑,輕輕搖了搖頭:「前輩,只怕你這句話已經說晚了,我已經不止一次的和伽羅密宗的人對上手了,而且還殺了不少他們的外圍弟子,或者還有幾個骨幹弟子呢,就算是我退卻,只怕他們也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的。」
  韋老頭一呆,臉色大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勸解我,遲疑了半晌,咬了咬牙:「小伙子,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也不多說了,你一定要小心家人被他們報復,只是你盡量不要牽連別人,那我就告訴你一些我們巫師聯盟知道的消息,或者對你有幫助。」
  我心中一震,這不正是我想知道的消息嗎,韋老頭肯江這個消息告訴我,卻不知道心中掙扎了多久才做出這個決定,就憑韋老頭不想招惹麻煩,一見面就想將我們逐走,這其中的決心也就不言而喻,儘管我無數次想要知道這個消息,但是看著眼中尚有淚花的父女倆,我心中忽然一陣悸動,遲疑了一下:「前輩,如果為難還是不要告訴我了。」
  哪知道韋老頭卻是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不用勸我,其實我告不告訴你都是一個樣,只要你不退走,一旦你和伽羅密宗的人發生衝突,如果你們死了也就罷了,但是伽羅密宗的人只要死了,他們一定會查詢你們的蹤跡,早晚會找到我女兒這裡,到時候結果還是一樣,去年的時候,就是因為一個茅山道宗的笛子前來查探伽羅密宗的消息,結果他將伽羅密宗的一個骨幹弟子斬殺,還殺了不少外圍弟子,最後揚長而去,伽羅密宗一時間拿茅山道宗無奈,卻將那名弟子曾經住過的旅店,凡是幫助過他的人,只要被查出來的,就全被殺死了,可憐那旅店老闆一家五口,到現在還是懸案呢。」
  歎息了一聲,韋老頭咬了咬牙:「我告訴你吧,伽羅密宗在雲貴這邊每一個城市都有分壇,像貴陽這種省會城市,就有不下於三個分壇,這些年我們明察暗訪,已經基本上掌握了三個分壇的基本情況,這三個分壇每一個都有十幾名骨幹弟子,加上近百名外圍弟子,平時也不確定固定行蹤,所謂分壇也沒有固定場所,至少每天都會通過一種秘密方法聯絡,只是他們的骨幹弟子很神秘,到現在也查不到幾個分壇主的行蹤,所以我們也就一直沒敢輕易下手,生怕落下一個,就會招來狠烈的報復。」
  說到這裡,韋老頭臉上顯出一副凝重:「不過這麼多年,我們巫師聯盟和伽羅密宗不但殺伐,對他們有了很多瞭解,其實所謂的伽羅密宗分為兩派,一派是激進派,他們得到教義很極端,一派是保守派,秉承最原始的教義,相對來說比較溫和,很少會危害他人,其中兩派有分為許多的小宗派,特別是激進派,據我們所知不下幾十個宗派,各自有各自的勢力,你所有找的應該是激進派的黑屍宗,他們以煉屍為手段,這些年為了擴展根基,一直都在倒賣人體器官,前些年已經害過不少人,曾經引起雲貴之地幾十個大小宗門的大力圍剿,甚至於保守派都曾經對他們出過手,到了後來甚至和一些激進派管械惡化,也曾有過幾次衝突,現在已經基本上消聲覓跡了,但是始終在暗中活動,只不過如今在雲貴之地,勢力大減,如果你們想要對付他們,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和其他的宗派起衝突,特別是保守派,否則樹敵過多,對你們一點好處也沒有的。」
  聽完韋老頭的話,我才意識到原來伽羅密宗竟然這樣複雜,幸虧現在知道了一下實情,不然的話,將伽羅密宗一竿子打死,四處樹敵,那可真是危險的事情,如果只是對付這個黑屍宗的話,想必應該不至於引起太大的反彈。
  韋老頭沉默了一會,最終咬了咬牙,取出一張紙,然後奮筆疾書,不一會交給我一張東西,竟然是伽羅密宗的勢力分佈圖,雖然很簡單,但是我最少可以知道個大概,那上面特意標注了幾個最極端的宗派的圖騰,其中就有黑屍宗的圖騰,那是一個奇怪的生物,我也叫不上名字來,四爪獨首,卻是三隻眼睛,有尾巴如鐮刀,韋老頭靜默了一陣,才低聲道:「這是黑屍宗供奉的圖騰三眼碧金獸,傳說是上古時期的一種食屍獸,原來好像是叫當毒。」
  看著手中的這張東西,我心中升起一絲感激,有了這東西,我可以規避很多麻煩,沉意了半晌,我朝韋老頭一抱拳沉聲道:「多謝前輩的一番心意,我——」
  韋老頭擺了擺手,苦笑著搖了搖頭:「別謝我,其實我更希望你們能多少幾個伽羅密宗的混蛋,可惜我心有顧忌不敢動手,不然的話,我倒是願意拚死相助你們,能殺一個算一個,我在指點你們一下,從這裡離開之後,哪裡也不用去,你們可以去找一個人,他叫侯成傑,此人是當年另一個被屠寨的倖存者,他那一個寨子就只活了他一個人,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想把發誅殺伽羅密宗的人,而且他是一個人,沒有親人朋友,也不怕報復,你們可以去他那裡,最少不會連累別人。」
  侯成傑,我心中一陣默然,聽了韋老頭的一番話,我還在想,自己從這裡離開去哪裡,旅館時不能住了,那會害了別人的,難道只能睡大馬路嗎,正為此事犯愁,既然有這樣一個人,想必可以得到很多幫助,而且多一個熟悉此地的人手,想不那侯成傑對伽羅密宗那是相當熟悉,而且也絕不會出賣我們的,心中一動,和韓濤對望一眼,然後一起炒韋老頭躬了躬身:「多謝前輩指點,不知道前輩可還有要交代的,如果你沒有的話,那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免得連累你們。」
  韋老頭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和苦澀,扭頭看了看韋春花:「哪還有什麼指點,這是侯成傑的地址,到了你就說是我讓你們過去的,等你們走了,我和小花也不能在這裡呆了,明天一早就把店子關了,回大首領的蒼龍大寨去。」
  我們一陣默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是因為我們在這裡做了一晚,就要害的別人連生意都不能做了,這以後可該怎麼混日子呢,一時間心裡湧上一種負罪感,卻又很無奈,除非能放棄報仇,只是葉老伯的大仇又讓誰去報,又如何對得起葉老伯的大恩大德。
  從旅店出來,我和韓濤回望一眼,各自深深地歎了口氣,韓濤還搖著頭苦笑道:「剛哥,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看來以後咱們卻不能找地方隨便住隨便吃了,要是那侯成傑不收留咱們,總不能去睡大馬路吧。」
  我也只有搖頭苦笑,在這種地方簡直就是風聲鶴唳,不但不能隨便和人接觸,還不敢隨意結交朋友,看了看手中的地址,小營街四九六號,我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地方是哪裡我們根本就一點概念也沒有,這小營街在哪裡?
  兩個人茫然的走在大街上,此時都是半夜了,我也感覺到有點睏,可惜沒地方休息,偏偏可恨的是還下著秋雨,雖然很小,但是卻帶來一絲絲秋涼,隱隱的感覺肚子有些餓。
  默默的走著,我找的那些游神到底沒有給我找來消息,只是眼下卻不知道去處,只能茫然的走著,半夜裡偶爾還有出租車開過,只是幾次想打個出租,但是每一次都會猶豫,心裡總會擔心,會不會因為打個車,將來唄伽羅密宗的人知道了,會害得人家家破人亡,那我們罪過可就大了。
  半夜裡,雨越下越大,竟然有密集起來的趁勢,我和韓濤只能委屈的擠在一處公交車的候車亭裡,兩個人傻不啦嘰的坐著,冷風捲起,讓我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看著偶爾的行人和車輛,我們心中說不出的無奈,半晌,韓濤肚子咕了一聲,見我望過去,韓濤苦笑道:「剛哥,我有些餓了,咱們怎麼辦?」
  「我也餓了,這大半夜的,又不敢找個旅店,誰也不敢睡,連買個東西都不敢,你說咱們以後的日子可該怎麼過呀。」我歎了口氣,一臉的無奈,想一想就感覺鬱悶,又餓又冷,這樣下去,不用等和伽羅密宗接觸,我們自己就要倒下了。

第二百一十章 小營街
  挨了一陣子,韓濤的肚子不爭氣的越來越叫得歡實,我也不好受,兩人相對而望,還有一臉的苦澀和無奈,終於韓濤還是忍不住了,猛地站起來,恨恨的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剛哥,這樣不行,咱們不去找旅館住那還有辦法,但是咱們總要吃東西吧,不然的話,不出三天,咱們倆就待倒在這裡,我是受不了了,再說總要找人打聽一下侯成傑的消息,這小營街究竟他媽的在那個鬼地方。」
  看著韓濤暴躁的樣子,我苦笑了一聲,心中實在害怕連累別人,但是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和韓濤商量了一下,最終兩個人還是決定去超市買點吃的東西,不然這樣下去,我們自己就垮掉了。
  一路走下去,遠遠地找見一家24小時營業的超市,只是臨到進去的時候,我還是遲疑了,兩個人想做賊似的,在周圍觀察了半天,最後確定是在沒有人發現我們,我甚至動用了神眼,這才讓韓濤放哨,我則進去買點東西。
  進了店門,營業員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我一臉陰沉的走了進去,讓那個營業員看著我都有些畏懼,神眼張開,神念如潮,猛地湧到營業員的身上一掃而過,確定了營業員並不是有修為的人,這才安了點心,然後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我買點東西。」
  既然是好不容易進來一次,我也顧不得多想,在營業員的差異的眼光下,我有一個大提包,像搶東西一樣的,將火腿呀,方便面呀,麵包呀,飲用水呀,反正吃的喝的買了一大堆,最後實在大帆布包裡實在塞不下了這才作罷,正要結賬的時候,卻忽然心念一轉,這才想起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那侯成傑,既然不能住店,那就要貯備一些衣服什麼的,好在這家超市很大,而且也經營服裝,我甚至很幸運的發現竟然還有被褥什麼的,於是我想也不想,直接有弄了一大包。
  一算賬,足足花了三千多塊,花錢我不心疼,但是那營業員的眼神讓我很受傷,看著我就像看神經病一樣,一聽我是外地人,看樣子也不像是來打工的,身上揣著不少錢,但是偏偏和個餓死鬼一樣,大包小包的買這麼多東西,這是要逃難還是怎麼地,那營業員甚至懷疑我的錢是假幣,用驗鈔機驗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實在看不出問題這才作罷。
  在我臨出門的時候,看著自己大包小包的,我心中忽然一動,扭頭朝那營業員低聲道:「大哥,今晚上我來過事情尼克千萬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來,不然對你沒好處的。」
  想了想又覺得不放心,因為那印業元顯然很不以為然,我越是顯得神秘,營業員就越是注意我,只是我不想引起注意都不行,看著營業員的樣子,讓他憋著不說怕也不實際,心中一動,我忽然一睜雙眼,兩道神光射出,神念如潮,湧入營業員的識海之中,然後慢慢地道:「記住,今晚上我來的事情你忘記了,我出了這個門,你就再也不記得了,懂嗎。」
  營業員被催眠了,恍恍惚惚的點了點頭,我說的話在他的識海裡迴盪,衝擊著他的靈台,意識一陣一陣的迷糊,終於等我走了出去,營業員猛地打了個激靈,迷迷糊糊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這是怎麼了,剛才明明好像記得有什麼事情,怎麼就是想不起來了,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見我出來,韓濤不由得喜笑顏開,趕忙幫我接過一包東西,打開了一看,不由得笑了:「剛哥,你這是準備在這裡常住下去呀,還準備了這麼多東西。」
  兩個人相互笑話著,回到了那個候車亭,一人裹了一床被子,然後將防水的帆布包鋪在地上,將褥子弄在地下,兩個人在那裡呆了下來,一人打開一碗方便麵,倒上水,然後藏在被窩裡,我雙手結成神火印,輕輕一翻,一點火光在我手指頭上跳躍,很快兩份熱騰騰的泡麵就好了,我們也顧不了這麼多,就裹著被子,在大路邊上大口的吃了起來。
  一碗麵下肚,身上終於暖和了許多,也不再感覺那麼寒冷,難怪說身上無衣怨天冷,肚中無食還怨天寒,吃了東西,我和韓濤可憐吧唧的躺在地上,挨在一起,看著天空落下的雨點,心中說不出的彆扭,好好地落得個無處可去,卻要淪落在大街上睡覺,這都是哪門子事,這一腔的怒火全都落在黑屍宗的身上,都是這些王八蛋害的。
  就當我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卻還是有人不肯讓我們消停,感覺著有人輕輕地在我們身上踢了一腳,我們猛地驚醒過來,韓濤更是大怒:「那個王八蛋吵老子睡覺。」
  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兩名警察,旁邊還停著一輛警察,上面寫著巡警,我當時就鬱悶了,不情不願的爬了起來,看著兩位臉色不善的巡警同志,苦笑道:「警察同志,有什麼事情嗎?」
  也許是看我說話還算得上文質彬彬的,警察同志的臉色稍微緩了緩,其中一個咳嗦了一聲:「把你們的身份證拿出來。」
  韓濤還要暴跳,本來這誰在大馬路上就夠憋屈的了,這哪裡是人過的日子,偏偏就是想消消停停的睡一會,也有人來打擾,韓濤如何能不怒,只是我可不想讓他惹事,趕忙伸手拉住他,苦笑了一聲,將我們的身份證遞了出去。
  那警察仔細的看了看,沒看出什麼問題,只是對我們的摸樣還是很懷疑,那個稍微年輕一點的道:「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不是來打工的吧,你們的口音好像是北方的,能不能告訴我,你們來這裡是幹什麼的呢?」
  還不等我說話,韓濤就已經不耐煩了,氣咻咻的瞪了兩名警察一眼:「你管我們是來幹嘛的,我們又不做壞事你們管得著嗎,真是閒的——」
  沒干讓韓濤再說下去,他憋了一肚子邪火,說不定一言不合就會鬧將起來,我趕忙壓住韓濤,朝兩位警察苦笑道:「不好意思,我這兄弟這兩天火氣太大,你們別和他計較,我們是來玩的,不過剛下車,還來不及找旅館呢。」
  我滿以為自己的回答的很好了,但是還是錯估了警察同志的敏覺性,那個年長一點的聞言冷哼了一聲:「來玩的,你當我們是傻瓜呀,來玩你們還戴著被褥呀,來準備了這麼多東西,找不到旅館,嘿,不管是長途汽車站,還是火車站附近都有很多小旅館,你們會找不到,你說是你們傻呀,還是我們傻呀,拿這話來騙鬼。」
  韓濤哼了一聲,有些不耐煩了,將自己的腦袋有被子一蒙,然後悶悶的道:「剛哥,攆他們走,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
  我知道韓濤是什麼意思,不由得歎了口氣,不等兩名警察臉色大變,想要對我們怎麼樣,神眼張開,神念如潮,兩名警察一陣恍惚,然後就迷迷糊糊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我低聲道:「走吧,別再打擾我們了,我們的事情就此忘記。」
  兩名警察像是得到了命令,迷糊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要回到警車離去,我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趕忙將他們招呼住:「等等,我問你們一件事情,你們知不知道小營街怎麼走?」
  「小營街?」兩名警察相顧茫然,顯然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朝我搖著頭一副迷糊的樣子。
  說道小營街,韓濤也從被窩裡露出頭來:「你們再好好想想,有沒有聽到過這個地方?」
  只是最終兩名警察還是搖著頭離開了,小營街根本就不在這個區,甚至於沒有聽說過,這地方一定很小,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輕易聽說過,就連我們的城市地圖上也找不到這小營街的下落,望著兩名警察遠去的背影,我心中一陣無奈。
  「剛哥,你說會不會是那韋老頭在騙我們呀?」韓濤遲疑了一下,終究是在心裡有了和個疑問,實在悶不住問了出來。
《獵鬼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