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已經沒入牆壁的身軀猛地一僵,不用回頭,神識也能知道身後那一抹黑光臨近,心中本應該高興,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嗎,只是卻有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神念一卷,將那一魂一魄已經收回體內,但是心中卻興不起一點的興奮,只留下一聲歎息,默默地消失在夜空裡,當我爬起來衝到窗邊的時候,早已經望不見花娟娟的身影。
不知道黑夜之中,一道身影隱沒在一處角落裡,縱然是我用神禁周天大陣的符文去追索,卻根本察覺不到,花娟娟心中悲喜交加,有了這一魂一魄,便將魂魄補齊了,這樣一來,元神便強盛起來,如果將第二元神也乃入體內的話,這一身修為就能真正爆發出應有的神威。
花娟娟走了,臨走的時候催促我去找師傅,還說她會一直暗中保護我的,我搖了搖頭,並沒有將聽她的話放在心裡,但是想到師傅,我還是決定去將師傅找回來,葛玄的神念在長生真經上不滅,我預感到這很不祥,聯想到韓濤聯繫不上,心中便感覺到不安。
我心中胡思亂想,卻不知道門外的舒雨已經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明明門是打開的,但是卻就是推不開,任憑她怎麼喊也沒有人答應,倒是驚動了羅長春與李滿堂,兩個人也慌裡慌張的衝了過來,不過他們畢竟要比舒雨見多識廣,只是一接觸就知道是有大陣守護,羅長春與李滿堂對望一眼,臉上現出憂慮之色,羅長春焦急的歎了口氣:「我看劉兄弟只怕不是為了防備有人對他不利,相反反而是在阻止我們進去,我看劉兄弟只怕是知道誰來找他,這是不想連累我們,用大陣將我們阻在外面,想必這人一定是了不得的高手,劉兄弟不想我們去面對。」
李滿堂憂慮的點了點頭,心中深以為然面現愁容:「只怕是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擔心劉兄弟他此時可能已經——」
已經什麼就說不下去了,只是大家都明白,但是神禁周天大陣是葛玄的手段,又豈是羅長春他們能夠破的了的,剛才用過了許多手段,卻根本撼不動大陣分毫,這樣的大陣都能破開的,想必是了不得的高手,萬一我要是出點事情,到時候可該怎麼跟龍婆婆交代呀。
舒雨聽著兩人的分析,也覺得很有道理,心中更是焦急,緊咬著嘴唇,不過一切的激盪起她那可憐的勁氣,猛地撞在門上,結果門動了動,卻並沒有能撞開,被反彈回來,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由得『哎呀』的一聲痛呼,只是心中掛念我的安危,竟然不肯就此放棄,猛地爬起來,合身又朝門上撞去,只是也不過是再一次被彈了回來。
「舒姑娘,你這樣一點用處也沒有,這是陣法使然,非人力所能及的。」李滿堂眉頭緊鎖,身上不斷衝出死氣,去撞擊大陣,雖然在勸說舒雨,但是他也同樣不肯放棄,只是手段不同,倒是不顯得過於焦急,羅長春也是一般,用盡了手段。
舒雨不肯理會李滿堂他們所說,只是咬著牙忍著肩膀的酸疼,不斷地合身去撞房門,知道李滿堂與羅長春都無奈的放棄,舒雨都不肯放棄,哪怕是肩膀都感覺腫脹起來,也是咬著牙有撞了上去,哪知道李滿堂話音方落,舒雨再一次撞了上去,卻只聽房門『卡嚓』一聲硬是被舒雨撞開了,然後舒雨跌跌撞撞的衝進了房間裡,若不是我一把抱在懷裡,只怕就要摔倒在地上。
李滿堂與羅長春不由的一呆,下意識的一起衝進房間裡,一身勁氣激盪,只是到了屋裡才發現不過是我自己而已,不過見我沒事,心中終究是鬆了口氣:「劉兄弟,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的朝羅長春與李滿堂看了一眼,心中感覺到一陣暖流淌過:「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直到此時,舒雨才緩過一口氣來,但是一抬頭,卻發現我精神爍爍的站在她面前,不由一呆,雙手抓著我的胳膊,第一句話卻是問我:「你沒事了,你怎麼一下子恢復了?」
我正要說話,卻忽然聽舒雨一聲痛呼,臉色變得也有些慘白,趕忙扶著舒雨坐到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舒雨,你這是怎麼了?」
舒雨慘笑了一下,還是痛的嘶嘶出聲,但是知道雖然自己很疼,卻並沒有大礙,只是搖了搖頭:「我沒事,是剛才撞門撞得,只要你沒事就好了,不然我那記名師傅還不恨死我了。」
雖然舒雨說的雲淡風輕,但是看著舒雨疼的不時嘶嘶出聲,我心裡還是有些心痛,一道元氣度過去,化作一股暖流包裹在舒雨肩頭,想要說些感激的話,但是話到嘴邊卻化作埋怨:「你這傻丫頭,幹嘛這麼不要命了,我就算是有事也不是你能幫得上的,你——」
「你是埋怨我不中用嗎?」舒雨臉色一沉,眼中禁不住泛起一絲怒氣,鼓著腮幫子瞪著我,胸口起起伏伏,一時間覺得特別委屈。
臉色一僵,我有些吃不住勁,趕忙陪笑著:「我哪敢呀,我是心疼你不知道呀,你這丫頭呀,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聽我這樣說,舒雨才緩了緩臉色,卻用力的白了我一眼,哼了一聲:「德行,要是真的心疼我,以後再有事情就不要將我們擋在外面,你是豁出去了不怕死了,就把我們擋在外面,讓我們急得要死,你以為這是為了我們好呀,哼——」
我沒有在反駁舒雨的話,都是在為對方著想,一旁羅長春與李滿堂對望了一眼,臉上露出會心的笑,羅長春咳嗦了一聲:「劉兄弟,既然沒事了,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你了,我們就先回去歇著了。」
「羅大哥,李大哥,你們等一下,」我趕忙喊住他們,心裡轉了下念:「我剛才心裡想了些事情,總覺得聯繫不上韓濤感覺不踏實,所以想明天就是龍灣鎮去將師傅他們找回來,明天一早咱們就行動,兩位大哥還有事情要處理嗎。」
羅長春與李滿堂搖了搖頭,便退了出去,只是一等他們退出去,舒雨不顧肩膀疼,上來一把拉住我,不滿的問道:「給我說清楚,今天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個人困在屋子裡?到底是什麼人來過了?你要是不給我說清楚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只是這些事情我能說出來嘛,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我將目光投向窗外,心中花娟娟的名字不住的打著旋兒冒出來。
第二百九十二章 趕赴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們就收拾了行裝,趁著天色剛亮便已經出發趕往龍灣鎮,深秋的早上已經有些涼爽,即便是在南方也感覺到陣陣涼氣湧來,本來我是不打算讓舒雨跟著去的,但是卻最終沒有擰得過舒雨,我發現我心腸還是不夠硬,舒雨施展了女人的拿手絕招,一哭二鬧三上吊,然後我就心軟了,其實舒雨說的也對,把她一個女孩子留在陌生的地方卻是不太合適。
龍灣鎮,顧名思義,是因為一條山脈從此經過,如同一條龍一般,半環著陣子,那條山脈自西向東一路盤旋,西邊是龍首,東邊是龍尾,將鎮子環在其中,仔細看來還真是那麼回事,不過這裡的風水確實不錯,乃是青龍過穴,最利生人居住,所以此地的人一般都長壽,輕易無病無災,當然再好的風水也是因人而異,總有不能承受者夭折或是少亡,但是總體說來,此地卻是一處極佳的地方,也難怪葛玄會選擇此地露面,到了葛玄這種至尊得道者,那是可以借天下大勢來淬煉己身的。
從龍灣鎮下了車,從西方望去,就能看到遠處一處山巒之上,青色的大墓在朝陽之中,彷彿鍍上了一層金色,不時有神文流淌,吞吐著日月精華,這座大墓已經成為一件至寶,有神禁周天大陣守護,藉著天地氣脈自行形成一道道神禁,將大墓護在其中,就算是有驚天的手段,想要隨便破開身禁,那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葛玄這是在借天地之力布設這個大局。
從龍灣鎮一路過去,有七八十里山路,不過依照我們的腳力,也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只是舒雨修為尚淺,一路上還是要我扶持,最後惹的我著急,索性將舒雨背在背上,這樣一路趕過去,這樣心曠神怡的地理環境,讓本就活潑的舒雨,暴露出本性,在我背上如同大將軍一樣,指揮著我們朝那山巒進發,一路吆喝著,根本看不出對於未知的恐懼。
好不容易到了那山巒之前,才發現整座山巒都被各種大陣符文所籠罩,我也看不出有多少大陣,反正幾乎幾十家宗門,為了困守大墓,幾乎都布下了大陣,無盡的陣紋將此地化作一片煙霧繚繞的地方,打開天眼看去,五顏六色好不絢麗。
還沒等我試圖進去,只是在山腳下就忽然躍出兩名道人,遠遠地衝著我們喝止:「來人止步,何人何姓,哪家宗門,趕快報上名來。」
頓住腳步,我自然不想和這些宗門弟子起什麼紛爭,趕忙將舒雨放下了,朝著兩位道人一抱拳:「小子彭祖一脈弟子劉剛,是來請見師傅龍婆婆的。」
那兩名道人微微一呆,上下打量著我,卻是雙眼一亮,不由得呵呵大笑,快步上前,竟然扶住我笑道:「原來是彭祖一脈的劉兄弟,我是怎麼看著眼熟呢,不知道劉兄弟可還曾記得我們?」
望著那說話的青衣道人,再看看一邊含笑而立的月白色道袍的道人,說真的我怎麼看也都是一副摸樣,卻是如何也記不起他們從哪裡見過,不由得一陣迷茫,臉上現出衣服尷尬之色,畢竟看人家對我好像很熱情,那應該是見過我,而且還有些交情,但是我卻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這讓我怎麼說話,只能撓了撓頭頭苦笑了一聲,卻實在不知道如何說話。
那青衣道人一怔,與月白色道袍的道人對望了一眼,略微有些失落,苦笑著搖了搖頭:「哎,劉兄弟果然不記的我們,不過這也怪不得劉兄弟,可還記得東江那次截殺千年屍王,如不是劉兄弟拚命相助,只怕我們兩個就要可能葬身哪裡,如此劉兄弟可曾想起來了。」
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我,不過縱然是說起那次千年屍王的時候,我也還是一臉的迷糊,畢竟那一次人太多了,況且在我眼裡這些道裝的人幾乎都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我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區別,但是卻知道這兩人服裝不盡相同,卻並不是一個宗門的,這青色道袍應該是崑崙道宗的,至於月白色道袍應該是太上峰無雙觀的,仔細地我看得到那月白色的道袍上的衣袖上有一隻仙鶴,那是無雙觀的標誌。
看我這般摸樣,那青衣道人一臉的尷尬,見到我人家是一臉熱情,結果我卻根本就想不起來,讓青衣道人如何能不尷尬,苦笑著微微打了個道輯,低喧了聲道號,卻聽一旁月白色道袍的那道人笑道:「悟空師兄,這如何怪得了誰劉兄弟,當日咱們那麼多人,咱們倆摸樣又是大眾臉,說句難聽的話,把咱們丟進人堆都找不到了,你讓劉兄弟如何記得咱們,況且那日行色匆匆,長輩面前哪有咱們報上名號的事情,劉兄弟不記得咱們也是情理之中的。」
頓了頓,那道人一指青衣道人笑道:「這位是崑崙道宗的悟空師兄。」
我一呆,心中對這兩名道人倒是有不少好感,也就跟著笑了,心念一轉,半開玩笑的道:「劉剛給悟空師兄見禮了,呵呵,這一句悟空師兄,不知道還以為我是二師弟呢。」
那青衣道人一下子沒聽明白我的意思,不由的一呆,見我笑意盈盈,知道是開玩笑,倒是一旁那道人哈哈大笑:「悟空道兄倒是真有個師弟,可惜不叫八戒。」
那悟空一愣,旋即明白我的意思,一時間笑語不斷,也是頗為開心,半晌,才止住笑聲,那道人有指了指自己:「貧道出身太上峰無雙觀,小號了緣。」
我趕忙與了緣見禮,又說了幾句閒話,這才將話語轉向我所關心的事情:「兩位師兄,不知道這山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聽我問起這山上的情況,悟空和了緣登時臉色吃緊,回頭望望山上的情況,不由得歎了口氣:「劉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如今這山上已經是戰雲密佈,我們這些普通弟子都只能守在山下,主持各宗的大陣,能守在大墓哪裡的都是各宗門的長老,我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情形,根本進不得那大墓,不過各宗門幾次攻伐大墓都未果,聽說連大墓的陣紋都沒有磨滅。」
說起這些,兩人都有些愁容,我心中一動,抬頭朝大墓望去,那大墓在朝陽中依舊不斷迸射符文,演化神禁周天大陣,我皺起眉頭遲疑了一下,才咬著牙道:「兩位師兄,有句話我總覺得不說不暢,我擔心著大墓是葛玄的陷阱,只是不能確定,兩位師兄還請多多小心一些才是。」
悟空與了緣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與一絲感激,卻又不由得歎了口氣:「哎,其實來此地的人,誰不知道這只怕是葛玄的陷阱,但是一想到長生的經文,一想到大墓裡的秘密,又有誰願意就此放手,其實這話你師父龍婆婆也是幾次說起,可惜各宗門的長老掌教根本就聽不進去。」
我正要說話,卻忽然聽到一聲巨響,轟的一聲,彷彿整座山巒都震動了,都要崩塌的感覺,一時間將我要說的話嚥了回去,與眾人一起朝山上望去,只見無數的符文漫天翻騰,朝著大墓鎮壓過去,不短於神禁周天大陣的符文相互碰撞,只可惜始終難以磨滅那些符文。
「哎,這又是各宗門在進行攻伐了,這都多少次了,各宗門誰也不捨得動用底蘊,就只是這些長老聯手攻伐,卻始終不曾破開那陣紋,這樣下去,我看只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行呀。」悟空歎了口氣,一臉的無奈搖了搖頭。
緊皺著眉頭,我有些怔怔的望著大墓,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看著這無數騰起的符文,我或者到時可以進去,而且不用太過傷身,又不會太過費力,因為我也懂得神禁周天大陣,如果只是當日我自行推演的神禁周天大陣,或者我還進不去,關鍵是此時我早已經在長生真經上得到了神禁周天大陣的源文,完全能相合大墓上的符文。
心中轉過許多念頭,略一遲疑,我朝兩位道人一抱拳:「兩位師兄,不知道我師父在那個方位,我想快點去見師父,有些事情要和師傅商量。」
悟空和了緣對望一眼,臉上現出一絲猶豫,看看我身後的羅長春與李滿堂還有舒雨,打了個道號道「劉兄弟,不是我們難為你,各宗門都有規矩,非是各宗門的弟子是不得入內的,前今天有人冒充你們彭祖一脈的弟子,已經被茅山的人給拿下了,如今還被關在他們那邊,我讓你過去還行,只是這兩位——」
回頭看看羅長春與李滿堂,見兩人臉色有些沉鬱,我苦笑了一聲,又轉向悟空和了緣:「兩位師兄,這兩位都是我的好朋友,這位羅長春羅大哥是巫師聯盟的弟子,曾經救過我的性命,和我關係莫逆,這位是李滿堂李大哥,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