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我不由得扭頭看了舒雨一眼,苦笑了一聲:「舒雨,你就別給我添麻煩了,你那點修為去打兔子還差不多,再說你一個女孩子捲進這種紛爭很危險知道嗎,你還是隨羅大哥他們找個地方,看著韓濤他們養傷吧。」
「我不,好歹我也是你師叔的記名弟子,也算是彭祖一脈的人吧,你要是敢把我拋開,我就跟你沒完。」舒雨嘟著嘴,一臉的不忿,氣咻咻的看著我。
已經幾乎完全恢復過來的我,從地上一躍而起,皺了皺眉頭瞪了舒雨一眼:「別胡鬧聽見了嗎,你才剛剛學習道法,根本就幫不上忙,咱們彭祖一脈人丁單薄,哪裡能有人照顧你,你要是摻乎進去,萬一有危險可就麻煩了,聽話,別給我和師傅師叔添亂。」
「我不,我就不。」舒雨相當的執拗,竟然不分由說的抱住我的腰,死活不鬆手。
「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舒雨,一時間心裡有些厭煩,正猶豫著,卻忽然聽悟空低聲道:「劉兄弟,沒時間了,那邊茅山已經開始有人過來了,大墓也已經飛走,你倒是快點拿個主意,不然的話等一會茅山來了人可就麻煩了。」
我心中一凌,張開神眼望去,果然從西方茅山道宗的弟子已經開始挨家詢問,已經慢慢地朝這邊而來,而且殺機騰騰,葛玄的大墓已經不再威壓茅山守地,已經重新遁回那座山巒之上,那是地脈之力凝聚之地,葛玄自然不會放棄哪裡。
心念一轉,我也不敢耽擱,已經做了決斷,只是卻有些頗為無奈:「羅大哥,你現在立刻帶著韓濤他們走,到時候我會聯繫你們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冒險
說吧,又看了看身旁的舒雨,略一遲疑歎了口氣:「行了,舒雨,別像個小孩子似得的了,這樣吧,你跟我去見師父師叔,不過到時候你要呆在師傅師叔身邊,沒有我們的同意,你那裡也不能去,聽到沒有,要是不聽話,我就奉請師叔將你逐出師門。」
儘管我說的嚴厲,但是卻沒有嚇得住舒雨,對於舒雨這丫頭,她心中根本就沒有宗門觀念,活著還不如一些特殊的關係更為重要,逐出師門對於其他的修道者都將是最重要的懲罰,可惜人家舒雨不在乎,聽見我答應下來,不由得眉開眼笑,不過暗中對我的話也有些不滿,將正準備撤回來的小手,在我腰上重重的掐了一把,卻笑面如花的道:「我知道了,絕對聽你的話,老老實實地待在你身邊就是了。」
我當然沒有注意舒雨的一絲,不過倒是韓濤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由得嘿了一聲,不等說話,就被羅長春扛起來朝外走去,身後李滿堂也趕忙扛上一個,抱上一個,跟在羅長春身後走去,卻聽韓濤埋怨道:「羅大哥,你能抱著我點嗎,這樣硌得慌。」
聲音漸漸遠去,已經不見了羅長春他們的蹤跡,我才鬆了口氣,有羅長春在,自然能將他們隱藏起來,相信茅山想要找到他們也不容易,況且也不一定會去找他們,畢竟很快我就會出現在師傅身邊,想到這,我朝悟空和了緣一抱拳道:「兩位師兄,你們折返心意我劉剛記在心裡,他日有機會一定報答的,只是今日我就不給兩位師兄添麻煩了,告辭。」
話音落下,我便拉著舒雨朝裡面跑去,還聽見伸手悟空和了緣在低聲道:「劉兄弟,你自己也保重呀。」
一路沿著山路朝上而去,沿途雖然也有人把關,但是我們有悟空與了緣所給的符文,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攔阻,甚至於有一名被交換到此地守陣的茅山弟子,雖然比看我臉色不善,倒是也不曾攔阻,右邊人在他們還不敢這樣猖狂。
終於在半山腰處,我見到了師傅和師叔,彷彿有所感,師傅和師叔並沒有呆在帳篷裡,而是就聯袂站在一塊石頭上,遠遠地望見了我,不由得讓他們頗為興奮,師叔便招收將我招呼過去。
師傅師叔見了我很高興,但是也看得出我曾經受過傷,就算是傷勢好了,但是身上的衣服卻並不會因為施展過康體術而變得無損,依舊是一身血污和一些破洞,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我受過傷,不過師父和師叔到底是經歷了很多事情,並沒有一驚一乍的問我,反而將我讓進了帳篷,然後布下結界,這才吁了口氣,一臉凝重的問道:「小子,你這一身的上是怎麼弄的?」
師父臉色凝重,自然是有原因的,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我一定是在此地受的傷,不然的話也不會穿著這一身衣服就趕來這裡,不過還沒有等我說話,一旁的舒雨卻忍不住委屈的搶著道:「龍婆婆,你老人家可要為劉剛做主呀,這一身的傷都是茅山那些混蛋給弄得,不但如此還差點要了劉剛的小命,就是前些天劉剛讓韓濤來找你,韓濤都被茅山的那些王八蛋給關押起來,差點送了性命,那李宗成為了救韓濤,已經——已經被殺死了。」
舒雨的話讓師傅和師叔臉色大變,只是一起望向我,見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師傅和師叔對望了一眼,臉上殺機迸現,師叔更是氣得臉上抽動不已,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師姐,這是欺負咱們彭祖一脈沒人了,人命都出了,這件事情便是壓也壓不下了,一定要讓茅山知道知道咱們彭祖一脈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師傅畢竟沒有師叔那樣毛糙,儘管臉色也是很難看,但是還是沉吟著沉聲道:「小子,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神色怔了怔,深吸了口氣,便將我去茅山道宗那邊要人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對師傅說了一遍,包括我一直沒說的葛玄的事情,聽著我的話,師傅臉色一變在變,從我話裡都能感覺得到其中的殺意,在聯想到這些日子,茅山道宗的穆大師一直對師傅和師叔百般嘲諷,這是明著欺負彭祖一脈沒人了,不過師父畢竟是一宗掌教,想的比我們深遠多了,縱然心中也是氣憤難平,但是卻還是壓住怒火:「小子,不是做師傅的不提你召回場子,這件事情在你祖師爺沒有恢復之前,只要茅山不可以製造事端,就暫時忍下來,到時候你祖師爺恢復過來,咱們才有說話的權利。」
師叔不甘心的哼了一聲,但是卻也知道其實師傅說得對,如今彭祖一脈就這幾個人,與人家茅山人多勢眾相比,彭祖一脈已經式微了,就算是宗門中修為最高的師傅,也和人家穆大師差了老大一截,不然不會一直忍氣吞聲,原來也不過仗著祖師爺的餘威,但是此時一旦鬧將起來,很可能就是滅門之禍,反而給了茅山道宗生事的借口。
臉色微微有些默然,為宗門憤憤不平,不過我卻並沒有打算就此罷休,茅山道宗不是為了葛玄的長生之秘而來的嗎,如果有足夠的誘惑,只怕茅山可能會鋌而走險,反正他們仗著有沉眠的得道者,也真的敢去葛玄的大墓之中走上一圈,此時不過是破不開那座大墓而已,不過別人不行,卻不代表我也沒辦法,這無關實力,因為我有長生真經。
「師傅,我倒是覺得要是不給茅山一點顏色看看,只怕咱們彭祖一脈才會危險,在此地天下同道面前,或者茅山還不敢怎麼樣,但是此地事了之後呢,到時候一旦被茅山算計,只怕咱們幾個人都要麻煩,倒不如趁著現在這般情況,給茅山一個難忘的教訓,讓茅山自顧不暇,我們便有了時間,我倒是有一計不知當不當講。」我臉色有些猙獰,早就在心裡盤算好了這個計劃。
師傅皺了皺眉,還不等她說話,一旁的師叔早就雙眼一亮哎耐不住:「小子,你倒是快說說,要是真能如此,那感情倒好,也著實可以出一口惡氣。」
既然雙方都死了人,只怕事情不會就此罷休,所以我心中也不會有任何負擔,心中一動,長生真經迸射出三百六十五枚符文,化作一張神禁周天陣圖,被我捧在手中,奇跡與葛玄的氣機一般無二,絲毫找不到破綻,畢竟這本來就是葛玄的手段。
「你是想——」師傅試探的問了一句,心中還不是很明白。
我點了點頭,眼中有殺機迸現:「師傅,如果說這天底下除了至尊還有什麼可以輕易進入葛玄的大墓的話,那活著就只有葛玄自己的陣圖,我注意過那座大墓,本身就是有無數神禁周天大陣組成,一朵金蓮花就是一座大陣,這是葛玄的手段,只是若是別人用自己的元力模擬出來的,那肯定不成,一定會被排斥,但是這張陣圖卻是葛玄的長生真經自行演化出來的,想必是可以輕易進去的,我想先去試一試。」
頓了頓,我臉上的殺機更濃:「師傅,只要進得去,這張陣圖一旦送給茅山那幫王八蛋,你說他們會自己進去,還是會和天下同道一起進去呢,只怕到時候茅山會被天下道門唾棄的,而且一旦進入葛玄的大墓,嘿嘿,那座大墓任何祖器都攻陷不得,就算是至尊想要回去,那也不是那麼容易,況且葛玄在此地要是沒有佈置的話,也不會露面的,想必所有的佈置都是針對至尊的,如果茅山的至尊得道者出了問題,那以後茅山的那幫王八蛋——嘿嘿——」
不用再說下去,師傅已經明白了,但是心中還是有猶豫,歎息了一聲:「茅山得了這張陣圖的確很可能自己偷偷摸摸的進去,但是誰能知道他們會不會上了葛玄的當呢。」
「師傅大可不必多慮,想想葛玄在肉身被毀的情況下,敢這樣露面,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的話,葛玄絕不護甲冒這種險,幾千年都挨過來了,難道他會在現在冒險不成。」我擲地有聲的分析著,葛小軒只怕這一次布下的絕對是能鎮殺至尊得道者的手段。
「就這樣做吧,師姐,我覺得小子說的不錯,就這麼幹吧,今日我就拿著這張陣圖進大墓去試一下。」師叔雙眼一亮,便在一邊鼓勁,伸手便將陣圖搶在手中。
不過師父一句話便將師叔打擊的體無完膚:「試一試也可以,還是師弟懂事,這小子現在是咱們宗門的寶貝了,這麼危險的事情握著掌教不合適,不過你是最合適的,誰讓你是他的師叔呢。」
師叔一呆,臉上再也興奮不起來,臉上抽動不已,看著師傅有些氣惱,啐了一口,卻有說不出什麼,宗門之中如今就剩下三個人,我師父是掌教,宗門的發展還要靠師傅呢,至於我,如今還要將養祖師爺的神魂,為了宗門的千秋大業那也是必須的不能冒險,算來算去,也就只剩下師叔一個人,這是命中注定,也是眾望所歸,其實師叔心裡也明白,將事情攬在自己懷裡,就是不想我去冒險,不過聽師傅一番話,心裡也頗不是個滋味,總感覺自己像是被拋棄了似得。
第二百九十八章 張良計、過牆梯
茅山畢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找我們算賬,最終沒有搜捕到我,也就偃旗息鼓自行折返回去,只是一幫長老湊到一起,提起我來就牙根癢癢,特別是那老道,想到因為我害得他親手殺死了兩名弟子,如果不是其他長老前來,將那幾名弟子止住,到最後很可能是兩敗俱傷的下場,想一想就不寒而慄,卻始終不明白我是怎麼做到的,雖然也猜測是幻術,但是有什麼幻術能一點也不能察覺到呢?
夜裡,眼看著明月東昇,一彎弦月掛在天際,師叔緩緩地吐了口氣,黑夜中兩隻眼睛如星星一般閃耀,深吸了口氣,猛地長身而起,望了望正在盤坐的師傅,壓低聲音道:「師姐,我這就去了,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師傅點了點頭,臉上有些凝重,張開眼睛看著師叔,最終卻只是說了一句話:「不要深入進去,只要確認憑著這張陣圖能不能進去就好,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行就退回來,一切安全重要,一定要回來,宗門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你去做呢。」
師叔輕輕點了點頭,聽得出師傅真心一切的關心,雖然一直以來師姐弟倆誰也看誰不順眼,但是內心深處,卻還是唯一的親人,沒有什麼話好說,師叔只是嗯了一聲:「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我都還沒個傳人呢,如何也不會現在就玩完的。」
話音落下,身形一頓,慢慢的開始虛化,眼見著施展土遁之術,已經沒入土中就要不見,我心中一動,有些忘情的道:「師叔,一定要回來呀。」
千言萬語也不過一句暖心窩子的話,話中的情誼讓師叔心中一震,一時間有些失神,結果悲劇發生了,剛剛潛到地下,正是神念不達之時,結果這一走神,一腦袋就撞在石頭上,不由得慘呼一聲,又從地下冒了出來,捂著腦袋苦笑不已。
「沒事,撞腦袋了。」略一沉吟,師叔身形一轉,便又沒入土中不見,已經直接奔去大墓的方向。
夜深人靜,折騰了一天的各宗門的人,都已經回到自己的守地,開始盤膝休息,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腳下,一條人影不斷地前行,手中一枚符文,乃是各宗門合力製成的令符,能過所有的大陣,而且不會驚動大陣,本是白天的時候一起過去的,卻不想被師叔拿來在晚上用。
一路前行,不斷修正方向,師叔慢慢的靠近了大墓,黑夜中的大墓依稀還是看得見有符文飛轉,有陣紋迸射而出,非是至尊得道者,只怕是一經靠近就會被發現,沒有人能破的開大墓,就算是十幾件祖器也不成,已經試過多少遍了如今就只剩下催動沉眠的至尊了。
慢慢靠近,神禁周天陣圖的符文在流轉,不斷的與大墓的符文相融合,果然不曾激起大墓的反應,師叔心中『砰砰』直跳,說不出的小心謹慎,雖然來的時候好像很不在意,但是面對的是至尊得道者,讓師叔如何能不小心應對,一個不好就會萬劫不復,師叔還沒有狂妄到連至尊也不放在眼裡的地步。
輕輕地一點點靠過去,就在符文飛轉的地方,師叔冒出頭來,神禁周天陣圖懸浮在頭頂之上,與滿天飛轉的符文進行融合,竟然絲毫記不起漫天符文的排斥,師叔這才鬆了口氣,從地底下整個冒出來,然後縱身一躍,朝大墓奔去,身邊符文入水流淌,卻絲毫不會傷害到師叔。
終於奔到大墓之前,師叔心中越發緊張,這麼久了,就算是有宗門持祖器前來,也不曾真正這麼靠近過大墓,而今一張陣圖竟然到了大墓的墓道口上,師叔心中也不無得意,只是還是小心的落在墓道口前,望著那扇緊閉的墓門,墓門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所造,上面有大道法則體現,如不是神禁周天陣圖,師叔都無法靠近墓門,只是這大道法則就足以讓師叔被磨滅。
盯著那木門半晌,師叔終於還是咬了咬牙,將陣圖取在手中,朝墓門上貼去,一時間陣圖金光大作,一朵朵金蓮花開,不斷地沒入墓門之中,隨著那些大道法則的交融,墓門開始發生變化,那些大道法則發出轟鳴,並沒有一絲殺機崩漏,隨著師叔伸手去推開門,墓門終於輕輕地打開了。
黑漆漆的甬道,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裡面會有多少危險,只是有無盡的陰風從裡面吹出來,吹得師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墓道就像是一隻張開的大口,隨時都可能把師叔吞沒,就連一向大膽的師叔此時心中也是激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