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節
龍毓已然是真正的高人了,在他眼裡不存在什麼黑店白店的說法,在官道上找到一家客棧,甩給小二十兩銀子,扛著白依蘭登登登就上了客棧二樓。
白依蘭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她倒在床榻上,有氣無力地看著龍毓,龍毓坐在床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給她。海蘭查容貌沒有什麼變化,比以前成熟了些,也不再梳滿人的大辮子。頭頂帶著道九巾,下邊飄逸的長髮垂至兩肩。身上是一套祥雲紋的灰色道袍,整個人這一身行頭,再加上鼻樑下的兩撇小鬍子,倒顯得比從前沉穩了不少。
她看著看著心中泛起漣漪,頃刻間讓體內毒素重新激活,再度湧上心頭。
「依蘭,萬萬不可胡思亂想了!靜下心來,若不然貧道百年修為就要毀於一旦。」龍毓氣運丹田,再度為她用真氣續命。
「依蘭,你的心貧道懂,可現在卻不是動兒女私情之時。」
他正在運功,突然就聽走廊裡傳來腳步聲,不大會兒,一個人停在了門口。
「誰?」龍毓十分警覺。
噹噹噹……三聲敲門。「道爺,小的是來給您送吃食的。」
龍毓收功,抽出寒血刃藏在背後,走上去打開了門。
門口,店小二賊頭賊腦地把腦袋伸進去看了看。「天色已晚,小店就這點吃的,道爺別嫌棄。」他手裡端著一個大托盤,裡邊是三個菜兩個饅頭和一壺酒。菜都是帶熱乎氣的,酒壺裡的酒香撲鼻而來,店小二肩膀上搭著白毛巾,熱情地把把酒菜端了進來,放在桌上。
「道爺,這位小娘子是……嘿嘿……您可夠風流的了啊?」店小二壞笑道。
白依蘭打扮不俗,她是納蘇肯貝勒府上的福晉,生經常中最有身份地位的就是納蘇肯,滿人女子穿著與漢人不同,而她貴為福晉自然格外華貴。她頭上帶著旗頭,下邊穿著旗袍,胸前掛著一串如同大拇指甲大小的東珠串,斜禁兒掖著一個蘇工繡的絲帕收卷,腳上穿的是花盆底兒鞋。一眼就能認出她的身份。
「小二,有些事不好多嘴的,當心多嘴閃了舌頭,閃了舌頭是小,當心斷送了性命也說不定呀!」龍毓警告他說。
「嘿嘿……道爺放心,小的懂規矩,那要不要小的為這位姑娘準備澡盆燒熱水洗澡啊?」
龍毓從兜裡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冷冷道:「不必,今晚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是是是,小的懂規矩,那就不打擾道爺和姑娘的好事了。」說著,店小二又試著探頭想看白依蘭的正臉,卻被龍毓擋在了身前。他陪著笑臉,趕忙退了出去。
第116章調虎離山之計
「貝勒爺,我們會不會被發現了?」白依蘭虛弱著問道。
「那倒不會,但這的的確確是家黑店,這酒中有毒不可喝。你先吃點東西吧,放心,這些菜我聞過了,沒問題。」龍毓把菜和饅頭端過去給她吃,自己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外邊天色越來越黑,白依蘭吃飽了早早睡了。龍毓就聽荒野客棧外傳來了馬蹄聲,馬蹄聲很雜亂,聽著至少有幾十號人。他立刻推門衝了出去。
他輕身如燕,飛到房樑上俯身一看,一隊官兵在店小二的帶領下衝進了客棧。
「在哪呢?你看清了嗎?就是那個通緝犯?」為首的是個正五品從將。
「將軍,看清了,肯定就是畫像上的那個海蘭查!您快上去拿人吧!」店小二露出奸詐的小人嘴臉。
「來呀,你們幾個左邊,你們幾個右邊,不可驚動那侵犯,海蘭查本領不一般,直接射殺!」為首將軍一聲令下,左右數十弓箭手從兩邊包抄了上來。
「無量天尊……將軍以貧道所見就不必如此麻煩了吧?貧道就在這裡,你們是要抓活的還是要死的呀?活的多少錢?死的又是多少錢啊?」龍毓躺在房樑上,倒提著剛才那壺毒酒正往嘴裡倒呢。他的修為太深厚了,這等普通摻了迷藥的毒酒根本奈何不了他,一邊喝,毒素一邊從另一隻手的小拇指尖排了出來。
「啊?海蘭查!你是海蘭查?快!就地殺了!」那將軍早就聽聞海蘭查的本領,不敢大意。說實話,如果活捉海蘭查就飛黃騰達了,可就怕他們沒命捉!與其這樣還不如殺了拿人頭去直接換銀子。
沒等眾人放箭,龍毓從天而降穩穩落在一樓,他張開雙臂,口中默念邪惡咒語,就見那月華仙塵無數屢穗子宛如一條條長蛇一般纏住了數十弓箭兵脖子上。
那些可不只是普普通通的蛇,這些全部是陰魂厲鬼化作的索命繩,一條條順著弓箭手們的七竅就鑽入他們的體內,頃刻間把所有人體內的三魂七魄全部吸走。
數十具屍體僵硬地倒在了地上,龍毓抱著肩膀邪惡的笑著。「將軍,你不是要拿我海蘭查嗎?來呀?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
「你……你……海蘭查,你敢殺朝廷公差?你這是要造反嗎?」那個將軍已經嚇得渾身哆嗦。直接把店小二推了出去擋在自己面前。
龍毓張開大手,掐住了店小二的腦門,把他陽氣全部吸走,那尖嘴猴腮的店小二,為自己的狡猾付出了生命的帶價,立刻慘死化作乾屍。
「呵呵……將軍,攝政王多爾袞的數千大內高手都奈何不得貧道,被貧道殺的人仰馬翻,你說我這叫不叫造反呀?」他從容笑道。
「好,算你狠!海蘭查,有本事站這兒別走!你等本將軍回來的。」
龍毓抱著肩膀,身邊是數十死屍,說:「好啊,貧道等你回來,將軍大可以把山海關數萬守軍叫來,貧道絕對不走!」
就憑他們這些肉體凡胎,想碰龍毓真人?可能嗎?哪怕是他們使出吃奶得勁兒都近不得他身半步。
那位五品將軍落荒而逃,狼狽的如同牲畜,真恨不得自己多長出來幾條腿,離這個惡魔遠一點。
「哼!不識時務!愚蠢!」龍毓暗罵一句,轉身走上二樓。雖然嘴上逞強,但此處萬萬不可舊留了,這些普通清兵不在話下,但誰也無法保證,他回去到底叫來什麼幫手。滿人中也有邪術高手,比如上次陪在多爾袞身邊的那個邪惡薩滿,他就是個薩滿巫師。上一次自己險些吃了大虧。
登登登幾步衝上二樓,推開房間門一瞅,屋裡空空如也,床榻上,白依蘭竟然消失了。
「依蘭?依蘭?」他大聲呼喊著。
房間中裡的床邊上有扇窗戶,窗戶是開著的,外邊一股股冷風直往裡吹。可龍毓明明記得,他們進來時自己伸手關上了。
「哎呀呀!」龍毓狠狠拍了拍自己腦門,自己怎麼這麼傻呀!!!他又多大的本事,早已傳遍滿洲,這幾十人怎麼敢來直接拿人呢?那不是白白送死嗎?定然是故意如此為之,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龍毓從窗戶蹦了出來,隱約就聽官道遠處傳來一串馬蹄聲,馬蹄聲逐漸遠去。
他腳下運功,施展千里一夜行,一步竟邁出去五六丈遠,沒多大會兒功夫眼看著前邊的馬隊越來越近。
「來也,給我擋住他!」一個身著鎧甲的將軍命令道。
身後十來號手下立刻勒緊韁繩調轉過來。龍毓止住腳步一瞅,這群人不是普通兵勇。他們臉上帶著獸皮面具,身著獸皮衣服,腰上掛著銅鈴鐺。應該是薩滿巫師。
「讓開,擋我者死!」龍毓大喝,體內無窮殺氣迸發而出。
「海蘭查,休要怪我們,今日便是你的末日!你的盜魂大法對我們沒用!」十幾個薩滿巫師圍住了海蘭查,紛紛在自己腳下畫下了結界,他們口中默念邪惡咒語,官道的泥土下頃刻間生長出無數的枯籐。
那些枯籐好似被巫術賜予了生命一般,蜿蜒著朝龍毓爬了過來。
龍毓也是滿人,識得這些薩滿巫術,他不敢硬闖,趕緊抽出寒血寶刃,砍斷朝他纏繞而來的無數枯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