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對峙了幾個回合,我發現女鬼智商並不怎麼高,怨氣夠強,但也沒多厲害,我能把她從張子陽和薑湯身體裡拍出來,就已經說明問題了,而且她似乎有點怕我,後面幾次,我手剛碰到張子陽或是薑湯的身上,女鬼就會迫不及待的鑽到另一個身上,顯然被黃符拍中,她也不太好受。
哥們並不傻,先前使勁拍是怕不管用,有了經驗也不使勁拍了,每次都是虛張聲勢,在這兩貨身上輕輕一拍就拍另外一邊,女鬼很有耐心,沒完沒了的在這兩貨中間往來穿梭,這個過程持續了有三分鐘,哥們無奈之中想出了個辦法。
辦法說起來也簡單,還得落在我脖子上戴著的道經師寶印上面,我畫的黃符雖然起作用,作用卻沒有那麼大,所以女鬼才能游刃有餘,要是我摘下道經靈寶印,在拍張子陽的同時,用道經師寶印頂在薑湯後心,女鬼必然鑽不進去,只要哥們趁機給她一黃符,拍她個楞,或許能有別的辦法。
雖然這套動作需要極高的反應和速度,還需要那麼一點點運氣,危險係數也很高,沒有了道經師寶印,我跟普通人沒啥兩樣,女鬼也能上我的身,可哥們是真心沒辦法了,實在是耗不過女鬼,行不行的也得硬著頭皮上了,我右手裝模作樣的還在拍張子陽和薑湯,左手卻趁機摘下了道經師寶印。
我悄悄深吸了口氣,忽地虛晃一招,朝著薑湯拍了過去,腳下卻是一步跨到薑湯身後,道經師寶印摁在了他後心之上,女鬼的智商估計是論毫克的,想都沒想就朝薑湯鑽了過來,哥們頂住了薑湯後心的同時,手中黃符朝著女鬼扔了出去,大喊了聲:「急急如律令!」
暗暗祈禱:祖師爺保佑,一定要打中女鬼啊,回頭給你燒高香……哥們的運氣還不錯,女鬼衝撞到薑湯身前,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道頂住,再也鑽不進去半點,恰好哥們的黃符到了,落在女鬼身上,噗呲!一聲,跟烙鐵入水一樣,猛地冒出股子寒氣森森的白煙。
啊呀……淒厲的喊叫聲響起,女鬼翻滾不已,我本來打算是拽倒薑湯,踹倒張子陽,然後堂堂正正跟鬼大姐廝殺,沒想到黃符落在女鬼身上會是這個後果,靈機一閃,改變了主意,既然女鬼都這樣了,陰氣大消,要是哥們趁勝追擊,打她個怨氣全無,好過等她緩過勁來繼續跟我折騰。
我都沒帶猶豫的,舉起道經師寶印,一步跨到女鬼身邊,朝著她身軀猛地來了一記橫掃千軍,啊呀……淒厲的叫聲中,女鬼被我的橫掃千軍給橫掃了出去,身軀在空中翻滾,陰氣都被拍散了。
我多少看清楚了女鬼的模樣,從她身上幻化的衣服來看,還真是清朝那種普通的女子衣服,頭髮挺長,梳著辮子,臉看不太清楚,但跟張子陽腚上的那張臉基本上一樣。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哥們一個箭步就跟了上去,先把女鬼拍的不能為害再說,哥們本事不夠,沒張青山那麼高的道行,拍個魂飛魄散壓根就不可能,也沒辦法收了,只能是消耗她。
我還是低估了鬼大姐,在我追上去之際,她在空中翻滾了幾下,忽然就停頓住了,懸在半空中,一雙陰寒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盯著我,被我拍散的陰寒氣息,像是影像倒退,全都倒退回到她身上,一瞬間,它身上的陰寒死氣比之前更加濃郁了三分。
臥槽,這鬼大姐還自帶加血加藍的功能呢?我很是無奈,同時也暗暗發狠,今兒要是不把你收拾了,哥們就白認張青山那老犢子當師傅了,也白受了那半年多的苦了,仍是衝了上去,嘴裡無比快速的念誦咒語:「五雷使者,五丁都司。懸空大聖,霹靂轟轟。朝天五嶽,鎮定乾坤。敢有不從,令斬汝魂。急急如律令。」
攝邪咒加上道經師寶印,我就不信還拾掇不下來鬼大姐,哥們特悲壯的衝了上去,這一刻我腦海中浮現出許多的英雄人物,炸碉堡的董哥,堵搶眼的黃哥,聖鬥士星哥,奧特曼奧哥……
咒語聲中,哥們一往無前,許是氣勢太足了,女鬼沒有跟我來個硬碰硬,而是身軀一扭,繞開我,朝著我身後的張子陽和薑湯飄了過去。
第二十六章噴吧騷年
哥們好不容易想要悲壯一把,人家根本不給你這機會,好比奧特曼打怪獸都變身了,怪獸不接招,掉頭跑了,好比我要炸碉堡了,炸藥包引線都拉了,碉堡沒了……那份失落和失去了目標的迷茫,讓我一下子就洩氣了。
薑湯躺在地上翻白眼,張子陽恢復的倒是快,悄無聲息的爬起來彎腰就跑,女鬼奔著張子陽就去了,大有不禍害死老二,誓不罷休的勁頭,我累得都快虛脫了,還得打起精神照顧老二……縱身就奔張子陽去了,還是先前的套路,握著道經師寶印,念著咒語衝了過去。
我的反應還是慢了點,沒等衝過去,女鬼飄到了張子陽身後,陰氣森森的撞了過去,鬼想附在人身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一是被附身的人陽氣要弱,在一個本身要夠凶煞,陰氣夠足,女鬼凶煞有了,張子陽的陽氣卻不弱,畢竟是個二十歲的小伙子,正是精氣神最足的時候,女鬼想要上身只能是撞,把張子陽身體裡的神魂撞的不穩,她才能附身進去。
正所謂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女鬼之前不停上張子陽的身,要是個女人或是身體弱的,沒有十天半個月緩不過來,張子陽就能緩過來,陽氣足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跟女鬼沒有因果關係,畢竟鬼大姐不是張子陽害死的。
鬼大姐想要重新上張子陽的身,也是有過程的,就是過程比較短,哥們根本趕不及救他,對彎腰偷溜的張子陽喊道:「老二,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腚上還長著臉呢,想要保命,回頭用舌尖血噴!」
我是想讓張子陽拖延下時間,哥們也就能趕過去了,他要是再次被附身,那就麻煩多多,嚇唬起到了作用,張子陽感覺到了身後的陰氣森森,知道躲不過去了,哇呀!一聲怪叫,猛地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的女鬼直蹦,還眼淚汪汪的一臉委屈……
女鬼飄到張子陽身後也就兩米的距離,張子陽突然轉過身,又是蹦又是哭的,還一個勁的跺腳,女鬼都懵逼了,停了下來傻乎乎的看著張子陽,我也懵逼了,不知道張子陽咋地了這是,隨即恍然大悟,丫的這是咬舌頭咬狠了,疼的眼淚汪汪在哪蹦呢。
我急忙朝前狂奔,女鬼楞了下,飄著朝張子陽狠撞,張子陽蹦了兩下,也發了狠,朝著女鬼呸!吐了那老大一口血,臥槽,都趕上噴壺了,怪不得這貨上下亂蹦,眼淚汪汪,這得是咬多狠才能咬出這麼多的血啊。
舌尖血其實對女鬼不怎麼管用,但架不住多啊,張子陽突如起來的噴出那麼多的舌尖血,女鬼都蒙圈了,被噴了一身,不是有實體的那種一身,只是個影響,舌尖血影響下,女鬼身上像是電視信號不太穩似的飄蕩著晃動。
哥們趁機跑了過去,攥著道經師寶印朝女鬼又是一招橫掃千軍,女鬼被我橫掃出去,哥們剛想去追,被張子陽拽住了,大著舌頭對我喊:「偉哥……先別追,你也追不上,你先把我保護好了,起碼別讓女鬼在上我身,要不累也累死你了,你還有黃符嗎,給我一張自保也行啊……」
憑我的感覺,要是追上了女鬼,再給它來記狠的,基本上她就掀不起大風浪來了,我們三個也能趁機逃走,知道了女鬼的藏身之地,明天白天帶工具把轉頭給砸了,甭管裡面是什麼,只要毀了,女鬼也就不存在了,萬萬沒想到,關鍵時刻被張子陽拽住了。
我使勁一掙,掙脫了張子陽的手,抬頭去看,那裡還有女鬼的影子,我這叫一個氣得慌,恨鐵不成鋼的扭頭對張子陽喊道:「老二啊老二,你特媽就惹事吧……」
已經這樣了,再說什麼也沒用,何況張子陽說的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折騰到現在,哥們是真累了,還要照顧兩個人,我根本照顧不過來,薑湯大師躺在地上,也不能不管他,起碼帶離這鬼地方再說,只能是想個辦法讓女鬼沒法上張子陽的身,我才有一戰的餘地。
可我已經沒有黃符了,一下午就畫了兩張,跟女鬼斗了這麼半天,全都用了,我道行不夠,黃符上面的靈氣有限,簡單來說,就是一次性用品,沒法二次使用,手上只剩下道經師寶印,要是給了張子陽,哥們也就抓瞎了。
我是個窮鬼,沒張青山身上那麼多東西,也給不了張子陽什麼,還不能不管他,急切間,我突然想起來小時候跟小鬼抓迷藏在樹上畫了個符頭,作用不小,我要是在張子陽身上也畫個符頭呢?
除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也沒別的辦法了,我猛地拽住了張青山,仔細打量這貨,琢磨在他身上什麼地方畫符頭,可能我的眼神不太友善,張子陽哆嗦道:「偉哥,你趕緊想辦法啊,你盯著我看幹什麼?我是長得比較帥,難不成你想跟我搞……」
「搞你大爺,張嘴!」我不耐煩的對張子陽喊了一聲,真心無奈,主要是這貨臉上的青春疙瘩豆實在是太多了,就像陳凡說的那樣,一張星雲密佈的臉,沒處下手,也就腦門上還平整點,疙瘩豆也不少。
死馬當活馬醫吧,管不管用的畫了再說,我讓張子陽別亂動,伸出手指頭塞進他嘴裡,使勁攪合……肯定會有人問,你畫符頭伸手指頭在張子陽嘴裡攪合什麼?因為哥們既沒筆,也沒硃砂,只能是用他的舌尖血畫,難不成用我自己的?
張子陽嗚嗚嗚嗚……叫喚,我也沒時間跟他解釋,大喝了聲:「別動!」
感覺手上沾的舌尖血差不多夠用了,拽出手指頭,深吸了口氣,對著他腦門,猛地畫了下去,嘴裡唸唸有詞:「一筆天下動;二筆祖師劍;三筆凶神惡煞速去千里外!」
畫的還是三個勾,此符頭代表三清道祖,也就是人們說的道德天尊、元始天尊、靈寶天尊、三天尊。這筆畫中的三清符頭,它象徵生氣,無中生有之意,又有三才之意,暗合人之精氣神,天之日月星,地之水火風。
不客氣的說,跟張青山那半年,大部分時間哥們除了看白雲飄飄就是畫符,那時候小,基本功不到位,大多數畫的還是符頭,就跟老師天天在本上打鉤一樣,都成本能反應了,千萬別小看這三個勾,那是相當有講究的。
有此符頭在,就代表三清祖師在,雖然用舌尖血畫有點不著調,可我也沒別的辦法了啊,管用不管用,那也得用用看,哥們凝神之下,畫的倒是順暢,畫完,張子陽懵懂問道:「偉哥,你在我腦門上畫啥呢?」
臥槽,求知慾還挺強,這時候哥們那有功夫跟他解釋什麼是符頭啊,順口道:「我在你腦門上畫了個二郎神。」
「簡易的吧?要不你咋兩筆就畫完了呢?」張子陽嘴不閒著,我也是真服氣了,都特媽嚇成這逼樣了,還得得個沒完,我也就認識他晚,認識的早,早就整死他了!
「別廢話,含點舌尖血,待會女鬼再出來,你就對著她噴,跟緊了我去把薑湯大師叫醒,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偉哥,噴……真的管用嗎?」
「噴子是一種特殊生物,跟癩蛤蟆一個類型,屬於不咬人膈應人的那種,很強大的,有的噴,沒的也噴,總能找出毛病來噴,反正是噴定了,千萬別小看了噴,何況你還含著舌尖血呢,噴吧騷年……」
我胡亂應付著張子陽,小心靠近薑湯大師,小心真不是個形容詞,是真小心,畢竟還有個女鬼不懷好意的要害我們呢,奇怪的是,我們都走到姜大師五米範圍內了,四週一切平靜,女鬼像是從來都不曾存在過,倒是薑湯大師頗為怪異,怎麼個怪異法,不知道大家都沒有見過被釣到岸上的魚?
離了水之後的魚,不停的彈起落下,彈起落下……薑湯大師就是那個狀態,只是沒有人家魚蹦的那麼高,軟塌塌的躺在地上,一個勁的抽搐,情不自禁的抽搐,一卜愣一卜愣的,張子陽跟在我身後,探著腦袋眼見薑湯大師這個德行,開口問道:「偉哥,女鬼不會在他身上吧?」
我有點拿不定主意,沒見過這種情況啊,攥緊了道經師寶印,小心靠近,使勁用鼻子去聞,用鼻子聞,是想聞聞薑湯身上有沒有腐爛的氣息,鬼身上基本都有一種陰森腐爛的味道,聞了半天,我也沒聞到什麼味道,倒是聞到了一股子好幾天不洗澡的汗臭味。
我覺得應該沒有大事,走到薑湯身邊,小心蹲下,用手中的道經師寶印輕輕去碰觸薑湯,女鬼真要在他身上,絕不會讓道經師寶印碰到,手向前伸了半米,什麼事也沒有,薑湯還躺在地上翻著白眼打挺,眼見著道經師寶印就要碰到他身上,忽地,薑湯猛地一扭頭,眼中冒出寒光,張嘴朝我手腕咬了過來。
第二十七章狠得下心
我那敢讓女鬼咬啊,真被咬中了,手腕子上還不得長出臉來?哥們攥著道經師寶印反手就是一巴掌,正抽在薑湯的下巴上,把丫的臉都扇歪了,哥們順勢騎到了薑湯身上,一拽身後的張子陽:「張嘴,借我點舌尖血!」
還是老辦法,在薑湯腦門上畫上符頭,把女鬼逼出來,讓她再也上不了身,張子陽被我拽了個踉蹌,苦著臉道:「偉哥,嘴裡沒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