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聽得哥們一陣陣心寒,這世界是怎麼了?為了錢良心都不要了?萬世經典說白了就是個賣死人用品的,有本事的誰特媽到這破地方上班?都是我這種沒啥出路的,才會留在這破地方,兜裡就那麼點錢,還得被人騙,被人嚇。
欺負人都沒帶這麼欺負人的,有能耐去整那些大款,坑我們這些苦逼就問心無愧?我內心之中一股子邪火噌噌的往上冒,咬牙切齒對那小子道:「先把你收拾得你爹媽都認不出來,明天在找王順那老犢子算賬,你放心,收拾完你倆我就打110.」
聽到我要打先報復再打110,那小子急忙道:「哥們,我就是個配合王順演戲的,真正的主謀是他啊,何況我也沒把你咋樣,那兩投胎鬼是我引來的,待會我給送走,咱倆本事差不多,打下去除了兩敗俱傷,沒啥好處,這樣吧,我明天幫你對付王順那老犢子怎麼樣?」
「不怎麼樣,老子今天要是不把你打服了,你不定怎麼琢磨我呢。」
「哥們,都是天師道的,原本是一家,相煎何太急啊。」
我忍不住冷笑,誰丫的一出口就露了馬腳,元朝之前龍虎山張家的確是叫天師道,元朝之後,龍虎山執掌三山符菉,改了名號,叫做正一派了。
那小子見我冷笑,對我無奈道:「我姓寇,乃是北天師道寇謙之的後代子孫,我叫寇真,你是龍虎山親傳,都是天師道啊,我說的沒錯。」
寇真之幾句話說的我有點楞,哥們畢竟算是張青山的親傳弟子,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沒少看關於道教的歷史和典籍,知道自己屬於龍虎山一脈,天師道就此一家別無分號,但是在北魏的時候,天師道卻分成了兩派,一派就是以寇謙之為首的北天師道,一派是以龍虎山張家為首的南天師道。
歷史上唯一稱天師,而不是龍虎山張家人的,就只有寇謙之了,這位寇謙之絕對算得上是,牛人,猛人和狠人,寇謙之生長在一個官宦家庭,父寇修之,官至太守,長兄寇贊,三十歲即為縣令。
寇謙之從小就無心於做官這一條路,一心一意傾心道教,有一天寇謙去姨娘家串門,之用《周脾算經》演算日、月和五大行星運行規程時,老是算不對,心焦火燎,成公興無意到他跟前看看,他很煩地把成公興開銷走了。
寇謙之繼續演算,總是得不出個正確結果。正在寇謙之愁眉緊縐的時候,成公興又來到他的演算桌旁,誠心誠意地說:「我看到先生的演算方法了。你按我這老粗的辦法算一下看怎樣?」
寇謙之根本不屑一顧。成公興就又對他道:「先生不妨一試,不行就算了。」寇謙之見他是好意,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按成公興的運籌方法按步演算,果然心到手順,一口氣算出了「七曜「運行的規程。
寇謙之好不高興,再睜眼看看成公興,覺得他是一個奇人!當下就派成公興為師。成公興因辭不就,反倒讓寇謙之收他為弟子,寇謙之莫名其妙,就這樣成公興為寇謙之的弟子,師徒倆共同研道,暗相默契。原來,成公興是一位仙人的弟子,因火燒仙宮,師傅罰他到民間,勞役七年。成公興以授道來贖罪,七年期滿,就返回仙宮去了。
接著就更不了不得了,寇謙之在嵩山修煉達三十年,傳說受到了太上老君的親切接見,授天師之位,賜《雲中音誦新科之誡》,寇謙之下山後,以其道術、法術、和權術、謀術,連連相扣,術術應手,終於在鮮卑族的大魏,站穩了腳跟,成了國師,還對早期道教的教義和制度進行了全面的改革,吸融儒釋的禮儀規戒,建立了比較完整的的道教教理教義和齋戒儀式,並改革道官職位的世制度,主張唯賢是授,信守持戒修行。為道教增訂了諸多齋儀和儀式,亦為後世道教齋儀奠定了基礎。
後來就更牛逼了,參與了第一次滅佛事件,北魏佛教受到摧毀性打擊而衰敗,滅著滅著寇謙之有點後悔,修建了靜輪天宮,可惜他死了沒幾年就被拆除了,北天師道也逐漸勢微,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總之這是一位在歷史上牛到極點的道士,也被人尊為天師,眼前這個小子,真能是他的後人?
哥們的求知慾挺強,忍不住問道:「你真是寇謙之的後代?」
第六十六章王八咬人
寇謙之死了那麼多年了,北天師道也早已滅絕江湖,突然蹦出個小子告訴我說他是寇謙之的後人,這跟花兩塊錢在路邊攤買了瓶汽水,瓶蓋上寫著我中了五百萬都有一拼了,不過,他騙我有什麼好處?何況寇謙之都死那麼多年了,也就跟我說還知道是誰,跟別的人說都得懵逼了,何況就算是寇謙之的後人又能咋地?身上又沒有王八之氣,難道我還能納頭便拜?
所以我很懷疑他是不是寇天師的後人,寇真聽到我問,歎息道:「我騙你幹什麼?又沒有什麼好處,又起不到我爸是李剛的後果。」
倒是這麼個道理,我內心之中突然有種衝動,把這位北天師道的後人狠揍一頓,能不能把寇謙之氣活過來?暗裡使勁想站起來,發現腰腿酸軟,還沒恢復到能動手的狀態,只能拖延時間,對寇真道:「哎,你那隱身的功夫是祖傳的?」
「沒催,的確是祖傳的,我們寇家也學符菉之術,但不如龍虎山正宗,祖上最拿手的還是陰陽五行,術數奇門,我學的也是這些。」
「你那隱身之術是怎麼回事,能跟我說說嗎?」
「不好意思,祖傳的手藝,不外傳的。」
「你是名門之後啊,怎麼跟老王頭聯手幹這麼缺德的事?」
「名門之後也得吃飯啊,不瞞你說,我跟老王頭是鄰居,你應聘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街對面那家德祥雲的殯葬店就是我家開的,雖然我們在生意上是競爭干係,私底下我跟老王頭卻不錯,從他這掙點零花錢。」
我還真問不住這位寇天師的後人,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得來硬的,把這小子拾掇下來,五花大綁上,他為魚肉,我為刀俎,問啥就得說啥,不說就用棍子抽,沒準還能把他隱身術的法門逼出來。
真要是那樣哥們可就賺大發了,想想都要流口水,隱身啊,還不夠臭屁的?趁著恢復了點力氣,右手抓住了掃把,剛要一躍而起,寇真朝我後面看去,怪叫了聲:「王叔你回來了!」
我扭頭一看,發現中計,因為哥們面對著大門呢,腦袋一時沒轉過彎來,等回過頭來,寇真那小子已經無影無蹤了,人家會隱身術,哥們也無可奈何的很,怕他暗地裡繼續給我扔磚頭,只能是小心回到屋子,防守了半天也沒動靜,看來是真走了。
哥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大晚上的又不敢貿然出去找寇真的麻煩,翻來覆去的越想越憋屈,乾脆起身到院子裡轉了一圈,琢磨著該怎麼還擊,想來想去,眼睛突然一亮,想到個收拾老王頭的辦法,開了店門,從店裡面找到黃紙,硃砂,毛筆。
老王頭的店雖然不大,東西卻很齊全,什麼玩意都有,哥們也沒客氣,收拾了回到東屋,凝神聚氣,念誦咒語:「赤天之威,電掃風馳。律令大神,手執針錘。遊行三界,日月藏輝。星昏斗暗,鬼哭神悲。鐵輪文戟,山嶽傾摧。急急如律令。」
筆走游龍畫了一道役符咒,又端來盆清水,把黃符燃燒成灰做成符水,用被子乘了一杯,回到店裡面,面對著大魚缸,把老王頭的兩個結拜兄弟,拿出來,掰開王八嘴,往裡灌符水,喂王八喝水還真挺費事,哥們費了老大功夫,才把一杯水灌進兩王八嘴裡。
兩王八灌了符水,我對著魚缸裡的兩個王八起咒:「師傳上道,奉敕上玄。行令已畢,驅滅邪源。復歸本治,母致稽延。後召還到,號令玄元。急急如律令。」
整的兩王八直晃腦袋,哥們這才滿意收工,乾脆回去睡覺,手機定上鈴聲七點半起床,我琢磨著八點多老王頭咋也回來了,為了防止寇真偷襲,哥們佈置了幾張黃符,睡的也是極不踏實,後半夜才算是睡實誠了。
手機鈴聲響起,哥們翻身起床,對著清晨的陽光呼吸吐納了會,精神奕奕,正端著臉盤要去洗臉,店裡面有動靜,我放下臉盤從後門進到店裡,就見老王頭手裡捏著對鐵球,很得瑟的坐到了櫃檯後面的太師椅上。
老王頭看見我,顯得有些驚訝,雖然臉上的表情只是一晃而過,還是被哥們敏銳的捕抓到了,寇真說的還真沒錯,老丫挺的跟寇真合夥騙我們這些來應聘的押金,我心裡一陣陣冷笑,卻裝作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呆樣,對老王頭到:「王叔早,你回來了。」
「是啊,都挺好的吧,還習慣嗎?」老王頭挺小心的試探我,我裝作特萌的朝他點點頭道:「都挺好的王叔,沒啥事,就是……」
說到就是我就不說下去了,老王頭比我還著急呢,問道:「就是啥啊?」
「就是你的兩位大哥不咋愛喝水,我想起你囑咐過我一定要照顧好他們,半夜爬起來給你兩位大哥餵水,他倆說啥也不喝,我怕他倆渴著,楞灌了一杯水。」
老王頭聽得目瞪口呆,深吸了口氣,對我道:「你是不是傻?王八喝那麼多的水幹什麼?喝西北風就行了,灌多了水再灌死了……」
「王叔,你的二位大哥是水路兩棲動物,喝點水還能灌死了?」我還真不是裝的,哥們沒養過王八,挺好奇的問,老王頭卻沒什麼心思跟我扯淡了,挺擔心他兩位兄長,站起來兩步走到魚缸邊,伸頭去看二位兄長怎麼樣了。
我急忙捏了手決,對著老王頭,輕聲念了句:「急急如律令!咬!」
魚缸裡面老王頭的大哥那是真沒客氣,站在假山上,向上一竄一口就叨住了老王頭的鼻子,老王頭哎呦一聲,急忙伸手去拽他大哥,這時候他二哥也動了,一伸脖子,一口咬住了老王頭右手食指上,老王頭立刻就麻爪了,疼的直蹦,鼻子上帶著他大哥,手上帶著他二哥,就在魚缸那跟蹦迪似的開始亂蹦。
王八咬人就不帶撒嘴的,何況哥們還給下咒,傳說王八隻有在打雷的時候才會張嘴,這大晴天的別說下雨,連片雲彩都沒有,哥們這叫一個開心,讓丫的騙我二百塊錢,老王頭被他大哥二哥都咬驚了,使勁蹦躂,可越蹦躂他大哥二哥就咬的越狠。
「小偉,小偉,給你王叔想想辦法,哎呦!鼻子都快咬掉了!」老王頭真沒招了,向我求救,哥們就在旁邊給他出主意:「王叔,你這兩兄弟也太沒義氣了,咋還不撒嘴了呢?王叔,你別驚啊,要以靜制動,你不動,你大哥二哥就不動了。」
老王頭早就沒了主意,聽我的一動也不敢動,站在那疼的眼淚汪汪的,鼻子上吊著個王八,手指頭上還吊著個王八,那形象都滑稽大發了,我強忍著笑,站在老王頭身邊,輕聲哄兩個王八:「看在王叔跟你倆結拜的份上,鬆鬆嘴吧……」
老王頭傻子似的站了五分鐘,兩王八誰也不松嘴,老王頭眼淚汪汪的看著我道:「小偉啊,以靜制動不好使啊,你在幫王叔想個別的辦法。」
「王叔,以靜制動不好使了,咱們乾脆嚴刑拷打吧。」
「打打,使勁打!一定要把它倆的嘴給我打開。」
哥們得令,找了個根棍子,讓老王頭坐到太師椅上,掄起就抽,王八的屬性很奇妙,打的越狠咬的越近,哥們打了沒兩分鐘,老王頭的鼻子都快被咬下來了,嗷嗷直叫喚,對我喊道:「別打了,別打了,再打他倆不松嘴,我就被咬死了……」
嚴刑拷打也不好使,哥們就換別的辦法,用水淹,王八不撒嘴,用牙籤去戳王八鼻子,王八不松嘴,哥們又拿了把小刀,對著王八的鼻子又是劃、又是刺、又是挑,王八看上去很不喜歡這樣的刺激,但是,它卻絕不鬆口。